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孩子怎麼樣?」看到李楚收回手,陳媛急切的問道。
今早起來後她正準備上班去呢,孩子突然發燒,把這位記者同志嚇壞了。
孩子經過那麼大一場手術,抵抗力本來就低,很有可能一點小毛病,就讓孩子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沒什麼大礙,孩子是消化不好引起的,昨晚給孩子吃什麼了?」
「呃,昨晚臨睡覺前孩子有點餓,我給她蒸了一碗雞蛋羹。」
「以後晚上她如果餓了喝點奶粉就行,還要衝稀點,雞蛋羹白天可以吃,但是睡覺前她不行。」
「李主任,那就是說孩子沒有什麼大問題是吧?」
「嗯,沒事兒,你把孩子抱到裡邊牀上,把上衣解開,我給他扎兩針。」
段佳寧跟在老師身後一起走進了簾子後邊,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孩子胸前那道從上至下的巨大傷疤,可她還是非常難過,這麼小的孩子,還不到兩歲,就遭受了這樣的病痛折磨,命運對這個可愛的孩子何其的不公。
「小陳記者,記住我說的話,回去後把我給開的藥按時給孩子吃着,你如果工作忙,就跟孩子她爸哦,孩子的姥姥姥爺講清楚,我想平時你去工作,肯定都是他們帶孩子呢,下次過來複診的時候,最好讓他們也一起過來。」李楚一邊給孩子扎針,一邊跟陳媛說道。「我知道了李主任,下次就讓我爸媽一起過來。」
孩子好像對於來醫院看病,甚至扎針,已經沒有反應了一樣,那麼長的鍼灸針扎進身體裡,不哭不鬧的,就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李楚。
「爸爸.」
「哦哦,小鈴鐺,我可不是爸爸,你要叫我爺爺纔對。」
「爺爺」
「沒錯,小鈴鐺真棒!」
小孩子童言無忌,就算叫錯了人也實屬正常。
但是對於女兒剛纔叫出來一聲爸爸,陳媛的心裡卻起了波瀾。
要知道,她可從來沒有教過孩子爸爸這個詞,孩子的姥姥姥爺,本來就對那個在她大肚子期間還堅持要出國的男人不待見,更不可能教了。
那她是在哪兒學的?難道就因爲剛纔聽了個音就學會了嗎?
針紮上要停留十五分鐘,李楚轉身走出了簾子,從剛纔坐的那張桌子上拿起一個藥瓶又走了進去。
「小陳記者,這是我給孩子配的祛疤的藥膏,以後每天晚上你用溫水給孩子擦一下身體,尤其是縫合的那道傷疤,然後把這個藥用棉籤給她抹上,不用塗抹太多,均勻的抹上就行。」
「啊,謝謝李主任。」
「不用客氣,我那邊還有事兒,等會起針的時候,讓我這個學生來就行。」
「真是麻煩您了李主任。」
「沒事兒,小鈴鐺是我的病人,來跟爺爺再見。」
「爺爺,再見。」小鈴鐺躺在病牀上,擡起小手搖了兩下。…
跟段佳寧交待了一下,李楚就離開了門診室,往後邊的住院樓走去,那邊今天二附院送過來了兩名患者,他要先看看。
目前在他們這邊建檔的癌症患者已經快六十個人了,大部分都是胃癌,跟直腸癌,這比較符合李楚的預期,想一口氣把所有的癌症病例都涵蓋進來,那根本辦不到,現在治療的主力就是他一個人,其他的包括中醫科過來的人,都是來學習的,他是想能把速度提高一點,但也不想把自己累死。
外科在二樓住院部轉門劃出來了幾間病房,這邊接收的病人,除了那四個做過手術的在這裡住院外,還有五個家在四九城周邊的,回家不方便。
其他的病人都是隨治隨走,到約定時間了再過來複診就行。
()「李老師,趙助理說辦公室有人找您。」剛給新來的患者開完藥,李楚坐在專門給他們組騰出來的一間大辦公室裡,正翻看病人病歷呢,劉自強走進來來到他身邊說道。
「嗯,知道了。自強,去問一下這個叫王林的進修生,如果他眼神不太好的話,讓他先去眼科看看,如果他對性別有認知障礙的話,那就可以讓他直接申請回家了。這麼沒有責任心的人,還是個醫生,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李楚站起身,把手中拿着的一份病歷直接丟了過去,然後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劉自強趕忙把丟在地上的病歷撿了起來,他還沒見過老師發這麼大的火。
剛纔還有點嘈雜的大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劉自強拿着那份病歷看了起來,剛看了個開頭就瞪大了眼睛。
這份病歷是昨天過來的一位病人的,是一名胃癌患者,人家是男的,很純正的男人,可這份病歷上寫的性別竟然是女。
他能記住這個病人,就是因爲病人來了以後,很快就同意手術治療,你現在連患者的性別都登記錯了,這搞不好是要出醫療事故的啊。
難怪剛纔老師說話那麼難聽。
「怎麼了自強,我剛在對面聽到李主任好像發火了。」
外科副主任喬東生走了進來,他現在也是這個項目組的。
「喬副主任,這個叫王林的進修生把患者性別給登記錯了。」
喬東生聽的眼珠子差點沒凸出來,還有人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他接過劉自強手中的病歷翻看了兩頁,搖了搖頭說道:「行了,我去處理吧,實在是太荒謬了。」
辦公室裡坐着的幾個人,趕忙小心翼翼的拿着自己寫的病歷仔細的檢查起來。
李楚走出住院部之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這種貨色也不知道是怎麼被選派來進修的。
「大茂?你怎麼今天跑我這兒來了?」「楚哥,我來找你打聽件事兒。」「嗯,你說。」
「有一個叫陳媛的記者你是不是認識?」
「啊,認識啊,剛纔還見了,她女兒是我的病人,怎麼了?」
「你們就是這個關係?」
「是啊,她.」李楚忽然意識到了不對。「許大茂,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們就是這個關係?不然呢,你以爲我跟那個記者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