第五章 司馬兄弟招兵買馬_籠絡賢才

籠絡賢才

“噹噹噹”的脆響震人耳膜,一蓬蓬火星四下飛濺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土廬檐下,一個光着膀子、身材魁梧的壯漢右手掄着一柄鐵錘,在那方鐵砧上重重地錘打着一塊鐵坯,神情顯得十分投入。在他旁邊,一個瘦削的青年正在忙前忙後地爲他端水、鼓火。

土廬裡面,卻有三個儒生模樣的人正在相對飲酒。說是儒生,其實這裡邊只有一個年紀稍大的人士還算是頂冠正襟、端然自持的。另外兩人中間,一個將光着的腳丫子搭在了案几上,雙手支撐在腰背後,因爲手肘在身體後面,衣服有些不整地滑落下來,隱約袒胸露腹,連基本的綸巾都沒佩戴,就那麼頭髮散亂地仰面朝天,喃喃不絕地醉吟着什麼。而剩下的那一個人士也是一副醉態可掬的模樣,兩眼一陣翻青又一陣翻白,口裡卻悠悠地誦道:“昔年十四五,志尚好詩書。被褐懷珠玉,顏閔相與期。開軒臨四野,登高望所思。丘墓蔽山岡,萬代同一時。千秋萬歲後,榮名安所之。乃悟羨門子,噭噭令自嗤!”

“阮君的這首新詩作得也未免太過消極了些。”那正襟端坐的年長名士放下脣邊的酒杯,有些不以爲然地說道,“你還這麼年輕,正是年富力壯,足可建功立業之時,怎能這般頹然?”

“巨源(山濤的字爲“巨源”),你又來了!又來了!”那仰坐在他對面的亂衣人士醉兮兮地笑道,“你是咱們竹林詩社裡最沒趣兒的一個‘老頭子’了。每一次聚會只要有你在場,大家都放鬆不起來。”

山濤也不以爲忤,呵呵笑着:“誰叫我山濤在咱們當中年歲最長呢?山某也是爲了大家好嘛——唔,嵇君,你又替吳老漢他們打好了一柄鐵鋤?”

那個剛好打完鐵器的壯漢轉過身來,憨憨地瞧着山濤,伸手抹了一下臉膛上的淋淋大汗,齜開雪白的牙齒笑了一笑:“哎呀!這打鐵的活兒幹起來就是舒服,讓人全身所有的血脈都暢通了,全身所有的毛孔都開放了,這比吃那五石散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嵇君,你這一身力氣浪費在這窮鄉僻壤裡打鐵,實在是有些可惜了!”山濤又喋喋地說道,“司馬太傅而今正在爲一統四海而銷銅人、鑄兵器,你爲何不到他的麾下效力?”

他這話一出,那姓嵇的壯漢面色陡變,冷冷地將手中鐵錘往地下“噹啷”一丟,沉聲答道:“我嵇康之手,向來只鑄造濟人解困之物,決然不造殺人害命之器!”

“唔……”山濤被嵇康這話噎得神色一滯,馬上又笑着掩飾而道,“山某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嘛!你這麼較真幹嗎?”

嵇康瞪着山濤,冷冷哼道:“山巨源你這人本也有才有德,就是太過追名逐利,太過庸俗市儈,我就是瞧不上你這一點兒!你今後再在我面前談什麼入仕爲官,莫怪我用鐵錘敲你這滿是銅臭味兒的腦袋!”

“嗯……嵇君你這話就講得過火了!巨源兄也是一片好心嘛!你自己淡泊名利也罷了,何須又對別人的勸仕喊打喊殺的?嵇康,你這個性格可不好!”那姓阮的人士一擡手止住了嵇康,朝一臉窘然的山濤使了個眼色,慢慢呷飲着杯中的美酒,輕輕又道,“巨源,我等竹林之友貴在交心,就不必再彎來繞去吧!我瞧你今天一來心底裡就像藏了什麼事兒,你儘管直說吧!”

“山某就知道嘛,還是阮君你痛快!”山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嘻嘻笑着說道,“唔……是這樣的,山某那個小表弟,呃,就是那個度支侍郎司馬昭,他一向十分仰慕在座諸君的倜儻風流,所以特意託了山某前來帶話,懇請在諸位覺得方便的時候過來這裡登門拜訪。”

他的話音一落,場中立時似一潭深水般靜了下來。山濤睜圓了眼睛,東瞧一瞧這個,西看一看那個,目光裡盡是充滿期盼的意味。

過了許久許久,那醉仰在地的名士劉伶慢吞吞地說道:“巨源,像我劉伶這樣放誕曠達的閒散之士,只怕和司馬昭這樣的禮法之士同席而坐也是一件滑稽之事,他司馬昭也未必會以見我劉伶爲榮。所以,你替我就把他推託了吧!”

