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陷入睡夢,王業又一次進入了那油畫之中。附近的場景已經變得熟悉起來,這一次,他現自己正站在一片恢弘的演武場。
“喝!”
演武場上,他手持大刀橫劈過去,瞬間劈倒了一根直徑三米多的石柱。
“好!”
旁邊響起一羣侍衛的叫好聲。
“皇子殿下,這可是工匠團用最好的凝鍊技術,耗了7天7夜打造的神兵,別說是削鐵如泥,就算是削鋼如泥都不算吹牛。”一個老臣站在旁邊逢迎道。
王業卻是看着手中那把大刀,失望地搖了搖頭。
“哥哥!這可是父皇送你的第712把神兵了吧?怎麼,還不喜歡呀?”一個好聽的女聲從耳畔響起,那聲音靈動中帶着一絲頑皮,總覺得在哪兒聽過似的。
回過頭,卻見那粉女孩兒正看着他,天真美麗的面龐透着身爲公主的任性和高貴。
“刀是好刀。”王業皺着眉頭輕聲道:“只是到底也只是一柄普通的刀罷了,無論任何時候,也只能當一把刀用,與我理想中的兵器,還是相去甚遠。”
“那你理想中的武器是什麼樣子的?”女孩兒問。
王業輕輕思考了一下,沉聲道:“兵者,詭道也,武器的形態一成不變,終究不能應付千變萬化的戰場,所以理想的武器應該能根據當前的情況幻化爲最合適的樣子,才能揮出最大的價值。”
王業說着微微嘆了口氣:“可惜……武器這東西畢竟是死物,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千變萬化的武器的。”
說着,他看了看那女孩兒道:
“小妹,我武器庫的鑰匙在你那裡吧?”
女孩兒點了點頭,靈動的淡粉色頭盪出漂亮的波浪。
他把手中的大刀拋給身旁的一個侍衛,回身道:
“你,跟公主去,把這刀一起放進庫裡。”
“是!殿下。”侍衛恭敬地接過刀,剛一接過時,刀的重量壓得他手心一沉,差點沒拿掉了。
“啓稟殿下。”另外一個侍衛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赤龍谷現敵情,中隊規模,正在往東方推進。”
“通知穹宇營,準備應戰!”王業厲聲道。
“是!”
接着,畫面彷彿被什麼黑色的油墨侵染了。
王業只感覺在那油畫般的世界裡,到處都是震天動地的廝殺聲,到處都是鮮血和咆哮,詭異的線條在世界裡崎嶇划動,亂成一團麻。
他什麼也看不清,只是感覺到身邊不斷有生命隕落的空洞感,讓人心底涼。
那些混亂的線條持續了許久許久……許久許久……
就連王業在夢中也感覺不到有多麼漫長,那混亂的感覺讓他心煩意亂,他企圖從夢中醒來,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他痛苦地搖着頭,努力去擺脫這一切,搖啊搖,搖了好一會兒,終於,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把他從那混亂中拯救了出來。
“砰!”
像是什麼金屬被丟到地上的聲音。
重新睜開眼,王業現自己並沒有從夢境中醒來。
他四周依然是那個油畫般的世界,只不過剛纔混亂的線條已經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裝點漂亮的宮殿。
他此時此刻正站在宮殿的門外,旁邊一個老臣正拱着手。
“殿下,您快勸勸公主吧,她又在胡鬧了,也就您能勸得動她了。”那老臣苦着臉道。
王業擡眼向宮殿內看去,只見偌大的宮殿裡足足六十多人膽戰心驚地跪在地上,俯下身子不敢吱聲。
那六十多人都穿着鐵匠鋪的服飾,看上去應當是負責製作兵器的工匠們。
再看宮殿的高臺之上,那粉頭的公主正在撒脾氣,把一件又一件兵器噼裡啪啦地扔到地上,砸在那些工匠們面前,摔得那些工匠一抖一抖的。
“笨蛋!一羣笨蛋!”公主臉蛋氣鼓鼓地指着那些工匠大叫:“這是我讓你們做的東西嗎!?就這樣一個兵器給你們做那麼久都做不出來!?你們還配號稱神氏最好的工匠!?一羣酒囊飯袋!”
說着,手裡又操起一把短劍,衝着一個老工匠“啪”地就丟了過去。
可是這一下用力用得有點重,那短劍沒有落向老工匠面前,而是筆直地衝着老工匠的頭飛了過去。這一劍要是刺進去,可能會要了老工匠的命。
“啊!”她驚叫了一聲,並非有意這麼扔的。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閃了出來,兩根手指一夾,將那短劍凌空攔了下來。
正是王業。
“哥哥……”公主輕輕舒了口氣,抿着嘴別過頭去。
“你又在胡鬧什麼。”王業厲聲道。
“我……”
“這些工匠都身負重職,各大營的兵器還都等着他們去鍛造,誰允許你把他們拉到這兒來胡鬧的!”王業絲毫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
公主本來還想說什麼,結果被王業訓得滿臉通紅,臉蛋鼓得像個氣球,眼睛噙着一絲絲淚花,跺着腳從宮殿裡跑了出去。
“這孩子……”王業搖了搖頭,轉向大殿裡跪着的工匠們:“都快起來吧,回到各自的崗位去,以後如果公主再有類似的命令,你們就先一步來通報我。”
“是,殿下。”
衆工匠齊聲道。
說完,衆人紛紛起身,排成整齊的隊列,悄悄地往門外走去。
王業輕輕扶起那個差點被短劍刺中的老工匠問:“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老工匠連忙應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哪裡。”王業禮節性地笑了笑。
老工匠站起身。
王業的目光掃過那一地亂七八糟的兵器,略微好奇地問老工匠:“公主這次找你們過來,到底是要幹什麼?這一地奇形怪狀的武器又是怎麼一回事?”
“回殿下!”老工匠應聲道:“臣也不知公主殿下爲何突奇想,幾天前,她突然把我們工匠房的人都召集起來,非要讓我們做出一件特殊的兵器來。”
“特殊的兵器?這丫頭什麼時候也對兵器感興趣了。”王業歪着眉毛,扭頭問:“怎麼個特殊法?”
“公主殿下非要讓我們做一件可以隨着使用者意志千變萬化的兵器,爲了這個,她還專門把她所有的寶石飾都拿了出來,讓我們去換做兵器的材料。可是殿下您是知道的,這兵器乃是死物,又怎麼可能千變萬化呢。只是這公主的性子您也知道,任我們怎麼拒絕也是沒有用的呀……”老工匠苦着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