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一口吐沫。
朝着劉光天和劉光福兩人遠去的背影吐去。
罷了。
閆阜貴還不解氣的用腳在唾沫上面狠狠的踩了踩,彷彿唯有這樣,才能釋然他心中的抑鬱。
做完這些事情的閆阜貴,整個人瞬間又頓在了當場,劉家兩個不孝子的情況,有些不怎麼對勁。
口口聲聲說被軋鋼廠趕回了四合院,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帶任何苦惱之色,眼神中給人一種神采飛揚的自我。
不對勁。
不像是被趕回來的。
倒像是回來做什麼事情。
忙停下手裡的活,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望向了後院。
閆阜貴可不是在過份敏感,而是目前的態勢,在逼迫着他,讓他不得不高度集中自己的精神。
爲了自己。
也爲了孩子們。
總不能一家人到下面團聚吧。
事實上是閆阜貴目前泛起了抱大腿的心思,像傻柱那樣,尋個在軋鋼廠一言九鼎的大人物當他的靠山,從劉海中開始,到易中海,這兩貨可沒少琢磨如何收拾傻柱,都亮出了他們的爪牙,最終因爲李懷德站在傻柱的背後,事情不了了之。
再看看他閆阜貴,好好的一組之長,先是掃院,後面又是掏廁所,就因爲跟冉秋葉說了幾句話,落到了連單位都不能去的地步,歸根結底,不就是他沒有靠山嘛,有了靠山,誰敢將他閆阜貴給怎麼着。
劉光天和劉光福昨天在做盯梢易中海的差事。
偌大的四合院內,任何一點小事情,都是風吹草動的結果,閆阜貴知道這件事,也不足爲奇。
今早晨,易中海可是帶着小箱子去的軋鋼廠,小箱子有些沉重。
裡面應該是裝了一些東西。
一絲詭笑,在閆阜貴臉上浮現。
微微搖了搖頭。
易中海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沒跟李懷德打過交道,卻也知道這麼一條,人性之貪婪,恐怕不是一箱子東西就能平息事態的。
一個大院住了這麼些年,誰不知道誰,易中海家裡可沒有這麼豐厚的底蘊,那箱子東西,肯定是聾老太太的,是她交給易中海用來平事的。
養老,披麻戴孝,摔火盆,這就是聾老太太保護易中海的根結。
可有好戲看了。
搖頭晃腦的閆阜貴,進了自家。
……
聾老太太拄着柺杖。
顫巍巍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風塵僕僕的樣子。
說明她走了很遠的路。
事實上果真如此。
易中海今離開四合院那會兒,聾老太太的心裡突然泛起了幾分淡淡的不安之感,總感覺要出什麼事情,她拄着柺杖出了四合院。
當年有些人脈,想去找這些人探探口風。
找了五家人,三家人不在了。
詢問周圍的鄰居,給出的說法,就是這幾天,這三家人都去了下面,上面沒什麼人了。剩餘的兩家,一家人前段時間,集體去了畜牧公司上班,爹爹、媽媽、閨女、兒子統統成了放牧牛羊的牧手。最後那家人,聾老太太沒敢去打聽,擔心引火燒身,一路氣喘吁吁的跑回了四合院。
路上見到的情形。
嚇得聾老太太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到處都是那種讓她倍感恐慌的畫面。
擔心被連累。
畢竟他的身份不怎麼光彩,曝光了,也是步那些人後塵的下場,想躲回四合院,還摔了好幾跤,直到她腳步踩在四合院門檻上面的時候,那顆提心吊膽的心,才稍微舒緩了片刻。
一時間有些乏累。
最近這幾年,聾老太太不怎麼出遠門,最遠也就去廁所解手。
主要是沒助力的腿,傻柱沒娶李秀芝之前,出遠門,包括倒賣物資糧票,都是傻柱揹着聾老太太做的這些事情,傻柱娶了李秀芝後,一大媽或者易中海攙扶着聾老太太做這些事情,一大媽死了,傻柱兩口子又對聾老太太敬而遠之,聾老太太便也只能窩在四合院當祖宗,要不是感覺不好,說什麼也不會走這麼遠的路程。
效果沒有起到。
反而被嚇到了。
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回到四合院的聾老太太,在中院看了看傻柱家,看了看易中海家,又瞅了瞅原先的賈家,心裡也是無奈的厲害,好好的四合院,愣是變成了她預料之外的樣子,賈家沒有了,傻柱也對聾老太太離心離德,關鍵聾老太太也沒有了伺候她飲食起居的免費丫頭,一切都要自食其力,還被易中海給反吸血了。
嘴巴里面嘆息了一聲。
拄着柺杖的朝着自家小屋走去。
