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心。
猶如刀割後被人故意澆了辣椒水。
火辣辣的疼。
他看着眼前這些人,心中的苦悶真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了。
我不就是想讓自己的養老變得萬無一失嘛。
你們至於這樣。
說我給傻柱介紹寡婦,還是帶着孩子的寡婦,又說這個孩子是我易中海的親兒子。
天見可憐。
我易中海真要是有自己的兒子,我至於這麼算計傻柱?
解鈴還的繫鈴人。
事情因傻柱而起,自然也由傻柱而滅。
只要傻柱向着這些人開口說明情況,劉嵐和缺根弦及劉玉鳳他們指責易中海的那些言語詞彙,就沒有了立足之地。
易中海人設破裂的危機便也自動消除。
怎奈傻柱死活不開口。
沒辦法了。
爲了讓傻柱開口講述實情,易中海再一次把自己可憐巴巴甚至還帶着幾分乞求味道的目光投向了傻柱。
我都這麼可憐了。
你不得心疼一下我嘛。
想法不錯。
但卻低估了身在現場的缺根弦。
缺根弦人如其名,腦子跟別的人不一樣,別人認爲錯誤的事情,在缺根弦眼中,卻是正確行爲。
他見不得易中海因爲介紹帶孩子寡婦就朝着傻柱認慫的一面。
橫插了一腳。
朝着易中海嚷嚷起來。
“易師傅,你別求何師傅,咱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成,當着這麼些工友們的面,您索性就承認了伱給何師傅介紹帶娃女人的事情,咱不怕,誰讓咱佔了一個理字,就大大方方的說,大大方方的承認,帶娃的女人何師傅怎麼就不能娶了,娶了這女人,直接有孩子管他叫爹,多好的事情!”
易中海真想捂住缺根弦這張破嘴。
咱有理。
咱不怕。
壞自己名聲的事情,能不怕嗎?
一想到對方做出舉着煤油燈看人家打了一晚上牌的事情,易中海瞬間熄滅了讓缺根弦幫自己出頭的想法。
他算是看出來了。
有缺根弦在。
這件事就不能有好!
一旁本就在火上澆油的劉嵐,更是毫不留情的逮着話茬子,狠狠的戳着易中海的心窩子。
“還咱佔了理,咱不怕,這麼些工友,除了缺根弦,還有誰認爲你易中海給傻柱介紹寡婦是對的?介紹寡婦就介紹寡婦,你本本分分的給人家介紹一個過日子的寡婦,你心黑了,你耍小心思,你給傻柱介紹帶孩子的寡婦,這個孩子還是你易中海的孩子,明擺着這是讓傻柱幫你養孩子。”
“我沒有。”急了的易中海,也顧不得絕戶傷心梗了,“軋鋼廠誰不知道我易中海是個沒有孩子的絕戶啊?”
本是朝着劉嵐做出的解釋。
但一旁的缺根弦非要參與,還是那種強行參與的架勢。
他用絕戶二字爲易中海辯解起來。
“易師傅說的一點沒錯,他真就是絕戶,而且還是易師傅不能有孩子的那種絕戶,所以劉嵐口中的幫養孩子,是不對的,易師傅有毛病,他怎麼能有自己的孩子?”
圍觀之人徹底傻了眼。
這裡面也包括傻柱,對於缺根弦的爆料,傻柱只能在心中暗呼一聲好傢伙。
作爲四合院的一份子。
易中海兩口子之間的那點貓膩。
傻柱清楚的很。
劉海中他們這些街坊也都曉得。
自始至終。
易中海兩口子在絕戶沒有孩子這件事上面,始終秉持着一個被統一了口徑的說法,那就是易中海沒什麼毛病,有毛病的人是一大媽,是一大媽得了不能懷孩子的毛病,才讓易家面臨着斷了後續香火的難題。
這麼些年。
易中海也用這種一大媽不能生育卻依舊對一大媽不離不棄的重感情人設,來博取軋鋼廠及四合院衆人的好感。
如此。
也形成了一個人爲認知。
那就是易中海可以。
結果缺根弦的爆料,徹底推翻了人們印象中易中海可以的那種古板答案,上演了從行到不行的大戲。
在場衆人也被嚇了一個夠嗆。
合着是易中海的毛病!