“劉君,他怎不會以見你爲榮呢?你……你是真的不願見他?”山濤從劉伶這裡碰了壁後,只得又轉頭向嵇康問道,“嵇君,你呢?”

嵇康慢慢地穿着衣袍,繫着腰帶,一臉平淡地說道:“嵇某自在山陽遊歷以來,連夏侯太初、鄧玄茂(鄧颺的字爲“玄茂”)他們都沒讓見,巨源你認爲嵇某還會見他司馬子上嗎?”

“叔夜、叔夜,”山濤禁不住喚起了嵇康的字,耐心地勸道,“司馬子上他其實也是一位雅好通脫的儒士。”

嵇康並不再答,而是轉頭吩咐那剛纔幫他鼓火端水的向秀道:“向老弟,你且去幫我把那具古琴拿來。”

“嗣宗……你,你來勸一勸叔夜吧!”山濤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阮籍。

“叔夜他意不在此,你又何必苦苦逼他?”阮籍淡然一笑,慢慢地說道,“說來阮某對司馬子上並不陌生,以前咱們也在夏侯府中玩過‘清談之戲’。他給先帝上的那道諫言疏寫得還不錯,風骨峻挺,頗有剛正之節。巨源,這樣吧,阮某在方便的時候會通知你喊他前來相見的。”

“謝謝嗣宗!謝謝嗣宗!”山濤連聲謝道。

“唉……嗣宗,你怎麼就看不出他寫那道《諫言疏》是爲了給自己沽名釣譽呢?”劉伶在一旁懶懶地說道。

山濤面色倏地一緊,生怕阮籍被劉伶說動而變了卦。卻見阮籍放下了酒杯,平靜如常地說道:“其實,依阮某之見,他就是有沽名釣譽之心,也總比徹徹底底的棄名亡義要好一些。這就像王莽與董卓之間的差距。”

“哦?那你的意思是,僞君子似乎比真小人更好囉?”劉伶“哧”地一笑。

“僞君子者,以君子之道爲手段而謀權私利者也。所以,他至少還是懂得君子之道的些許價值的。而真小人則是全然盡逞其如禽如獸、如梟如獍之本性,毫無掩飾,毫無節制,直視君子之道爲無物。這當然是最可惡的了。”阮籍悠悠地答道。

劉伶醉眼矇矓地看了他半晌,擺了擺手,咕噥着道:“不管你怎麼說,我劉伶就是做不來那戴着面具到處蠅營狗

苟的僞君子的。”

阮籍瞧着他的眼神微微一暗,臉上卻笑容盡綻:“這個當然,你本來就是表裡如一的真君子嘛!再怎麼說,也學不來那僞君子!”

他們正說之間,嵇康已在那邊席地而坐,放琴於膝,慢慢撫了起來。那琴聲頓時讓阮籍、山濤、劉伶他們停止了爭辯,恍恍然如同置身深林幽谷,琴音忽而似流水淙淙,忽而如鳥鳴啾啾,忽而若松濤徐徐,每個人聽在耳中,一時之間不禁心靜如淵,憂喜皆忘,萬念俱空。徘徊流連之中漸行漸遠,瑟瑟幾聲輕響只留下無限韻味……

在司馬懿升任太傅之後,魏國廟堂之內經過了一番新的權力分配,整個朝廷中樞的權力格局很快就明朗化了。鎮東大都督滿寵接替了司馬懿空出來的太尉之位,揚州刺史王凌接任了滿寵空出來的鎮東大都督之位,徐州刺史諸葛誕調任爲揚州刺史,蔣濟由中護軍升任爲衛尉,司馬師從散騎常侍之職轉任了蔣濟空出來的中護軍,後將軍牛金留在皇宮兼任了驍騎將軍,曹爽的二弟曹羲從黃門侍郎職上調任爲中領軍之官,三弟曹訓接任了曹爽本人空出來的武衛將軍之職,四弟曹彥轉任了司馬師空出來的散騎常侍之職,司馬昭從大內議郎之位升任了尚書檯度支侍郎之職,何晏以駙馬都尉之職出任了吏部右侍郎之位,鄧颺的吏部左侍郎之位依然未變,而關中寒門丁氏一族的後起之秀丁謐卻從尚書檯秘書郎一位上驟升而起,接任了司馬昭空出來的大內議郎之職。

