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靈能直接衝入加隆的腦前額葉,他的精神力彷彿突破了某種桎梏,整個人都虛無縹緲了起來。
肖恩震驚的看着懸浮在空中,身體在虛無和實體之間幻變的加隆。
“怎麼了,肖恩,”加隆睜開眼,“你看上去很吃驚。”
“你剛剛是怎麼回事?”
“格林沃德的奉獻幫我突破了一層枷鎖而已。”加隆說,“我的現在更強了。”但他心裡知道,格林沃德的提供的靈能雖然幫他突破而靈能上限,或許超過了現在的死神化身的鄧布利多,但是距離站在巫師界背後的那個真正的死神,應該還有不少距離。
“真是詭異。”肖恩嘟噥道。
“現在該是完成對格林沃德的承諾的時候了。”
“你要將他復活嗎?”
“不……至少並不完全是。”
加隆將手按在那個如同一條縫隙一樣的窗戶上,強大的靈能風暴從他掌心噴涌而出。靈能突破後,他對靈能風暴的掌控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可以無視任何魔法的黑色岩石,在靈能閃電的脈衝下被炸的四分五裂,露出一個一人高的入口,而在入口內的狹小囚室中,已經失去的格林沃德,那臉面消瘦的軀體,靜靜的躺在地上。
加隆嘴裡唸了一段晦澀古埃及咒語,雙手結印輔助,一團灰色的霧氣被他從迷霧中抽取出來,在他雙手之間組成一個複雜的魔法陣。然後他停止了繼續唸誦咒語,取出格林沃德靈魂遺留下來的源力團,放置在進入魔法陣中,通過魔法打入進他的屍體中。
格林沃德的本就消瘦的屍體快速乾癟下去,像是一具乾屍。他的眼睛猛地睜開,兩團火焰在他雙瞳中燃燒,快速的將乾癟的眼球燒灼殆盡,最後只剩下兩團綠色的火焰,取代了他的眼珠,停留在眼眶中。
格林沃德迷茫的坐了起來,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他擡起手看了看,又低頭打量了自己的身體。
“我沒死?不對,我確實死了……我這是怎麼了!”他驚道。
“我將你的肉身亡靈化了。”加隆解釋說,“你現在已經不再是人類了,而是非生非死的是屍巫。現在的你也不是真正的你,你只是保留着格林沃德記憶的屍體。你將不再擁有靈魂,這具肉身就是你的全部。你雖然是不死的,但如果被燒成灰燼,你將徹底煙消雲散。”
格林沃德沉默不去,他感覺感覺自己缺失了什麼東西,但是他不明白缺失了什麼。總之,自己現在很不對勁。
“爲什麼看到你們兩個活人,我感到非常憎恨?”他說,“這不該是我會產生的情緒。我從來不憎恨生命!”
“你現在是復生亡靈,是生命的對立面。憎恨,是因爲靈魂失去後,你的善與惡處在極度不穩定的狀態。換句話說,你將如同野獸,無法理解道德爲何物。”加隆說,“當然,如果你意志足夠堅強,你可以控制它們,如果你意志不夠,你會成爲情緒的奴隸。”
“這就是你說的讓另一個生命繼承我的理想?”格林沃德憤怒的吼道,“你把我變化了一頭怪物!”
“控制住情緒,格林沃德。不要對我露出敵意,”加隆站起身,皺着眉頭,眼神冰冷,“不然我怕會先一步殺了你。”
“我說過‘會讓另一個生命繼承你的記憶和理想’但我並說那個生命是人類。我復活了你的屍體,給予你永恆不死的生命,還恢復了你的記憶。雖然現在你的不能完全算的上是真正意義上的你。但我還給你記憶,也算是一種復活,不是嗎?所以你的理想,還是你自己去實現比較好。如果你不想以這種亡靈的姿態存在着個世上,你完全可以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永久的沉睡下去,成爲一具真正的屍體,都隨你便。而我,已經完成了對你的承諾。”
變成了亡靈屍巫的格林沃德,還是當初的格林沃德嗎?當然不是了,他只剩繼承了格林沃德記憶的亡靈而已。
這也是加隆的前身爲何排斥通過克隆技術拷貝記憶數據實現永生的原因,因爲克隆體只是繼承了你的記憶,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你。
相對的,格林沃德的屍體,也只是繼承了他的記憶,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他。因爲他的靈魂已經被加隆汲取轉化掉了。
加隆沒再管格林沃德。他說到做到,後者主動獻出了靈魂,他答應了給他找個傳承者。這個承諾加隆已經完成。只不過不是格林沃德所設想的那樣,找個年輕巫師傳承他的記憶罷了。
飛離紐蒙迦德的途中,一直沉默不語的肖恩,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你當初答應我,會幫我復活我的女兒,”他問,“不會也是這種方式吧?”
加隆聞言,哈哈一笑。“放心,我答應你的,是讓你女兒復活成正常人類。不會在文字上坑你。雖然復生低級亡靈很簡單,但擁有完整的自我意識的高級亡靈可不是那麼容易復生的。就魔法的複雜和消耗程度上來說,還不如直接復活成人來的簡單。”
肖恩點了點頭,但心有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在他看來,奪靈者不僅性情怪異,思維似乎也異於常人,有股很重的違和感。很難判斷他是善是惡,哪句話是真,哪句話又是假。
加隆和肖恩走後,格林沃德一動不動的待了很久。直到那個又瞎又聾又啞的老看守端着食物走過來是,他纔回過神。
“望着眼前自己身前的追隨者。”格林沃德眼眶中的綠色火焰跳動了一下。他走到老看守身邊,進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老看守雖然看不見也聽不見,但是他的觸覺卻還是有的。格林沃德觸碰到他的肩膀後,他整個人都被嚇得顫抖起來,但是緊接着想到了一種可能,擡起自己那隻剩下窟窿的雙目望着格林沃德,嘴裡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
他無法說話,因爲舌頭已經被割掉了。魔法部防止別人用魔法幫他復原,還在他被挖空、戳聾和割掉的眼、耳、舌,三個位置施加的咒語封印。
格林沃德干枯的如骷髏的臉色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眶裡的綠色火焰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他擡起手,並作手刀。乾枯蒼白的手,猛地刺入老看守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