前腳回屋。
後腳劉家屋內躲藏的劉光天和劉光福,便鬼頭鬼腦的將他們的腦袋,從打開的窗戶縫隙中伸了出去。
遠遠看去,跟烏龜有的一拼。
斜斜的落在了聾老太太家上面。
可沒有忘記李懷德對他們的交代,必須要盯死聾老太太。
哥倆算是看明白了一點,這個老不死的聾老太太,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要不然僞君子易中海也不會主動承擔起照顧聾老太太的差事。
尤其易中海今天捧着的那個小箱子,更是讓他們哥倆浮想聯翩。
說什麼也不能犯了劉海中出逃的過錯。
……
靠山屯。
棒梗。
距離盜聖神秘失蹤到現在,過去了三四年的時間,被四合院一衆街坊嫌棄的盜聖棒梗,身上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熟悉棒梗的那些人,見到棒梗,恐怕也不會第一時間認出這就是攪合的四合院天翻地覆的那個盜聖。
變化太大了。
大的讓人匪夷所思。
想想也是,四合院內,有賈張氏寵着,有秦淮茹愛着,生活堪稱賈家第一,吃肉也得是棒梗優先吃,不給棒梗吃肉,賈張氏就怒了,因爲秦淮茹改嫁,聽了易中海話賭氣跑出去的棒梗,意外的流落到了這裡,沒有賈張氏護着,沒有秦淮茹保着,誰還將棒梗當寶貝疙瘩的捧在手心啊。
棒梗的養父也沒有將棒梗當親兒子看待,純粹當狗給養活了,對棒梗的態度,餓不死就成的那種心思。
一天一頓飯,這頓飯也就兩個硬邦邦的窩頭。
棒梗的身體再沒有像四合院那會兒強壯,她原先理着的鍋蓋頭髮型,現在已經被大光頭給取代。
沒有時間,也沒有人給他理髮。
這大光頭。 是棒梗養父的傑作,擔心被人看到棒梗,用鐮刀給棒梗理髮,手藝不精,工具不專業,好好的鍋蓋頭髮型便變成了被鬼添了的圓點大光頭,這裡一片殘留的髮根,那裡一片光禿禿的頭皮,分外的奇醜無比。
臉色也變的黝黑一片,在四合院內,棒梗的臉色紅彤彤的,一看就是不缺吃喝的那種紅光滿面,現在的棒梗,骨瘦如柴,顴骨還凸顯了出來,配上棒梗那個奇醜無比的大光頭,活脫脫一個惡鬼,比賈貴強不了多少。
四合院內的棒梗,身上的衣服,就沒有打過補丁,現在棒梗身上的衣服,補丁挨着補丁,還不怎麼合體,一看就是養父替換下來的衣服,他原先的衣服,來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被養父剝光,拿到集市上換了錢糧酒肉。
比小乞丐都不如,最起碼小乞丐還有人身自由。
棒梗吃不飽。
還得幹活。
每天天不亮,就被養父攆出去幹活,擔心棒梗跑了,養父跟着一起幹活。
算是監督吧。
棒梗現在已經是幹活的一把好手。
被打出來了。
不幹活,養父隨手拎起傢俱,朝着他劈頭蓋臉的打去,有什麼,就用什麼,不管棍棒,還是雞毛撣子,亦或者燒紅棍,從不挑剔,抓起就打,都說劉海中暴揍劉光天和劉光福有些禽獸,養父對棒梗的棍棒教育,比起劉海中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棒梗的身上有很多的傷疤,這都是養父的傑作。
被打的怕了,打疼了。
棒梗也就不敢再跑,老老實實的認命了,一天到晚當牛做馬的幹着活,給養父掙錢。
有時候沒事的時候,棒梗也會在腦海中浮想聯翩,想着賈家怎麼怎麼樣,想着秦淮茹和賈張氏怎麼怎麼。
剛開始充滿了期待。
現在卻一肚子的怨恨。
三四年的暴打生涯,賈張氏和秦淮茹的連番不出現,棒梗的心思扭曲到了極致,將那些養父加在他身上的怨氣,反扣在了賈張氏和秦淮茹兩人的腦袋上,怨恨他們不來找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賈家的頂樑柱,但是到現在自己卻還在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也怨恨易中海不是個東西,要不是易中海跟他說了那些話,棒梗不至於跑,不至於落到這般地步。
……
“哥,你說老太太去幹什麼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
“不知道,要不去問問。”
“得了吧,老不死的老太太,見到咱們兄弟,肯定要起疑心,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好李主任交代的差事。”
“你說的也是,我剛纔在琢磨,易中海家裡的那個小箱子。”
“你的意思,是聾老太太的?”
