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瓜娃子偷我的東西?”
奚舟很不爽。
儘管這點國運之力,相比起現在每天上升的數量,根本算不得多少。
可再少,那也是自己的東西。
奚舟甚至可以爽快地給黑蛋分一點,但也不容許別人竊取!
他閉上雙目,開始感應整個漢郡。
漢郡百姓安居樂業,正處於政通人和之際,哪怕是犯罪都很少,並沒有查出什麼端倪。
“看來是在漢郡之外了。”
奚舟略微鬆口氣,漢郡作爲漢國國祚的基石核心,只要這裡不要出太大問題,那就不是很麻煩。
當然,這個“麻煩”,是對奚舟這個國運之神而言。
而對於奚政這些凡人來說,只要上升到國家層面,再小的事都不是小問題。
在漢郡之外,奚舟無法親自查探,只能讓奚政自己去留意了。
……
上谷支縣,劉家村。
劉家村的青壯尚還在漢郡,估摸着要到夏至時纔會暫時結束勞役。
劉老漢收到自家三郎的信,上面除了噓寒問暖之外,還有水利的進度。
按如今的速度,到夏至時,這些水利已經剛好能修到上谷境內,或許到時候支縣也能投入使用。
這預示着今年還能趕在今年冬時,能夠種上一季冬小麥。
普通農民百姓,一輩子就守着靠着那一畝三分地。
到了大災之年,守着地卻不能種,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要命。
這些消息在村裡傳揚,整個村子的百姓都充滿了希望。
劉家村,不過是整個大漢境內的縮影。
不過對劉家村而言,現在並不安寧。
這一切還要從幾天前,劉家村來了幾個穿着道袍的傢伙說起。
當時村裡正在忙着給聖君建祠堂,不料幾個道人突然闖入,說什麼借祠堂一用。
當今天下普遍信道,道士還是能得到人尊重的。
在這些老百姓心中,這些道士供奉的也是各種聖君,便把這聖君祠堂借給他們暫住。
從那天開始,這幾個道人就開始在村裡閒逛,沒事就給人傳道。
村裡人一開始並不在意,在閒着沒事的時候,村民們還去祠堂裡聽道。
甚至連村正,也偶爾會去祠堂,在拜完聖君後,順便坐下來聽這幾個道士傳道。
劉老漢對這些牛鼻子老道並不感冒,甚至還覺得這個人進了祠堂,是玷污了聖君。
一開始他看着村民們去聽道,還不以爲意,但這纔過去幾天,他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些去聽了道的村民,開始往祠堂帶糧食。
一經打聽,他才知道,他們這是去教入道費。
每個人入道,都需要繳納五斗米,不能多也不能少。
據說這五斗米讓道士們收去,是拿去賑濟那些更需要的人的。
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可劉老漢越想越不對勁。
他們這些糧食,本來就是來自於朝廷的賑濟,這道人們,是要把糧食賑給誰?
難道是他國?
劉老漢現在自認爲是個漢國人,這些糧食要被帶到了他國,豈不是在挖漢國的牆角?
他頓時不樂意了,於是找到村正,反應情況。
論輩分,村正說起來還是他的堂侄。
而劉老漢雖然一輩子沒啥本事,但論輩分和年齡,在村裡都是長者。
所以他只要提什麼要求說什麼話,就連村正也會禮讓三分。
在聽了劉老漢的想法後,村正也開始警惕起來,覺得這會不會是他國派來的尖細?
於是他在聯繫縣裡官員的同時,也找來那幾個道人,打算套點東西。
“聖君降世,拯救天下蒼生,匡扶天下,難道還要把老百姓分個國家?”
“我天一教對天下人一律等同視之,吃上飯的人,捐出自己的部分,拿去接濟通道,有何問題?”
“我天一教,便是讓天下百姓都能吃上飯,讓天下再無紛爭,再無貴賤……”
這些話,也不知這幾個道士給那些村民說了多少遍。
就連村正,也覺得這天一教所行理念,是聖人之道。
然而他畢竟作爲一村之正,更是領了大漢的俸祿,所以利益權衡之下,還是將此時上報給了縣裡。
村正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支縣,也在發生着這樣的事。
甚至街上每天一到午時,就有信奉天一教的百姓涌上街頭,一同誦讀教義。
在聚集了兩刻過後,便自行散去。
支縣縣令一開始對此並不以爲意,大漢律法,也沒有規定不能信教。
然而當收到下面人的反饋的時候,支縣縣令突然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這天一教,從每個入教百姓那裡收取五斗米,如今到底囤積了多少糧食?
這麼多糧食,他們拿來做什麼?
就算是賑濟窮人,可那也是賑濟的他國窮人!
並不是支縣縣令覺得他國窮人就該死,可這等作爲,於大漢而言,是此消彼長的損害!
大漢從上到下節衣縮食,據說連聖君一頓都只有一菜一湯,一日三餐,只有一頓葷腥。
爲的便是大漢能有更多的糧食,去賑濟百姓,令大漢國富民強。
也吸引了他國流民以及人才,間接達成了削弱他國,以增長大漢的目的。
但天一教如此行徑,卻是拿着大漢的糧食,去賑濟他國的百姓,替他國緩解了壓力。
百姓很淳樸,天一教的理念確實是百姓最樸素的願望。
但正是如此,這些百姓纔會被蠱惑。
支縣縣令趕緊將此事上報朝廷,否則到時候出了問題,難免會有個失察之罪。
內閣在收到支縣的上報後,立馬就將此奏摺交給了奚政。
這種問題,涉及到的不僅僅是民政,所以光他們處理不了,需要君上定奪。
奚政隱隱中覺得這跟老祖提醒的事可能有些許關聯,便連忙叫來曹操,讓錦衣衛着手調查。
這個天一教所作所爲損害大漢的利益,但奚政並不能輕舉妄動。
若天一教真的只是單純地爲賑濟窮人,哪怕損害了漢國的利益,奚政那也得吃這個啞巴虧!
畢竟這天一教,站在了大義的位置上。
不過,宗教從來都是某些野心家利用的工具。
以及一些國家的君王,爲穩固統治的一個手段而已。
這天一教不可能只是表現上那樣!
縱覽史書,宗教到最後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在接到王令後,曹操也覺得此事事關重大。
疑心病重到了隨時連家裡人都懷疑的曹操,對這個天一教瞬間產生了警覺之心。
“哼,只是賑濟百姓?”
“看某不把你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
曹操決定,此時他要去親自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