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憨憨的看着兒子,小傢伙眉眼像極了他,尤其是那“吧嗒吧嗒”的小嘴,更是活脫脫的就如同跟他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尤其是小傢伙的腦門子跟公公的如出一撤,裡外透着福氣。這會莫說有生辰八字爲證,就是沒有,魏公公也斷然不懷疑小傢伙就是自己的種。
因爲,小傢伙渾身上下沒一處像萬曆的!
可以說,小傢伙完美的繼承了老魏家的基因,比他的哥哥士奇更像是魏家人——士奇長的像他娘。
都是列祖列宗保佑啊!
魏公公的嘴角笑的都有些合不攏了,加上長子士奇以及洛洛兒肚子裡的那個,公公如今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
不管擱哪朝哪代,多子多女都是福氣,也都是對祖宗的最好交待,更是對自己的最好交待。
子孫後代便是一個人在這世上存在以及延續的意義。沒有後人,任你生前再如何輝煌,也不過是狗屁。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如今的魏公公在後代問題上是可以向老魏家交出一份及格答卷的,雖說老爹和二叔他們不知道這三個孫輩的存在。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讓魏公公陰差陽錯的弄了個臨時太監編制呢。
可以肯定,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魏公公都要頂着“綠帽”生活下去,要不然他何以解釋自己的妾侍肚子會變大這個問題呢。
總不能說是因爲教皇光環加身,上帝降下奇蹟,耶穌是天父,公公是天兄,所以去陰復陽吧。
將來的事情,更復雜。
不過,有了子女的公公,心態和當年吊兒郎當的少年可完全不一樣了。
看着潓兒歡喜同時,也不禁琢磨起這孩子認祖歸宗的問題,更琢磨起老魏家要如何才能保持長盛不衰的問題。
這兩個問題都是大問題啊。
要說士奇將來或許還能認祖歸宗,公公信,可打死他也不認爲常潓也能認祖歸宗啊。
小傢伙可是皇子,萬曆神宗皇帝和皇貴妃鄭淑的幼子,泰昌光宗皇帝的弟弟,天啓熹宗皇帝、崇禎孝烈皇帝、弘光安宗皇帝的小叔叔,怎麼認祖歸宗?
唉,又得認別人當爹…
魏公公沒來由的一陣酸楚,卻不曾想他的作爲是多麼的可恥,鳩佔鵲巢也好,借雞下蛋也好,在道德上,他魏公公斷然是可恥的。
將來便是後人評說,也斷然要給他老人家一個私節有虧的定語。
貴妃這會可只顧兒子吃飽,沒功夫搭理孩他爹,更不可能有魏公公的那種複雜心理。
娘娘她做夢都沒想過要讓潓兒認祖歸宗,甚至都絕不會告訴潓兒他的生父是誰。
因爲,那樣做的話,貴妃自個得找根繩吊死,要不然羞也羞死了。
單是輩份的事,就能叫娘娘撞牆了。
姥姥和大娘可是兩個概念。
小傢伙吃着的時候也是好奇的看着正盯着他看的魏公公,可能父子天性吧,小傢伙突然將小手擋在母親的懷前,好像很害怕魏公公跟他搶食似的。
公公被兒子逗樂了,摸了摸兒子的小屁股,問貴妃:“快滿週歲了是吧?”
“還有幾天。”
貴妃說完擡頭瞪了眼公公,“生辰八字不是給你了麼,你就這麼不上心。”
魏公公趕緊道:“上心,上心的很咧,這不專程回來陪你娘倆嘛。”
“不是我讓紫丫頭找你,你肯回來?”貴妃沒好氣道。
“淑兒,不管是什麼,我都是爲你回來的。”
公公摸住貴妃的手,光着身子的貴妃娘娘臉上和身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呢。
“這話我信你。”
貴妃對此沒有懷疑,臭小子雖賊,但對她卻是真的上心。見兒子已經不吃了,貴妃忙將兒子放在一邊由他自己玩,又拿了一塊乾布擦了擦身子,這才讓公公將地上的衣服拿給她穿上。
“淑兒不穿的樣子更好看。”魏公公看着貴妃穿上衣服嘻嘻道。
“別一口一個淑兒的,我們間的賬還沒和你算呢。”貴妃給了公公一個白眼。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算的,算得再多不都是傷自家人的情份嘛。”魏公公訕笑道。
“不算壽寧的賬,總有賬和你算。”貴妃也不想把女兒的事拿出來說,太過羞人。
“你拿了我爹十幾萬兩究竟幹什麼去了?”
貴妃不是財迷,只是始終想不明白。照理說花了這麼多銀子,不管是朝堂還是丈夫那邊,落好的都應是她貴妃娘娘,可事實卻是東宮得了好處,她這貴妃娘娘什麼都沒有,白往裡扔錢了。
“不是說了嘛,拿去打點刑部和科道的人了嘛,要不然這案子能這麼快結案?”
魏公公沒騙貴妃,鄭家給的銀子就是這麼花出去的。
“娘娘你可要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那幫官員若不是拿了錢,他們能異口同聲說張差是瘋子麼?張差不是瘋子,這案子繼續查下去,牽出龐保來,娘娘就算是清白的也說不清。”
公公耐心解釋其中厲害關係。
“我沒有害東宮,就算深查又能如何,總不能冤枉我吧?”貴妃還是想不通。
魏公公搖了搖頭,將貴妃摟在懷中,一邊輕揉撫摸一邊和聲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甘心,沒做的事卻要往裡砸銀子,換我也想不通。可你要知道,世上的事沒有絕對,說是息事寧人也好,說是花錢買個平安也好,這錢總是給出去了,再去想又有何意義?”
“錢不是你的,你自是不心疼。”叫公公抱着,貴妃沒的生出一股安寧之意,“就是便宜了東宮,他這國本算是徹底踏實了。”
魏公公捏了捏貴妃,在他耳畔道:“莫這麼想,那東宮是國本不假,可娘娘你也是國本啊。”
貴妃嗤笑一聲,幽幽道:“我不過是個貴妃,將來亦不過是太妃,算得什麼國本。”
“貴妃不是國本,皇后卻是啊。”魏公公將貴妃抱得越發緊緻,先前躺椅一戰受限地理環境,他可不曾盡興。
“你什麼意思?”
貴妃側過臉看着公公。
公公卻是未答,而是轉而問道:“陛下身體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