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蜀郡李炎昭”同志的百兩紋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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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二叔不敢去見小爺,魏公公想着二叔眼下底氣是不高,或者說骨子裡還是當自個是個小小的火者,離九千歲的境界差距太大,所以見着朱常洛很有可能一句話都不敢說,便沒有勉強二叔同他一起去,叫他老人家在門口這邊侯着,自個去見了朱常洛。
二叔的成長還是需要時間的,但這個時間已然很快了。
五年,也就彈指一揮。
明天就是三十晚上除夕夜,東宮這邊也照例有小夥者在忙着打掃衛生,懸掛燈籠什麼,明天再張貼春聯後,這東宮裡裡外外就透着喜氣了。
看到蹲在門房邊上的二叔,不少小夥者都如見鬼般,感到不可思議的很。有職事的太監路過時,也露出驚訝萬分的表情,繼而卻是匆匆而去,誰也沒上來問二叔怎麼回來了。
被人漠視的感覺不好,但二叔覺得這樣挺好,雖然這些人的目光怪了些,但怎麼也比一個個上來喊他聲“李大傻子”要好的多。
他現在就擔心小爺那邊會嫌他給東宮添麻煩,不讓他回東宮,那樣的話他就可不能再伺候校哥兒了。
想着自己在詔獄關了好些日子,也不知校哥兒書讀的怎樣,小身子長沒長,想不想他,二叔沒來由的就有點焦急,恨不得早點回辰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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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這邊遞了名貼和牌子後,暢通無阻的見着了朱常洛。
對於魏公公的到來,朱常洛似乎有所準備,想來他的消息也靈通,知道魏公公把他二叔李進忠從詔獄裡弄了出來,也猜出他來見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給小魏公公看茶。”
“叨擾殿下了。”
魏公公也不客氣,坐在了朱常洛對面的椅子上。
論身份,他雖是皇室家奴,但現在已是五品的鎮守中官,和東宮管事太監王安是一個品級,所以有資格在太子面前就座。
論權勢,他魏公公提督大明皇軍,也算是一方人物。論資本,更不用多說,太子殿下可是欠着不少呢。
最重要的是,他魏公公是皇帝的家奴,不是你太子的家奴。古往今來,認清主人是誰,是當家奴必須要具備的本事。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朱常洛都沒法成爲魏公公的主人。
他,命太短,福也薄,承受不住啊。
落座之後,魏公公倒和太子殿下沒有太多的話講,只是說了聲他二叔還想回東宮燒竈。
朱常洛笑了一聲,道:“父皇既放他出獄,便是無事,他原就是我東宮的人,再回來也沒什麼不妥。”
魏公公原以爲朱常洛可能會有些意見,沒想到他卻同意的這麼幹脆。如此也好,省得他和太子殿下有什麼不友好的事發生。
“既如此,那便多謝殿下了!”魏公公起身給朱常洛作了一輯。
“區區小事,小魏公公何必言謝。”朱常洛是太子,自是不會起身親自送客。
魏公公微微點頭,走到門口時卻停了下來,對朱常洛說道:“殿下,聽說你差人給楊漣送了湯藥?”
朱常洛胖乎乎的臉上沒什麼反應,只平靜的看着魏公公。
魏公公和他對視了三個呼吸,淡淡說道:“殿下要知道,陛下不喜楊漣。”
朱常洛怔了下,點了點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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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良臣方纔那話是何意?”
王安走出遠遠看了眼離去的魏公公,目光很冷。
“父皇不喜歡楊漣。”朱常洛嘆了一聲。
“自古忠臣總是不討人喜歡...不過忠臣才配明君啊,也讓人放心啊,殿下。”王安饒有深意道。
朱常洛“嗯”了一聲,他的父皇是不喜歡楊漣,可他不能不喜歡。因爲,他今天的一切都是那幫人爲他爭來的。
“李進忠變成魏忠賢,這是李逵變李鬼麼,真不知皇爺怎麼就叫他蠱惑了。”王安恨聲道,上午魏良臣進宮,下午李進忠就改名出獄,這中間除了“蠱惑”二字還有什麼?
朱常洛望着殿外正在拿竹竿綁着雞毛撣子清掃廊檐灰塵的小太監,搖了搖頭:“算了吧,不值得。”
王安沉默,是啊,皇帝都已經鬆口了,太子如果還要對着來,便是不孝了。要是有心人添油加醋,於小爺不是好事。
“還叫他燒竈吧,省得李娘娘那邊老是埋怨我。”
朱常洛有些索興的負手緩步踱出屋子,陽光再盛也擋不住凌厲的寒風帶來的冷意。
明天就是除夕了,萬曆這個年號也即將迎來四十五年,他這個太子35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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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進忠?”
一聲熟悉的叫喚讓蹲在門房邊發呆的二叔下意識的擡起頭來。
“聽說你出來了,”
魏朝晃了過來,高高在上的打量着蹲在地上的二叔,笑了起來:“想不到你李大傻子膽挺肥啊,連科道的大人都敢打,嘿嘿,是不是以後都敢打咱家了?”
“魏公公,小的不叫李進忠了,小的叫魏忠賢。”二叔沒有站起來向魏朝賠笑,因爲他覺得那樣的話會給侄兒丟人。
而且,他想着自己現在應該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貴妃娘娘都派人給他送過飯,所以沒有必要再像從前一樣害怕魏朝。
“你也配姓魏?!”
魏朝很惱火,惱火的是這個李大傻子不但從詔獄放了出來,還當着這麼多人面說他也姓魏。
呸,你配麼!
“是咧,魏公公,小的和你真的是本家咧,小的本就姓魏。”二叔必須要解釋下他姓魏的問題。
這不是什麼配不配的事,而是他本來就姓魏。
當年,他改姓李,只不過是不想辱沒自家的姓,自家的祖宗而矣。
“是麼,那以後是不是咱家還得叫你聲魏公公?”
魏朝皮笑肉不笑,他真是恨眼前這個看着傻冒憨厚的傢伙,因爲這傢伙搶了他校哥兒大伴的職事,哪怕小爺和王公公並不承認這傢伙是校哥兒的大伴。可那是皇爺玉口說出來的,東宮不同意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小的不敢!”
二叔悶聲道,不卑不亢的樣子。
魏朝更惱,“哼”了一聲:“怎麼,你以爲你有侄子撐腰,就能不把咱家放在眼裡了麼?”
“小的不敢!”
二叔還是這幅樣子,既沒頂撞魏朝,可也沒有低聲下氣。
“還有你不敢的麼?你連科道的人都敢打,這世間還有你不敢的事?”
魏朝很想擡腿踢一腳,可想到對方的侄子,想到上次東廠的人把自己抓去狠揍一頓,這一腳卻是怎麼也不敢踢出去的。
誠如他剛纔自己說的那般,對方也是有後臺的人。
“總之我不管小爺怎麼說,你怎麼想,以後在東宮,只能有一個魏公公,那就是咱家!咱家不想這宮裡再有第二個姓魏的!”魏朝的威脅一點也不掩飾。
“是麼?那魏朝,你覺得你配姓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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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輕輕的走近,將二叔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