以傻柱爲首的吃瓜羣衆,立時將他們的目光彙集在了易中海的身上,某些膽大的婦女同志,還專門望向了易中海的人中。
人的中間,簡稱人中。
易中海也是沾了人多及現場有未婚小姑娘的光,否則就這幫結過婚的老孃們,她們真能把易中海當場給撕巴了,看看到底怎麼一個不行之法。
被人注視的壓力。
就這樣給到了易中海。
本以爲自己丟臉的事情,是被劉嵐和劉玉鳳當衆曝光他算計傻柱的事情。
事到如今。
易中海才真正曉得什麼是丟人。
此時此刻。
缺根弦當面。
易中海丟了八輩祖宗的臉。
“缺根弦,別瞎說,一大爺行不行,我們這些街坊都不知道,你又是從什麼地方知道一大爺不行。”
傻柱這話可不像是在替易中海出頭。
倒有點坑易中海的意思。
易中海也是這麼認爲的,心裡莫名的泛起了一股對傻柱的怨恨,也希望缺根弦趕緊閉上那張臭嘴。
別說了。
缺根弦顯然不是易中海肚子裡面的蛔蟲,自顧自的做着他認爲是力挺易中海的事情,開口說道:“誰說我沒有證據?我有證據!”
“有證據你拿出來。”
“我就不拿,反正易師傅不能生孩子,他給何師傅介紹帶娃寡婦是好事,直接當爹,不好嗎?這是易師傅看在跟何師傅一個大院住了這麼些年的份上,才把這好事情優先考慮了何師傅。”
易中海都要吐血了。
還來。
他發現缺根弦有個優點。
太倔。
還有點自以爲是。
現場的矛盾點,彙集在了傻柱的身上,只要傻柱開口說實話,易中海就可以快刀斬亂麻的讓自己從這件事中抽身出去。
他看着傻柱。
又一次做起了傻柱的思想工作。
“柱子,咱爺倆關係不錯,又是一箇中院的街坊,你也不想看到一大爺平白無故被人冤枉吧,一大爺不希望別的,就希望你能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把當初咱們談話的內容說出來,還一大爺一個清白,讓工友們知道一大爺給你介紹的是黃花大閨女。”
“易中海,你就是在逼傻柱,傻柱也不會說,再說了,你給傻柱介紹寡婦的話,是我親耳聽到的,我劉嵐什麼人,你問問工友們,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易中海疑惑的看了一眼劉嵐。
親耳聽到的。
當初他打量過周圍的環境,沒看到除他及傻柱之外的第三個人呀。
劉嵐的親耳聽到。
又該如何解釋?
難不成這是傻柱與劉嵐的秘密,一個編瞎話破壞自己的名聲,一個幫忙抗帽子!
見易中海面泛疑惑,劉嵐索性把剛纔跟傻柱他們瞎編的半真半假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易中海這纔打消了對傻柱的懷疑。
合着是他誤會了劉嵐。
心裡生出了幾分怨恨,怨恨自己當初打探情況的時候,沒能檢查仔細,繼而纔有了這般禍事。
千錯萬錯都是我易中海的錯,他承認自己犯了大意的毛病,但是給傻柱介紹寡婦的名聲,卻死活不能背。
易中海再一次把傻柱當做了突破口。
“柱子,你倒是吱應一聲啊,實在不想說話,你點點頭也行,一大爺是不是說給你介紹大閨女?”
這一次。
傻柱沒有不說話。
他開了口。
只不過講述的內容,卻不是易中海期盼的那種爲他開脫的言語詞彙。
“一大爺,當初我被人造謠說我惦記賈東旭媳婦秦淮茹的時候,我心裡也氣,您怎麼勸解得我!”
傻柱惦記秦淮茹的謠言。
軋鋼廠內的一些人都知道。
用這個反駁易中海。
邏輯上能解釋的過去。
“您跟我說,讓我大氣一點,別理會那些沒影蹤的謠言,說人只要行的端走得正,就不怕被人傳閒話,說只要問心無愧,就能堂堂正正的面對一切流言蜚語,讓我勇敢一點,不要在這些無根的謠言上面耗費太多的精力!您勸我,讓我別理會這些流言蜚語,您怎麼反倒鑽了牛角尖?我把您當初跟我說的這些安慰的話,我一個字不改的還給您。”
用彼之矛。
戳彼之盾。
用易中海的套路,讓易中海無路可走。
“您要把您的心態放平緩了,您別搭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甭管是不是謠言,您只要本本分分的做人,您還是您,您還是軋鋼廠的七級工,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爺!老話怎麼說來着,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咱大大方方,勇敢的對面!我相信您可以的,因爲您是一大爺,是軋鋼廠的七級工!”
爲了進一步刺激易中海。
傻柱還在臉上擠出了一副我相信你易中海可以挺過這一關的自信表情。
帶着譏諷表情的臉頰,映入易中海眼簾後,他整個人,徹底的麻了,思緒也跟着亂了起來。
心裡吐槽了一句,你的事情能跟我的事情一樣嗎?
那會兒這麼安慰你,是因爲我在算計你傻柱,是我易中海站着說話不腰疼。
現在到了事關我易中海名聲的事情,我自然要讓你來爲我證明了。
這話也就心裡想想。
傻子纔會將其說出去。
易中海看着傻柱,暗暗咬了咬後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