司馬師在轉任大內中護軍之後的第二天,便以父親司馬懿的名義召來了徵蜀將軍鄧艾、荊州刺史州泰、揚州刺史諸葛誕、徐州代刺史兼鎮東都督府長史李輔,共商平吳滅蜀之大計。

在司馬府後院的偏堂裡,司馬師全身上下金盔銀甲,威風凜凜地坐在榻牀之上。他左右兩側,分別坐着牛金、樑機、州泰、鄧艾、李輔、諸葛誕等司馬氏栽培在大魏東西兩軍中的骨幹精英。

今日的司馬師手握兵權,底氣十足,與先前居於偏裨之位的氣宇儀態大不相同了。他明亮的目光緩緩移動着,向座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注視了一會兒,真誠地點頭微笑着,顯得極爲親切,彷彿是久違了的故友重逢,流露出無盡的驚喜。他把來賓們一一看罷,面色一正,笑容頓隱,滿臉現出一派莊嚴肅穆來,開口朗聲而道:“在座諸君,今日家父有恙,特意委託師在此代爲主持平吳滅蜀方略的研究會。平吳滅蜀,是當前擺在我大魏士民面前的頭等大事,勢在必行,怠緩不得!

“你們都知道,自前朝末年黃巾之亂開始,董卓專權、涼兵造反、兩袁圖逆、孫氏擅興、太祖四徵、劉備奪蜀、三國鼎峙,戰火綿延已經六十年矣!這六十年,是災難重重的六十年、飢寒交迫的六十年、家破人亡的六十年、白骨蔽野的六十年!非但天下萬民塗炭遇難,便是名門世族也血流成河,難免旦夕之禍!遙想我等父祖一輩的經歷,誰家不曾飽受離亂之苦?哪一族不曾遭到刀兵之禍?”

他講到這裡,鄧艾、州泰、諸葛誕等寒門僻族出身的人士個個臉上頰邊都已是禁不住掛滿了淚花。是呵!鄧艾記得自己的父母當年就是在呂布作亂之際家中糧食被亂兵搶奪之後活活餓死的!而州泰卻從小就是一個父母喪生在戰火之中而被司馬府一直收養長大的孤兒。諸葛誕卻記得當年太祖武皇帝爲報父仇而血洗徐州,逼得自己居於徐州的父親憂懼而終,也逼得兩個堂兄——諸葛瑾、諸葛亮遠走他鄉,天各一方……這一切災厄,都是這場長達六十年的戰火所帶來的啊!它的確在每個人心底深處都刻下了深深的痛苦的烙印!

司馬師看着他們悲痛之極的表情,似乎也受到了強烈的感染,不禁十分激動地站了起來,繼續慷慨陳詞道:“這種悲慘的局面必須儘快結束!這是千家萬戶的呼聲,也是不可違逆的天意!家父自而立之年起,就輔助太祖武皇帝、高祖文皇帝、烈祖明皇帝上體天心,下察民意,東征西戰,晝夜不息,擊敗了蜀相諸葛亮,剿滅了逆賊公孫淵,在江東一帶拓土兩千裡,逼退了孫權、陸遜的猖獗進犯,爲肅清萬里、一統六合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如今,平吳滅蜀,天下歸一的重任就擺在了大家面前。大家都正值年富力強之際,雖是暫無赫赫之名,但個個胸懷韜略,文武雙全,實爲我朝軍旅之精英!你們將是我大魏平吳滅蜀,一統六合的中堅和主力,一甲子的動亂歷史將在你們手中結束!你們的功績必將蓋過白起、韓信、霍去病、衛青,你們的榮譽必將萬古永存!你們一定要充滿自信,以平吳滅蜀、一統六合爲己任,結束一甲子之亂世戰爭,肅清萬里、總齊八荒,迎來一個太平盛世,爲天下萬民立濟世之功,成不朽之名!師今日便在這裡與各位以此互勉共進,同創大業!”

