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偉大的軍隊不僅僅是東方那個大帝國的軍隊,更是上帝在人間的唯一軍隊,是神聖的、是不可侵犯的!——節選自《正版聖經》,天主教改革領導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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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四十七年三月二十一日,偉大的皇帝親軍統帥、提督內臣魏公公在落兔嶺東南一不知名的的河畔進召開了一次極其重要的會議。
因爲此地是三條小河匯聚而成,故後人又稱此次會議是“三河會議”。
三河會議召開的背景是,由於以奴爾哈赤爲首的建州反動集團大部被圍,黑圖阿拉也已易幟解放,所以統籌平奴戰事並在一線親自指揮的魏公公審時度勢,認爲應當召開一次由平奴各部統一參加的會議,以進一步明確下一步行動。
無論是軍事還是政治,這次會議的主基調在一開始定的其實是善後問題。
然而,在會議正式召開前,聯軍參謀長官李炎昭卻在皇帝親軍大本營的秘密會議中提出,應當於此次會議整合平奴各部,使之統一歸於皇帝親軍,統一由魏公公指揮。這樣,可以確保戰後魏公公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番只有寥寥數人知道的言論着實駭人。
李炎昭之所以首倡,卻是因爲兩天前有京師來人自瀋陽秘密抵達軍中,此人帶來一個十分可靠的情報。
內廷司禮掌印太監孫暹在王皇后的支持下,將一直服侍病中皇帝的貴妃娘娘趕回了翊坤宮,王皇后親至乾清宮與皇帝陛下同起居,並不再隔絕中外,允東宮和朝臣定期覲見皇帝。
據聞,鄭貴妃初時不願離開乾清宮,孫暹雖逼迫但不敢過甚,僵持之時,王皇后親至與貴妃爭論數語。貴妃語滯,紅面掩淚而走。
事情具體如何,李炎昭因只聽了那人數語不曾詳知,但這數語卻讓李炎昭從中感到了危機,從而有了這一次的秘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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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本人也感到了危機,從京師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搭擋、親密的戰友、時任東廠四大檔頭之一的李永貞。
李永貞是偷偷出的京,快馬加鞭趕來的,由此可見事情的嚴重性。到了瀋陽後,李永貞從楊鎬幕僚蔣方印那裡知道了平奴大捷,魏良臣已率皇軍將士將建奴包圍在黑圖阿拉東南方向。
因爲身份的特殊,李永貞沒有去見楊鎬,直接讓蔣方印安排人送他來了前線。
他的到來讓正忙於召開會議的魏公公也是大吃一驚,急忙放下手頭的事與其密晤。
李永貞告訴魏公公,皇帝自從聞知杜鬆兵敗後就病情嚴重起來,有數日都不曾進食。
此事不知怎的傳了出去叫東林黨的楊漣知道了,這楊漣便和同黨中人說如今皇帝病重,身邊卻只有鄭貴妃,前代假傳遺詔篡位的例子還少嗎?萬一有變,後果難料。
“危言聳聽,他楊漣腦中除了陰謀詭計就沒有別的了嗎?”
魏公公聽後冷哼一聲,天地良心,雖然他讓鄭貴妃“隔絕中外”,但卻從來沒有想過篡改遺詔,不讓朱常洛繼位啊。
“看來貴妃身邊的不盡是貼己的,回頭你得好生查查。”
說這話時,魏公公心中也嘆了一聲,淑兒這人就是大大咧咧,嘴上說着做事小心,可到頭來乾清宮那邊包括她身邊人一定有二心的存在,要不然都隔絕中外了,皇爺不吃飯的事情怎麼就能傳出去的。
“楊漣這人不可能光說不做,他都做了些什麼?”
“崔應元一直盯着楊漣,此人先是去找了左光斗,然後二人便去了方從哲府上,說是要讓首輔進宮問病,若皇爺確實病危,或許能聽到遺言及日後安排,免得被她人所改。”
魏公公“噢”了一聲:“這個她自是說的貴妃娘娘了。”
李永貞點了點頭。
“首輔問病,哼,倒是個好由頭。”魏公公又是冷笑一聲。
李永貞遲疑了下,道:“公公,我覺得方從哲也有私心。”
“噢?”
魏公公示意李永貞坐下說話。
李永貞坐下後說了一事,他道:“方從哲近來向宮中提出缺員問題,說內閣就他一人,部院堂官也只四五人,都御史一職常年缺員,科道更是隻餘十多人,”
魏公公驚訝:“真缺的這麼厲害?”
李永貞道:“公公有所不知,如都察院下設十三道御史,就有御史百人,如今只數人。有個御史叫孫居相的,一人便兼任七職,另外還代管着都察院其它各道的官印。”
這算能者多勞還是算節省工資?
“皇爺怎麼說?”
“遼東這邊的事讓皇爺很是上火,沒同意方從哲補員的事,但皇爺卻突然說要方安排會推補兩名閣臣。”
魏公公心中一動:“皇爺屬意何人?”
李永貞道:“是禮部侍郎劉一燝和何宗彥。”
魏公公一愣:“這兩人不都是東林黨?”
“是。”李永貞點頭。
魏公公怔了一會,旋即輕笑一聲:“弄兩個東林黨入閣,皇爺這是怕方從哲浙黨獨大啊,真是帝王心術咧。”
言罷,揮了揮手,摸根菸點上,對李永貞道:“這事先不去說。”
李永貞明白魏公公的意思,忙道:“據東廠安在方從哲府上的人說,當時聽了楊漣和左光斗的來意後,方從哲面露難色,說皇帝最忌諱外人說他患病,若是他去問,皇帝身邊的人不會如實說的。”
魏公公“嗯”了一聲:“楊漣怎麼說?”
“楊漣說宋朝時宰相文彥博詢問仁宗病情,內侍不肯實說,文彥博就呵斥他們說天子的起居,你等不容許宰相知曉,莫非另有圖謀?最後內侍不得不說出真情。”
“楊漣這個人,還真是蠻有膽色的。”
魏公公吐了個菸圈,撇了撇嘴,“我二叔那一勺倒是沒把他腦袋打壞。”
“要是打壞就好了。”
李永貞“嘿嘿”一聲,東林黨現在跳的兇就是楊漣這傢伙,上次魏忠賢給他的教訓這傢伙估計忘的一乾二淨了。
魏公公這邊想了想,道:“方從哲這人膽小怕事,咱估摸他是不會聽楊漣的。”
李永貞道:“楊漣的意思是讓方從哲辛苦一下,每天都去乾清宮一趟,不一定非要見到皇帝,也不一定非要讓皇帝知道他來過。”
“這是什麼意思?”魏公公也有些不解了。
李永貞提醒道:“楊漣的意思是讓方從哲做給貴妃娘娘看。”
“是了,朝廷首輔柱石大臣天天過來,當然可保社稷安然無恙,哪個奸小還敢亂來呢。”魏公公冷笑一聲。
“左光斗還說什麼爲防不測,要方從哲仿葉向高,日夜在內閣看守,不可大意。”
“這些個東林黨啊,之前不當方從哲是回事,說他這個重臣還不如小臣,現在倒把他推出來當出頭鳥,要咱家是方從哲,纔不理他們。”
魏公公搖了搖頭,眉頭皺了皺,“不過,方從哲不是咱家,這位首輔大人做事總要留一手,包括對咱家他也不盡心,咱覺得他多半會進宮。”
李永貞冷笑道:“給公公料中了,第二天方從哲就帶人進宮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