“要不然李主任不可能讓咱們盯梢聾老太太。”
“你說咱們要不要?”
劉光天將腦袋湊到了劉光福的跟前,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無非明天去找李懷德,讓李懷德給保衛科下命令,他們哥倆帶着保衛科來抄聾老太太的家。
家裡有什麼。
藏沒藏東西。
抄一抄就知道了。
這比他們盯梢聾老太太可強好多。
擔心聾老太太會看破他們哥倆的行蹤,上演出逃的大戲。
到時候得罪李懷德人,就是他們哥倆。
現在的軋鋼廠,誰敢說李懷德一個壞字。
……
傻柱將口袋裡面的五根金條,一一擺放在了李秀芝的面前。
金燦燦的東西。
讓李秀芝有些癡迷。
也就短短的一分鐘不到,李秀芝便極快的回過神,他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幾根金條。
沒說話。
傻柱還是明白了李秀芝的意思,將今白天軋鋼廠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告訴給了李秀芝。
“我上午被李主任喊了過去,還以爲有什麼事情,結果問了一下後院老太太的事情,又問了易中海,我出來的時候,給我的,尋思着不好意思回絕,就……。”
一聽這是李懷德交給傻柱的東西,李秀芝也不敢說什麼。
誰不知道現在的軋鋼廠,是李懷德在主事,給傻柱金條,是看得起傻柱,退回去,被李懷德記恨可就不好了。
找來幾塊紅布,將金條裹在了裡面,交給了傻柱。
傻柱蹲在牆角位置,取出了上面的磚頭,簡單刨了幾下土,一個一尺見方的木頭匣子出現在了他手裡。
打開箱子,看也不看的將金條丟在了裡面。
裡面是一些玉器、青銅器、瓷器之類的東西,都不大,是傻柱這段時間,從軋鋼廠廢棄倉庫及廢品站撿來的東西。
值錢不值錢。
不知道。
主要是心疼。
將金條丟在裡面後,傻柱又把地面恢復如初,兩人趁着吃飯的機會,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淡了起來。
主要是傻柱,李秀芝回答。
詢問李秀芝在街道的工作怎麼怎麼樣,有沒有被人刁難,打了王敬偉之後,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再來一個馬敬偉,還繼續拿捏欺負李秀芝。
李秀芝說了一些讓傻柱放心的話。
有了傻柱那番操作,都知道李秀芝是三代賣身奴的媳婦,誰敢說李秀芝一個不字。
……
易中海和聾老太太兩人。
也在吃飯。
白麪饅頭和肉燴菜。
易中海覺得聾老太太付出了這麼多的東西,可不能繼續用窩頭和高粱米粥糊弄聾老太太了,要讓聾老太太看到易中海的心思。
不鬧幺蛾子。
專門弄了一些還算可口的食物。
親自端到了後院聾老太太家。
聾老太太也想跟易中海談談,聽聽易中海今天在軋鋼廠的那行所見所聞,雙方一拍即合,邊吃邊聊了起來。
易中海給出了自己不是隊長,但李懷德也給出了在軋鋼廠護衛易中海的承諾。
聾老太太則把自己的那些心裡話,說給了易中海,什麼那些東西就不要提了,等她百年歸去,家裡的東西,自然全都是易中海的,又說了當下的態勢,不怎麼好,讓易中海小心謹慎,也說了自己要苟在家裡的意思。
兩人全然忘記了隔牆有耳這典故。
被劉光天和劉光福給聽了一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