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打着要不要加菜的旗號,進入了小包廂,見到了那些談天說地的領導們。
作爲李副廠長見不得光的情人。
兩人都知根知底。
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李副廠長便知道有事情,還是要人命的大事情。
在劉嵐離開後,又陪着在場的那些人喝了一杯,藉口要上衛生間,從小包廂裡面走了出來。
見劉嵐急巴巴的守候在門口。
臉色一拉。
他雖然跟劉嵐鬼混,但並不代表李副廠長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劉嵐的事情。
能起家。
全仗着岳丈家的勢力。
被媳婦知道李副廠長在外面鬼混,李副廠長也就是李副廠長了,下場比狗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他看了看後廚,發現就傻柱一個人守在前面,距離他這裡也有一段距離。
心情好受了很多。
卻還是沒好氣的懟嗆了一句劉嵐。
“有什麼事情,非得這個時候說?”
“當然是要人命的大事情啊。”劉嵐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將秦淮茹懷孕的事情說給了李副廠長聽,“九車間的秦淮茹,你知道吧,綽號俏寡婦的那個寡婦,她懷孕了。”
說話的過程中。
一直盯着李副廠長。
想看看李副廠長會不會變換臉色。
李副廠長的臉,雖然變了,但卻不是劉嵐預估的那種變法,而是一種出於軋鋼廠榮譽受損的變化。
劉嵐的心。
瞬間塌實了。
瞧李副廠長臉上的表情,應該沒有跟秦淮茹鬼混。
要不然秦淮茹肚子裡面的孩子,李副廠長怎麼也得給個說法。
“秦淮茹懷孕了,剛纔在二食堂打飯,想要插隊,被工友們訓了半天,結果吐得哇哇的,一看就是孕吐。”
“吐就是懷孕了?”
李副廠長白了劉嵐一眼,邁步朝着前面走去。
事關軋鋼廠的榮譽。
身爲副廠長,怎麼也得管管。
大廳裡面的那些人,見到李副廠長來了,下意識的擠出了一條道路,讓李副廠長順順利利的來到了秦淮茹的面前。
看着面前吐得昏天暗地的秦淮茹。
李副廠長真是被嚇了一跳。
這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思量道:該不是真的懷孕了吧。
心裡產生了幾分慶幸,他可知道自己當初對秦淮茹動過心,想着反正是個寡婦,鬼混也就鬼混了,能把自己怎麼着了啊。
後來圍繞秦淮茹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鬧得秦淮茹成了軋鋼廠的名人,李副廠長也就是那個時候,突然意識到秦淮茹並不是他能拿捏的那種人,便果斷的沒有聊騷秦淮茹。
現在又認爲秦淮茹懷孕。
更是後怕。
得虧沒跟秦淮茹鬼混,要不然秦淮茹肚子裡面的孩子,誰能說清楚,萬一秦淮茹故意留着這個孩子,用孩子要挾李副廠長,李副廠長也只能乖乖就範。
“李副廠長,這就是秦淮茹,你看看她,吐得滿地都是,這都是許大茂擋了一大半災的結果,要不然這地方就不能吃飯了。”
“肯定是懷孕了,不是懷孕,能這麼吐?”
“對了,我想起來了,今天上午,秦淮茹在一個人偷吃鹹菜,酸兒辣女,秦淮茹懷的一定是兒子。”
爲了驗證自己的說法,這人還當衆打開了秦淮茹的飯盒。
裡面果真放着一小塊被人咬過的鹹菜疙瘩。
神探附體。
非要對比秦淮茹牙齒與鹹菜疙瘩上面的咬痕,驗證秦淮茹到底咬沒咬過鹹菜疙瘩。
一系列的證據。
讓李副廠長不得不相信秦淮茹懷孕了,軋鋼廠的寡婦秦淮茹懷孕了,不是說她上環了嗎?
既然上環了,如何能夠懷孕?
嘴裡冷哼了一聲。
剛要開口。
秦淮茹便搶先一步的發話了,這屎盆子扣在腦袋上,她說什麼也得解釋解釋,要不然真社死當場了。
“李副廠長,您聽我解釋,我不是婚姻,我一個上環的寡婦,我懷孕,我還能有活路嗎?我是生病了。”
秦淮茹就彷彿堅定了心中的信念。
加重了語氣。
“對,我就是懷孕了。”
話剛出口。
就曉得事情糟糕了。
“不對,我不是懷孕,是工友們非說我懷孕了,我沒有,我是生病了,飯盒裡面的鹹菜疙瘩,是我秦淮茹的,我吃鹹菜疙瘩,也不是什麼酸兒辣女,我是變換一下菜品的味道。”
“秦淮茹,別解釋了,二食堂何師傅做的飯,都不合你秦淮茹的口味啊,還變換一下菜品的味道,你知道什麼是菜品嗎?真相就是你懷孕了,你覺得丟臉,你在故意說瞎話,想要圓過去這件事,十月懷胎,你怎麼圓?依着我,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承認吧。”
“秦淮茹,你是寡婦,現在有寡婦改嫁的政策,不丟人,你說誰讓你懷孕的?那個讓秦淮茹懷孕的男人,你要是爺們,你老老實實的站出來,別讓秦淮茹一個女人頂在前面。”
見有人替自己說話。
秦淮茹感動的都要哭了。
你丫的能不能閉嘴。
誰讓你這麼說的啊。
“秦淮茹,你幾個月了?這啥時候的事情?軋鋼廠的婦女們,可不能不管這件事,提上褲子不認賬可不能。”
“秦淮茹,你老實交代。”
“李副廠長,我交代什麼啊?我真沒有懷孕,我是身體生病了。”
“秦淮茹,你現在說什麼,也是無濟於事,老老實實的交代實情最重要,還生病了,怎麼生病了?你婆婆拿捏的你?”