他一語及此,話音一頓,卻見場上雖然無人應答,但幾乎每個人眼中都閃爍着興奮而又奇異的光彩。司馬師的目光緩緩掃過,看出他們眸中這奇異的光彩比任何豪言壯語都要來得實在!他平靜了一下浮動的心情,又繼續言道:“大家有沒有信心追隨家父將這‘平吳滅蜀、一統六合’的大業進行到底?”

這時,鄧艾肅然而起,抱拳而道:“司馬君秉承太傅大志,念念以濟世平亂爲己任,所言非但合乎天意民心,而且字字句句講到我等的心坎裡,我等決不有負太傅大人與司馬君之望!”

他是司馬懿門生故吏當中最爲出色的人才,寥寥數句,卻是一語千鈞。他這一公開表態,帶動州泰、諸葛誕、李輔等也站起了身,鞠躬而道:“我等誓願追隨太傅大人和司馬君赴湯蹈火,平吳滅蜀!”

司馬師本是性情中人,登時被感動得熱淚盈眶,起身向他們抱拳答禮道:“誠蒙兄臺們如此看重,師在此便代家父謝過你們了!”

賓主復又坐定之後,司馬師不再客套,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日師奉家父之命恭請四位兄臺至此,實有要事求教。當今天下,吳蜀峙立,俱爲寇敵,我大魏若要興兵征伐以討不臣,卻是需當以誰爲先?”

鄧艾看到司馬師的目光向自己投了過來,也不迴避,就直言而答:“啓稟司馬君,鄧某久在關中,對僞蜀情形比較瞭解。僞蜀自當年諸葛亮病歿之後,銳氣大損,除了現在還有個僞

大將軍姜維一直在屯兵漢中垂死反噬之外,可以說對我大魏並無太大威脅。但蜀寇坐擁劍門天險與崇山地利,攻取雖不足,自守則有餘。又加上諸葛亮一向善於未雨綢繆,將我大魏所有可以乘隙入蜀的進口要道都派兵把守得死死的。所以,要強行進攻僞蜀,我大魏付出的代價必是十分嚴重!一切還請太傅大人與司馬君三思!”

“唔……師明白了。師一定會將鄧將軍你這番意見轉呈給家父的。”司馬師深深頷首,又將目光投向了駐守荊襄一帶的州泰,肅然而問,“那麼,荊楚之域的情形又是如何呢?”

“司馬君,荊楚之域一向是僞吳的命脈所在,所以他們對這裡的守護亦是從來都毫不含糊。而屯駐武昌的僞吳大都督陸遜的文韜武略又幾乎不在司馬太傅之下,州泰與王鎮南這些年來聯手合力也僅僅是勉強和他打成個平手而已!因此,大魏雄師欲從荊襄一帶直接楔入僞吳江南之境,只怕實是困難得很!”州泰也是滿臉愁容地答道。

司馬師一聽,面色不禁微微一沉,眉頭頓時擰得緊緊的:“這麼說來,我大魏從西面、南面這兩個方向都很難對外擴張了?公休(諸葛誕的字爲“公休”),你們那邊的情形又是如何?不會也是一團僵局吧?”

年近五旬的諸葛誕保養得面如冠玉,須似亮漆,看起來彷彿剛滿四十來歲。他捋了捋頷下那一派烏髯,沉吟而答:“聽到鄧兄、州兄這麼一講,誕倒感到徐揚二州這裡的情形似乎要比雍涼、荊楚那兩邊好受多了。李大人,你說是也不是?你口才好,就給司馬君好好談一談。”

李輔點了點頭:“諸葛君所言甚是,僞吳在我大魏東翼這邊並無特別厲害的宿將能手把守,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我們徐揚二州自然是壓力不大。但他們在這邊屯兵最多,大魏若是想從東線一帶楔入僞吳,就非得作做好大打硬仗的全面準備不可。對兵力、糧草的投放和輸送一定要及時到位!”

“哦?照你這麼說,僞吳的破綻就在這東翼一帶?”司馬師聽罷,兩眼都放出灼灼亮光來,“好的!我大魏就把平吳滅蜀之役的突破口定在徐揚二州!”

“司馬君,李大人剛纔說了,東翼一帶固然不乏可乘之隙,但戰線太長,道路坎坷,兵力、糧草的順暢投放和運輸是一個大難題!”諸葛誕提醒司馬師道,“不事先解決好這個難題,我們在徐揚二州就是全面鋪開戰場也未必佔得了多大的便宜!”

