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華循聲看去,只見一個面容普通的女子走了過來,小腹微微隆起,似是有了身孕。正是白家的媳婦,丁家的千金,丁寧。 應華聽她口氣不善,便道:“這女子冒犯仙兒在先,我本不欲糾纏,只可惜她卻一直污言穢語。” 丁寧冷笑一聲:“我在樓上看的清清楚楚,雖然這位女子言語不敬,但卻確實不是先行惹事之人,你說的冒犯你家的仙兒,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一下把應華問住了,之前他並不在這兒,回來就聽到這女子辱罵花中仙,他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在他心裡,他的仙兒怎麼會惹事? 應華看向花中仙,花中仙對他展顏一笑,說:“這女子此前的確是好意,但之後污言穢語,誰能容忍?應華護我心切,與她發生衝突,雖說有冒失之嫌,但又何嘗不是這位女子的嘴巴惹的禍?” 丁寧又是一聲冷笑:“這女子一開始是爲幫你,可是爲什麼最後轉而用言語攻擊你?這又何嘗不是你那張臉惹的禍?對一個好心幫你的人,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又爲何冷臉相對,又爲何冷語相對?” 應華這才明白,原來是離殤寒氣惹的禍,便說道:“丁姑娘誤會了,仙兒因練離殤寒氣,一向冰冷。” 丁寧卻並不領情:“哈哈,真當我丁寧是傻子?剛纔她明明笑了,還說一向冰冷?” 應華有些不滿,沒想到這丁寧居然揪着不放,但自己總不能說花中仙就只會對着自己笑吧?這有幾個人會信?反倒會被認爲是故意找的藉口,於是應華便說:“丁姑娘,你究竟想怎樣?” 丁寧聽這應華的口氣有些生硬,不由的冷笑:“我想怎樣?我只是來討個公道而已,想怎樣,當然是看堂堂的丐幫少幫主想怎樣了。” 這時那個小乞丐突然跪下說:“少幫主,既然是我惹的禍,那我來承擔後果。” 應華看着小乞丐,有些驚異:“你?” 小乞丐點了點頭,顫顫巍巍的走到那個頭上仍在流血,依然趴在地上的女子面前,然後跪了下來,磕了個頭,說:“對不起,姐姐。” 小乞丐磕了頭之後,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幾個銅錢,說:“姐姐,這是我所有的錢了,請姐姐拿去看大夫,我知道這些不夠,我常年在天橋旁行乞,姐姐日後可去找我,我自會一點點補齊。” 應華聽不下去,直接拿出一錠銀子,說道:“你回來,我這兒有銀子。” 小乞丐卻回頭看着應華
,堅定的搖搖頭,說:“舵主曾說過,男子漢,大丈夫,做人要挺直腰桿,剛纔雖然我偷菜有些不道德,可我吃的,都是掉落在桌子上的菜,盤子裡的,我絕不會動。這事情既然是我惹的,我自會負責到底,不需要少幫主援手。” 那女子卻是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去接小乞丐手裡的銅錢。 這時客店的小二說話了:“各位客官還是都各自退一步吧,這小乞丐在我們這兒是遠近聞名,諸位可以去打聽一下,說起孝義郭三郎,哪個不知道?這小乞丐父親早逝,母親臥病在牀,自小行乞,每次得來的銀錢都是去給母親抓藥,自己從不捨得花,每次餓了,要麼就是有人給他點剩飯,要麼就會來我們這幾家客棧,吃點客官們落在桌子上的食物,我們都知道他可憐,所以從來不會趕他,如果是其他乞丐,客棧決不會允許他們進來的。而且,三郎後來入了丐幫,雖然自己的日子很是艱辛,但還是會是不是的救濟一下身邊的兄弟,而且誰家有事,他必定是最積極的,所以他才得了這孝義郭三郎的招牌,各位今天這麼一鬧,三郎心裡定然不好受,還是讓他盡點心意吧。” 