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言笙這番話，王業突然對她這一陣子的行爲有所理解了。
這丫頭在做一件他也曾經嘗試去做的事——試探酆都城的法則和底線。只不過，這丫頭的做法遠比當初的他要激進得多。
“你是在玩火。”王業沉聲道。
“你難道不想玩這把火麼？”言笙微笑道：“如果我沒看錯人的話，你甚至比我更想了解死界，瞭解酆都城，瞭解死神，以至於完全毀掉它，對麼？”
王業頓了一下，眼神中閃爍出異樣的光彩。
“瞭解酆都城，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好的機會麼？人間，唯一一個不在死神完全掌控下的世界，最好的試驗所。”言笙盯着王業的眼睛：“一場有趣的實驗，不是嗎？”
言笙向王業靠近了幾分，身體整個貼在王業身上，鬆開的領口隱隱露出一抹春光，一股清新的蘭花香飄來，卻帶着一股子誘惑的味道。
“離我遠點。”王業一把把她推開：“少跟我用這套。”
“還真是陰冷……”言笙嘟了嘟小嘴。
王業一陣惡汗，如果不是親眼見過言笙的手段，他真的很難把一個外貿如此清純漂亮的小姑娘跟污字聯繫到一起。
“生界對於酆都城的意義是不同的，與所有的分世界都不一樣。”言笙輕聲道：“所以我很好奇，如果生界全面瞭解了死界的存在，那些死神要如何收這個場。”
“所以這就是你到處搗亂的理由？”王業皺緊眉頭看着她。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說了，這是一種實驗。”言笙笑笑道：“放心，那個死神現在不在這旁邊，事實上大多數時候他都不在，出了這種事，他大部分精力需要去守着人間的信號塔，以保證我們不會衝到媒體上去揭露這些事。”
王業想起，這些日子的騷亂生後，媒體都會莫名的派出一些所謂知情專家對事件做定論性的解答。沒人知道，在這些演播播出的時候，就在那些專家的背後，死神正張開翅膀，冷冷看着他們。
“如何，王業先生，要不要和我合作，一起探一探死界的底線？”言笙眯眼凝視着王業的眼睛，嘴角浮起一抹陰邪的笑。
“我拒絕。”王業毫不猶豫地回答。
言笙怔了一下，她顯然沒料到王業會拒絕的這麼幹脆。
“你該不會甘心一直被死界所擺弄吧？”言笙微微嗔怒地問：“永遠永遠循環在死亡的試煉之中，永遠被人玩弄鼓掌，永遠不得安寧？”
“當然不甘心。”王業冷冷道。
“那爲什麼？”言笙追問。
王業卻是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吐了口氣，才沉聲道：“你知道人類是怎麼飛上天空的嗎？”
言笙怔了一下，她不知道王業爲何突然問這個。
“爲了飛上天空，英國第九代國王布拉德用人造的羽毛翅膀嘗試飛上天空，中國古代也有人用一把木椅子在四條腿上綁上火箭往天空飛去在那之後，意大利的丹蒂、英國的約翰、土耳其的赫扎芬等人都曾嘗試過使用各種各樣的羽翼從高處向下跳……”王業淡淡道：“但你知道他們的後果麼？”
言笙沒回答。
“他們或命喪黃泉，或摔斷手腳。他們爲人類征服天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用我們愛說的話講，他們是偉大的。”王業繼續道：“但是很抱歉，我可沒興趣當這樣偉大的人。”
“但最終還是征服了天空不是嗎？”言笙問。
“你憑什麼認爲你我就會是那第一個征服天空的人？”王業扭頭問。
言笙臉色陰沉下來：“看樣子你是鐵了心不想跟我合作了。”
“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必勝的理由。”王業沉聲道。
言笙被嗆得對不上話來。
她兩隻眼睛緊緊瞪着王業，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等王業改主意。
很可惜，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好吧，真是固執，不過……”她冷冷一笑道：“我不信你還能固執多久，比起在死界的你，現在的你到處都是破綻。”
說着，她突然從袖子裡掏出一件東西，“啪”地拍在了王業的病牀被子上。
“你會聽我的話的。”
她狠狠撂下一句話，隨即便推門而出。
王業怔了一下低下頭，卻見一張撲克牌正靜靜陳列在被子中央。
王牌joker，背面寫着“happybirthday，語姿。”
果然是她拿的。
王業皺了皺眉，看到言笙的一刻他便已多少猜到了，那日將撲克牌拿到茶几上的人正是她無疑，因爲只有空間的能力才能那樣無聲無息地隔空取物。
雖然莊周他們答應幫助自己保護語姿，但是看到這牌的一刻，他心理仍然升起一股不安。
“語姿……”
他將牌緊緊握在手裡，當即掀開被子跳下病牀。
可還沒等他出門，一個靚麗的身影突然焦急地衝進門來，一把把王業抱在了懷裡。
“果凍！你這是怎麼啦？”
不是別人，正是高語姿。
王業還沒來得及反應，頭直接被她埋在胸前，差點沒窒息。
“你……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王業滿臉通紅地驚問。
“還說！”語姿一臉擔心地放開手，兩隻眼緊張地打量着王業：“今天一早起來就不見你身影，早上接到同事電話，說醫院那邊昨天搶救了一個滿身是傷的小女孩，由於找不到女孩兒家人，醫院給警局打了電話，他們聽描述說很像是你的樣子，我這才匆匆忙忙地跑來了。”
細膩的小手輕輕拂過王業的臉蛋，秀眉輕蹙問：“傷口怎麼樣？到底生了什麼？”
王業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沒……沒什麼大礙了……”
語姿卻不放心地到處檢查着王業的傷口，在外科醫生的治療和王業常的恢復力下，所有的傷口都已經結痂，確實無大礙了。
“你真是嚇死我了！”語姿這才輕輕鬆了口氣，好看的臉蛋一板道：“老實告訴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業臉上一陣僵硬，他身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刀傷，總不能撒謊說是被狗咬了吧？
“有壞人！”他目光遊離地道：“晚上聽到樓下有小貓的叫聲，我就想下去看看，然後就碰到一個壞人拿着刀子要抓我……”
“有這種事！”語姿一杆怒火騰上頭來：“真是反了他了，告訴姐姐，你是在哪兒碰到壞人的？姐姐去抓他！”
“額……”王業撓了撓頭道：“我記不太清了……”
語姿卻是二話不說抄起電話，直接撥通了自己部門的號碼：“小月，讓胖子給我查查我家附近所有監控錄像，看看昨晚有沒有可疑的人！現了第一時間告訴我！其他人帶好傢伙，準備抓人！”
王業只能在一旁尷尬地苦笑，語姿從小到大真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