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鬥需適可而止,此時此刻最爲重要的任務是——衆志成城,一致懟外。
見小奸龍澄暉與楚州和熊州使臣共同前來,妖女戰神和柏老將一個對視,迅速進入撕逼戰鬥狀態,雙方以光速結成統一戰線,心中所想高度雷同——
“姑奶奶一人可戰羣雄,再加柏老將輔助,必能將這幫裝腔作勢的魑魅魍魎懟的狗血淋頭!”
“老子一人可戰羣雄,再加妖女戰神輔助,定能夠將這幫道貌岸然的魑魅魍魎懟到血濺三尺!”
其實楚靈犀無須開口,便有直衝九霄的震懾力——
她有着與傳奇上仙柳芽別無二致的容顏,頭戴九龍九鳳皇后貴冠,身披獨霸魔族後宮的寵妃柳楚新馬甲,結結實實地給了對手一個下馬威,搞得澄暉等人措手不及,連禮儀與稱謂都須重新斟酌。
雙方寒暄假客套,精彩大戲拉開帷幕,在柏家大門外脣槍舌戰,打響第一回合的罵戰。
澄暉時時刻刻保持僞君子的恭謹謙遜之態:“在下奉父帝之命,特來向柏家道賀,祝柏副將伉儷永結同心、並蒂榮華,另備薄禮贈予魔尊與寵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上仙的貴禮,本宮承受不起~”
楚靈犀擡起右手,似是不經意地露出傳奇法器驚鴻琉璃煞,輕輕扶了扶閃瞎人眼的鳳冠,滿目驕橫囂張之色——
“澄暉上仙屈尊降貴親至魔界,定有比道賀送禮更爲重要的大事,不過今日魔族上下同慶柏家之喜,並無閒暇商討其他雜事,若您另有目的,不如儘早打道回府,魔界亦會還贈薄利相送,同樣不成敬意。”
熊州少國主依照澄暉眼色行事:“柳寵妃何出此言,今日衆人齊聚柏老將府邸,自是爲慶賀柏副將新婚大喜。”
楚靈犀假裝陌生,略略打量他一番,詢問道:“這位是…?”
景宇配合她演戲,躬身答道:“妖族熊州少國主。”
“哦~”
楚靈犀故作恍然大悟狀:“本宮記起來了,妖界唯熊州有老少兩位國主,聽聞老國主因操勞國事而心力交瘁、疾病纏身,如今是否痊癒?”
妖女無緣無故的關心必存蹊蹺,柏老將默契搭戲:“柳寵妃有所不知,熊州老國主雖已禪位近五十年,但仍需操持朝中大小事務,重病亦需主持大局。”
“原來如此~”
楚靈犀字字句句明戳軟肋:“熊少國主既未協理國事,也未侍奉父親湯藥,而是千里迢迢前來爲柏副將賀喜,着實給足了魔族面子,我們可得好好款待,萬萬不可怠慢。”
妖女戰神打頭陣,魔尊君棠退居二線,附和道:“愛妃所言極是。”
熊州數千年前是妖界首屈一指的強國,可是近五百年來一直在走下坡路,老國主的身體江河日下,少國主性格怯懦,庸庸碌碌,難撐大局,導致內憂外患重重。
越是無能者越看中面子,熊少國主平素最忌諱旁人暗諷他的能力不濟,面對張狂寵妃柳楚的明嘲簡直火冒三丈,可是笨嘴拙舌且膽小怕事的他不敢在魔族的地界撕破臉面,唯有氣急敗壞地結巴道:“你…你…”
同爲妖界貴族,熊少國主與楚靈犀自幼相識,沒少受她的欺負,吵架從未贏過一次,每每落敗總會甩下一句——“你…你不可理喻!我…我好男不和女鬥!”
打架是不可能打的,十個熊少國主都打不過妖女戰神,他認慫的理由千年不變——“那個…那個君子動口不動手!”
此刻的熊少國主爲求明哲保身,連“不可理喻”四個字都講不出口,只能“你…你…你…”個不停。
不知死活的楚一鳴強出頭:“柳寵妃咄咄逼人是何居心?”
眼見蠢貨兄長闖禍,楚盈盈當即暗扯袖子攔阻,可惜未能成功。
楚靈犀揣着明白裝糊塗,沒好氣地問道:“這兩位又是誰?”
景宇將戲進行到底,分別介紹道:“妖族楚州平昌王楚一鳴,十一公主楚盈盈。”
“誰和誰?”
楚靈犀的白眼翻上了天靈蓋,透出深入十八層地獄的鄙視:“楚州派兩位名不見經傳的王族子弟道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柳寵妃請慎言”,在如此氛圍之中,景宇的戲癮被完全勾了起來,先抑後揚,幫妖女狠狠貶損楚家人:“平昌王…”
他故意頓了頓,待楚一鳴重新端起不可一世的架子,反手給以重擊,將他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平昌王確實乏善可陳,不過楚州十一公主是前任厲州王妃。”
楚靈犀拖着長長的調子“哦”了一聲,順道還自捧了一把——
“直接說前任厲州王妃即可,講什麼十一公主,楚州除了楚靈犀之外,還有其他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公主嗎?”
景宇接不上她厚臉皮的自誇,老戲精柏老將出馬:“柳寵妃教訓的是,不過景宇也有難處,畢竟前任厲州王妃這一稱謂不甚妥當,除十一公主之外,別無其他稱呼。”
話雖如此,不過他的重音恰恰就落在“前任”兩字之上,相當於羞辱加倍。
楚一鳴與楚盈盈並非同母所生,兄妹感情淡泊,他全無顧及妹妹名譽之念,一心只想維護自己的顏面:“本王統領楚州大軍,豈容爾等造次!”
“統領楚州大軍?”
楚靈犀以鄙夷的口吻道:“那請平昌王講一講昔日打過的勝仗,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常言道失敗是成功之母,然而在征戰沙場之事上,楚一鳴積攢了好幾籮筐戰敗的親孃,死活就是孕育不出一次得勝的機會,與熊少國主淪爲難兄難弟,一個勁兒的“你…你…你…”,再吐不出半句狠話。
與妖族另兩位蠢貨男子相比,楚盈盈的智商始終在線,即便因受辱而滿面通紅,也竭力隱忍,只質問一句:“惡言欺辱使臣,難道是魔族的待客之道嗎?”
她的情緒拿捏極有分寸,有禮有節,柔中有剛,剛不失柔,沒有楚靈犀那般劍拔弩張的殺氣,反倒帶着訴不盡的委屈,配着冰肌自是生來瘦的身段,加之腰肢嫋娜似弱柳的病嬌之態,分外惹人生憐。
她完美詮釋了白蓮花綠茶婊的精髓——男人見了動心,女人見了動氣。
若以動物做比,妖女戰神如獠牙利爪畢現的虎豹雄獅,而楚盈盈則是風情萬種卻至毒陰損的美女蛇。
男人與男人的戰爭,強者爲王,而女人與女人的戰爭,卻是弱者取勝,誰弱誰便可搶佔道德制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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