衆人聽了都默然不語,卻聽旁邊的幾個食客符合道:“是啊,大家都知道三郎的爲人,好多人都想接濟一下他,但他從來都不接受,就連藥店老闆免費送藥他都不肯,必定會送上藥錢。” 應華嘆了一口氣,說:“你是這岳陽分舵的嗎?” 郭三郎點了點頭,說:“我不希望少幫主在舵裡給我行方便,我想靠我自己。” 應華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只是在花中仙的旁邊坐了下來。 那女子慢慢的站了起來,也不說話,也不接錢,徑自上了樓。 郭三郎忙跟了上去,依舊想送出手中銀錢。 丁寧嘆了口氣,也不說話,獨自走向二樓。 應華和花中仙經歷了這事,下午也沒心思遊湖了,應華悄悄來到岳陽分舵,找到了舵主,吩咐了一些事情,這才離去。 而丁寧是因爲懷孕,特地出來散心,白柯當天正好出去有事,所以不在,等到白柯回來,聽了這事,也是唏噓不已。 不過他也告訴丁寧,這離殤寒氣的確能令人毫無感情,不過這花中仙的笑,恐怕是對着應華纔會有的。“可是白家可季家本來就不和,自然不可能專意上門道歉。 這天,應華和花中仙的心情終於又恢復了過來,便相約一起遊湖。 應華
和花中仙玩的興高采烈,你划船,我玩水,你划船,我採蓮,真是如神仙眷侶一般。 然而令人驚恐的一幕出現了,由於應華只顧和花中仙嬉戲,竟一不小心撞向了旁邊的船,兩隻船都晃了一下,應華和花中仙都是當世高手,自然無恙,可是那隻船上卻是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和一個老船伕。 老船伕經驗豐富,沒有大事,然而兩個孩子就不行了,撲通撲通的全掉入了水中。 老船伕慌了神,忙跳入了水中去救兩個孩子,然而一個人只能操心一個孩子,這是就聽見旁邊撲通一聲,然後白柯驚恐的聲音就傳來了:“寧兒!” 應華向旁邊看去,只見丁寧已然跳下了水,正在奮力遊向另一個孩子。 應華和花中仙都是旱鴨子,只能焦急的站在船上,而白柯也像是不會游泳,站在船頭焦急無比。 沒多大一會兒,兩個小孩都被救了上來,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然而白柯卻極度恐慌,對這丁寧吼道:“誰讓你下水的?” 所有人都不滿:下水救人是好事啊,爲什麼他這麼生氣? 可是丁寧只是笑了笑,就突然暈倒了。 白柯忙扶住丁寧,喊道:“寧兒?寧兒?” 喊了兩聲不見醒,便問旁邊的人:“誰知道附近哪兒有大夫?” 馬上有人說道:“從這兒一直向東,然後左轉,就有一家大藥房,裡面有醫師。” 白柯抱着丁寧,飛快的奔向那兒。 應華和花中仙思慮此事因自己而起,便跟着去了大藥房。 兩人到了大藥房,發現醫師正在給丁寧診脈,等了半晌,醫師纔開口說道:“大人沒事,但這孩子怕是有些問題。” 白柯一激動,抓住醫師的手:“孩子有什麼問題?” 醫術嘆道:“你們中午吃的都是熱量大的食物,這次跳水,受了涼,內熱外涼,怕是孩子沒有承受住這次刺激。” 白柯一下子呆住了:“你是說,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 醫師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白柯愣了一下,然後又忙說道:“那是不是還有一絲可能保住?求醫師幫忙,只要能保住孩子,怎麼做我都願意。” 醫師搖了搖頭:“若是莫非或者穀雨羣在此,或許有一線生機。” 白柯馬上抱起丁寧:“那我現在去找他們。” 醫師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說的是他們在這兒纔有生機,你這麼過去,只怕還沒找到他們,孩子就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