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戰,戰火初起時,神氏並沒有拿魔氏太當回事。
畢竟,神氏統治遠古大陸數千年,各式各樣的蠻族鬧事經歷過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就連大陸始終高高在上的龍族,也在歷史上的降龍戰爭後成爲了神氏的附屬種族。
神氏唯一不曾踏足的領地,只有這片遠古大陸之外的四處地方——
極北方噩夢海的另一端,那裡是一片沒有溫度的絕對冰原,有體溫的生命都無法涉足,因爲那裡的寒冷會把血液都凝結起來,它準確的說是位於噩夢海中央的一塊冰原大陸,神氏民間將其俗稱爲“極寒冰原”,相傳那裡生存這一種特殊的生物,形似狐狸,叫做“霜山雪狐”,又名“雪名殘”。又有傳說,那裡連通着創世者所居住的殿堂,神聖不可侵犯,因此在神氏的領土地圖上,那片地方被標註爲——天關。
極東方骷髏之森的更東面,被黑暗漩渦隔離而開的神秘領域,那片領域有時會從黑暗漩渦中捲過來一些詭異的生物,剽悍兇猛,透着濃濃的血腥氣息。這片黑暗漩渦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也是一個不知會通向哪裡的時空之門,神氏常常用其作爲最高級的刑罰——放逐罪,同時也將此洞命名爲“放逐之洞”。對於擁有轉生池不死不滅的神氏而言,放逐是唯一永恆的死亡,是神氏陰曹地府的所在,因此在神氏地圖上,那片地方被標註爲——地戶。
極南方赤龍谷的更南面,在降龍戰爭時一度被神氏打破大門,以赤龍谷爲門戶,更南段乃是世界另一個霸主龍族真正的聚居之地,那是一片浩瀚無際的天空之海,居住其中的龍族分爲無數個羣落,不下萬餘頭。降龍戰爭,神氏佔了上風,但是繼續打下去兩敗俱傷毫無意義。於是龍族與神氏簽訂了永恆條約,龍族會向神氏派駐優秀的龍作爲神氏的坐騎,幫助神氏作戰立威,作爲交換條件,神氏不再侵犯它們的生存領地。神氏答應了這項條約,從此將那片天空之海劃到神氏領土之外,並將其標註爲——龍潭。
極西方,在蒼涼茫茫的白巖原更西面,一片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命前去的無比荒涼之地,那裡只有冰冷的白色岩石,此外什麼都沒有。自古以來,神氏便知這世界天下自創世以來便是由四種永恆神獸所構成,構成大地的乃是玄武的甲冑,構成天空的乃是青龍的身軀,構成太陽的乃是朱雀的烈炎,構成月亮的乃是白虎的輝光。自古傳聞,四獸中,朱雀青龍用居於無上蒼穹,玄武自身爲大地不動如山,只有那白虎,白日裡降臨至西方,夜晚又重新迴歸天際。上古傳說,白巖原乃是白虎白日裡休息的地方,因爲其乃世界構成之存在,普通的生命與降臨在地面的它無法共存,因此白巖原是一片生命禁區,曾經企圖探索白巖原以西的神氏部隊也全部在那大地上化爲了森森白骨,成爲了白色石頭的一部分,於是神氏再也沒有涉足此地,並在地圖上將其標註爲——虎穴。
天關、地戶、龍潭、虎穴。
除了這四處之外,中間所有的面積,均是神氏的領土所在。
魔族起軍的那一天,對於噩夢海的神氏守軍而言本是平凡的一天,神氏的將領那時正像往日一樣眺望着噩夢海,眺望着茫茫大海遠方那雲霧之間的極寒冰原。
“哎,神一德,聽說那極寒冰原上生存的‘雪名殘’是這個世界長得最好看的生命,你說我們每天守在這裡,有沒有可能有些小狐狸會跨過大海跑過來呀?”一個女神兵蕩着腿問。
“聽說很早以前有過,但是後來就沒有了。”那個叫神一德的男神兵回答。
“爲什麼呀?”女神兵不解。
“因爲它們太美麗可愛,又太過稀有了,曾經幾隻渡過噩夢海進入大陸的,係數被人抓了去,有的剝皮製衣,有的鎖籠圈養,所以,那之後再也沒有雪名殘感渡海而來,它們意識到只有它們的冰原纔是安全的地方。”神一德解釋道。
“可是我聽說,雪名殘的種族是這個世界創始者遺留的淚滴化成,它們有神秘的力量,是那麼容易抓住的嗎?”女神兵不願承認地問。
“傳說中它們的神秘力量有很嚴格限制條件,聽說只有十尾之狐纔有此力。而且,就算它們有神秘的力量,但是個體的力量仍然太小了,在神氏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神一德回答。
“這樣啊……”女神兵失落地嘟了嘟嘴,目光重新投向那片空蕩蕩的噩夢海,黑色的海水蕩着亙古的波紋,無聲無息。
可是看着看着,她目光中突然映入了幾個動着的東西。
眯眼仔細一看,似乎是幾個小黑點正在空中朝他們的方向飛過來。
“哎,你看那是什麼!”女神兵拉了拉神一德的袖子,將纖纖玉手指向那些小黑點的方向。
“什麼啊?”神一德順着那方向看了看,奇怪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都沒有呀?”
“啊?”女神兵重新轉過頭,卻發現那裡的確已經沒有黑點了,她揉了揉眼睛,確實沒有再看到黑點。
“你眼花了吧,是不是想你的小雪狐想多了。”神一德笑笑道,可下一秒,他的臉色突然僵住了。
“你怎麼了?”女神兵奇怪道。
“你……你身後……”神一德伸出一根手指,可爲時已晚,還沒等那女神兵反應,一隻尖利的手爪已經從她後背穿透了過來,握着一顆跳動的心臟從她柔軟的胸脯上穿出。
一口鮮血直接從女神兵的口中流出,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幕,滿口的血已經說不出話來,只剩下兩眼中無窮的驚恐。
“嘶啦!”
那手爪自上而下一撕,女神兵的身體驟然被撕成兩半,鮮血噴涌。
“啊!!!!”神一德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高呼道:“有敵情!”
然而,這三個字成爲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