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宮廷宴

薩拉丁的軍隊退走後,鮑德溫四世召集的軍隊纔剛剛趕到。因爲實在不放心,國王最終還是決定了御駕親征。

國王帶着親隨,駕馬來到戰場,藍袍子們震驚的看着四周的屍體。

“聖者是如何勸走薩拉丁的?”國王疑惑的問道。

加隆指了指周圍的屍橫遍野。“一場屠殺,和幾句好言相勸。”他說,“我答應他會懲處殺死他家人的兇手。”

國王點點頭,沒再多問其他,比如這些撒拉遜人是怎麼死的,他又是如何做到的這種傻問題。

大軍撤走,鮑德溫四世沒有進入卡勒堡去面見雷納德,只是讓藍袍子進入城中將雷納德帶回耶路撒冷城收監。

蓋伊·呂西尼昂目光陰狠,他不明已經重傷到奄奄一息的國王,爲何卻能夠御駕親征。肯定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會受到什麼威脅,他有着聖殿騎士的支持,是王國內最強大的勢力,他甚至可以不受王上的約束,國王需要他,也需要他手下的騎士和聖殿騎士團的支持。

回到耶路撒冷城。

國王召開了一場盛大的慶祝宴會,本次集結的領主全部到場。但隨後,宮廷裡卻傳出驚人的消息,國王舊傷未愈,此次御駕親征導致傷勢復發,恐命不久矣,現在已經召集了御醫和茜貝拉公主緊急入宮。

宴會上,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唯有駙馬蓋伊·呂西尼昂的四周充滿了歡樂。這羣圍聚在駙馬身邊的二十四位領主竟肆無忌憚的向蓋伊慶賀,恭喜他再過不久就將登上王位。

“就怕泰比利亞斯會不同意大人您繼位啊。”阿卡城領主說,“泰比利亞斯可是堅定的反對者,他夥同伊貝林的高弗雷,還有醫院騎士團的支持,這可是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萬一陛下不冊封女王,而是讓他幼小的侄子繼位,讓泰比利亞斯或者高弗雷輔助攝政?”

“那個孩子才五歲,不是威脅。醫院騎士團也不必擔心,”蓋伊說,“只要主教冕下支持我,醫院騎士不敢公然與我作對。”

“可最近醫院騎士和那位陛下親封的聖者走的挺近。”另一名領主擔心道,“不少領主都相應了宗教改革的號召,主教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

蓋伊感到心情煩悶,原本大好的心情現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開始有些懷念雷納德,那傢伙雖然思想危險,但至少還算得上是個好朋友,起碼會讓自己開心。

樂師們開始彈唱,侍者們不斷的送上各種美味佳餚。此時已經入夜,氣溫下降,壁爐燃起了熊熊火焰,室內的空氣越發悶熱,但更多的熱量卻是賓客們的身體所散發出來的。

耶路撒冷王國的八十多位領主以及他們的騎士全都擁擠在宴廳,因爲人多長凳少,大家擠在一起,難免舉杯時會碰撞到鄰座。於是在酒精的催發下,打架也時常發生。但基本上遇到這種事,周圍人都會識趣地讓開,舉起酒杯,高高興興,甚至是歡呼着,看着他們打成一團。然而很多時候,打着打着,雙方又會勾肩搭揹回到餐桌上繼續喝酒吃肉。

雖然國王陛下沒有親至,但這並不影響賓客們吃喝喧譁。國王不在,公主也不在,大廳裡除了執政官泰比利亞斯,就屬他蓋伊地位最高,他甚至在想,要是這個惹人厭的刀疤臉也趕緊離開就好了,由自己來主導這場宴會肯定會更加歡快。

對於伊貝林的領主高弗雷胃口貧乏,蓋伊深表同情,他心想:這桌子上擺滿了可口的豌豆、洋蔥和甜茶,都是從意大利運來的好東西,還有牛奶燉魚、蜂蜜烤肉也都非常美味。高弗雷真應該嚐嚐這道牛腦花,它可真是太美味了。不過再美味的食物,我們的高弗雷大人恐怕都無心品嚐了,他一定是在擔心國王的病情,害怕我繼位後他這位伊貝林領主又該如何自處。可誰叫他一直和我作對呢,我可沒有婦人的軟心腸,對待敵人我只會以劍歡迎。但是高弗雷如何能夠及時迷途知返,在我繼位前爬過來親吻我的靴子,我或許會考慮原諒他。

高弗雷看到蓋伊在望着自己,於是朝他舉起酒杯,可是蓋伊在瞥了他一眼後就迅速移開了視線。蓋伊高傲的昂着頭,心想,現在纔來巴結我,可惜已經晚了。

蓋伊看到巴利安一絲不苟的吃着食物,心中不免升起輕視。孩子就是孩子,聽說還是鐵匠出身的私生子,就是沒有他父親高瞻遠矚,這種境地竟然還能吃得下去。等我繼位後收回你們的領地,你們也就只能回法國吃樹根了,所以趁着現在還有的吃,就趕快多吃點吧。

蓋伊在大廳內找了一圈,遺憾的是沒有找到加隆,看來這位國王親封的聖者應該是陪在那個快死的麻子身邊。他看到一名侍者走到泰比利亞斯的耳邊低語了一番,執政官臉色變了變後跟着侍者離開了宴會大廳。蓋伊不禁心中一喜,覺得國王應該是快斷氣了,心情大好的他原本已經有些飽的胃口又好了起來,覺得自己還能吃的更多。

蓋伊舉起酒杯站起,“我提議大家舉杯,”他說,“敬聖子,敬勝利,敬耶路撒冷國王,以及我們那位塊不行了的國王陛下。”

蓋伊的支持者們全都站了起來,但高弗雷一派的反對者卻只是冷漠的注視着他們。阿卡城領主命令樂師們彈奏歡快的音樂,於是樂師們彈奏起了節奏歡快的音樂。他們歡呼,他們跳舞,他們轉着圈,喝着酒。

蓋伊昂着頭走到高弗雷身邊。“你這時候應該向我低下你的頭顱了,”他說,“因爲我即將是你的國王。”

“你!”蓋伊驚怒回頭瞪着高弗雷,連忙去抓腰間的劍,可是他忘了自己並沒有帶劍來赴宴。他憤怒的去抓高弗雷的衣領,一旁的巴利安起身將他推開。

蓋伊往後踉蹌,酒杯落到地上,阿卡城領主看到蓋伊被人推攘,想要過來幫忙,但是站在他身後的侍者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他的後心刺了進去。另一名領主發現異樣,拿起銀盃朝侍者頭砸,但一根弩箭卻突然貫穿了他的胸膛,他朝前倒去,撞翻了餐桌,食物撒了一地,血和葡萄酒流滿了地板。

樂師們放下樂器,拿出弩箭。高弗雷與執政官泰比利亞斯一派的領主紛紛起身往後退,他們周圍的騎士則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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