“那,這個大難題應該怎樣解決呢?”司馬師擰着雙眉冥思苦想着,“乾脆從幽州、冀州、青州等地多多徵調役夫前來支援……”

“司馬君,依鄧某之見,這等勞民傷財之舉就不必採用了。”鄧艾這時卻插話進來說道,“諸葛君、李大人,您二位莫怪,鄧某一向喜好揣摩天下四方形勝要塞之利弊興革,近年來對你們東翼一帶也研究甚深。鄧某愚意以爲,徐揚二州一帶田肥水稀而不足以盡地利,宜開河渠以引水澆灌,藉此大興軍屯,且又並通漕運之道,可謂一舉多得。同時,還可以拓寬潁水河道,沿潁水南北兩岸大治屯田,再修建廣漕渠、百尺渠兩條,上引黃河之水,下通淮、潁之流,西起京畿,東至壽春,皆可一路放舟順流而下!如此一來,我大魏對淮南的兵力、糧草之投放完全就是暢通無滯了……”

“高!高!實在是高!”諸葛誕一聽,不禁睜大了雙眼直盯着鄧艾,慨然嘆道,“久聞鄧君聰穎好學、才略過人,今日一聆指教,果然名不虛傳!”

李輔也捻着鬍鬚含笑讚道:“鄧君此策一出,淮南軍事後勤保障再無後顧之憂矣!只要連通了黃河、潁水、淮河這三條水道,我軍在淮南用兵作戰,就再也不愁軍力、糧草供應不及時不到位了!”

司馬師也聽得喜笑顏開,搓着自己的雙掌,興奮地說道:“鄧艾將軍,既然是你提出了這樣一條妙計,就由你將它貫徹到底吧!這樣吧!反正西蜀這邊難有大的戰事,師便啓稟家父,暫時將您以太傅府軍司馬的身份調到壽春,專門主持實施這黃河、潁水、淮河的‘三河互通,兩岸軍屯’之策!”

鄧艾聞言,也不虛辭,“刷”地一下筆挺地站了起來,拱手而答:“鄧某但憑太傅大人與司馬君之調遣,決無他言。”

就在這時,樑機在一旁若有心又似無意地點道:“司馬君,現任鎮東大都督王凌在壽春那裡會支持鄧將軍的這項任務嗎?他會不會從中掣肘鄧將軍?他這個人的褊狹和剛愎可是一向出了名的……諸葛君、李大人,你們認爲呢?”

“唔……樑君所慮甚是。”李輔微微眯着一雙銳目,慢慢捻動頷下的根根鬚莖,幽幽然說道,“不過,王凌畢竟還是鎮東大都督嘛!他何嘗不想他自己的軍事轄區裡水路暢通、糧道無阻?這對他日後企圖以戰立功也是大大有利嘛!依李某之見,這‘三河互通,兩岸軍屯’之策對王凌而言,亦可算是公私兩便之計,他在這個事兒上是不會過於搗亂的。司馬君、鄧將軍,你們儘可放手去做!”

司馬師聽罷,濃眉一豎,右手往腰間刀鞘上一按,凜然說道:“就算他有意掣肘和搗亂,我也不怕。他膽敢如此因私廢公,橫加干涉,我就稟明滿太尉和家父將他軍法處置,嚴懲不貸!”

鄧艾也向司馬師鄭重表態道:“司馬君你放心,鄧某到了淮南,保證會圓滿完成這項重要任務的。”

議完了平吳滅蜀之大計後,司馬師這才放鬆了心情,呷了一口清茶,款款而道:“另外,師在這裡還有一件要事要拜託四位兄臺。大家都知道,前任驍騎將軍秦朗在青龍年間於五丈原與僞蜀諸葛亮交戰之時,中了敵計而折損了一萬三千多名禁軍騎士。目前,大內禁軍驍騎營中兵源甚是奇缺,家父有意從四方州鎮之中選調人馬以充實驍騎營。四位兄臺回去之後,各自將自己麾下忠誠可靠的騎兵精卒挑選出兩三千人來,擬成一個名冊呈進太尉府來,師在這裡就按名調人盡行入補驍騎營。四位兄臺意下如何?”

“是!在下等回去之後一定仔細照辦。”鄧艾、州泰、諸葛誕、李輔等齊齊應聲答道,“在下等自會暗中訓導那些入選驍騎營的親兵勁卒,交代他們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要聽從太傅大人和司馬君的任何調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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