“對,就是我婆婆,我婆婆一天天不幹活,還想吃點好的,我忙活廠子裡面的工作,我還得忙活家裡的營生,我晚上十點多,還要洗衣服,十一點多,我還縫補棒梗她們的衣服,我是累的。”
秦淮茹真是疾病亂投醫。
想也不想的想要將屎盆子扣在賈張氏的腦袋上,錯以爲只要讓賈張氏背上拿捏自己的名聲,到時候去四合院走一趟,街坊們只要說實話,保衛科便可以證實賈張氏惡婆婆虐待秦淮茹的事實。
秦淮茹不但洗清了身上懷孕的嫌疑,又趁機拿捏了賈張氏一把,必要的時候,再替賈張氏求求情。
賢惠兒媳婦的人設便也立了起來。
委實是一箭三雕的事情。
她的語氣,帶着幾分堅決之意。
“我不是懷孕了,我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秦淮茹有可能真是被賈張氏給虐待的生病了,這婆婆,不是個好東西啊,成寄生蟲了。”
“我說你怎麼回事?剛纔說秦淮茹懷孕的人是你,現在說秦淮茹沒懷孕的人也是你,該不是你讓秦淮茹懷孕,在這裡故意混淆視聽。”
“別開玩笑了,就我這模樣,人家秦淮茹也不能看上我啊,我倒是想跟秦淮茹發生點什麼事情,人家秦淮茹現在……。”
“都給我閉嘴。”
李副廠長高喊了一聲。
亂糟糟的現場。
瞬間變得寧靜了起來。
“秦淮茹看不上我,我倒是想跟秦淮茹怎麼怎麼,說什麼哪?真想吃槍子?一會兒懷孕,一會兒沒懷孕,你們也是,跟着起鬨什麼?都聽我說,保衛科的人來了沒有?”
“李副廠長,我們來了,您吩咐。”
“你們帶着秦淮茹,去咱們廠附屬醫院幫秦淮茹檢查檢查,看看秦淮茹是真的懷孕了,還是真的得病了,要是懷孕,按懷孕走,要是得病,發函街道,讓街道好好治治這個欺負媳婦的惡婆婆。”
秦淮茹的心。
落地了。
她懷孕沒懷孕,她自己知道。
想着醫生檢查完她的身體,就可以替她證明清白了。
跟在保衛科的屁股後面,朝着醫院走去。
秦淮茹走了,那些吃飯的工友們也沒有了留在這裡的興趣,一窩蜂的跟在了秦淮茹的屁股後面。
想聽聽事情的最終結果。
秦淮茹也沒有不讓這些人跟着,一方面她沒有這樣的權利,也管不着這些工友,另一方面是秦淮茹泛起了算計,正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通過這些工友們的嘴巴,讓軋鋼廠都知道自己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寡婦。
一大幫人,烏泱泱一片的涌入了附屬醫院。
將附屬醫院的那些人嚇了一跳。
還以爲軋鋼廠又發生了重大事故,剛要邀人來幫忙,就聽到了雜七雜八的聲音,什麼九車間的秦淮茹吐了,又吃鹹菜,猜測秦淮茹懷孕了。什麼秦淮茹說她沒有懷孕,是生病了,等等之類的言詞。
因爲這幾天搞學術交流活動。
有經驗的醫生帶隊去交流學習了。
十幾個二把刀在這裡裝門面。
負責接生的那個醫生,被護士喊到了秦淮茹的跟前,看了看秦淮茹的臉頰,還沒有開口詢問,秦淮茹便當着她們的面,又一次吐了。
跟前的護士有經驗。
在秦淮茹嘔吐的第一時間,將一個洗乾淨的痰盂舉在了秦淮茹的嘴巴跟前。
秦淮茹的那些嘔吐物,全都吐到了痰盂裡面。
這位醫生,將痰盂裡面的秦淮茹的嘔吐物仔細觀察了半天,還聞了一下味道,後直立起身子,目不轉睛的盯着秦淮茹。
聚精會神的關注,嚇了秦淮茹一跳,嘴巴一張,想說點什麼出來。
醫生沒給秦淮茹開口說話的機會,她先問了。
“你是寡婦?”
“我男人去年死的,快兩年時間了。”
“上過環沒有?”
秦淮茹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那些看熱鬧的人,也差不多是這種心情。
都沒有將事情往好的一方面琢磨,胡思亂想瞎猜測了起來,好端端的爲什麼問秦淮茹上環沒上環。
難道秦淮茹真的懷孕了?
所以才問秦淮茹上環了沒有。
要不然就會詢問秦淮茹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這纔是證明秦淮茹身體有病的關鍵。
隱隱約約間。
覺得有驚天大瓜要出現。
有熱心工友替秦淮茹回答了寡婦上環沒上環的問題。
“同志,她是九車間的秦淮茹,肯定上環了。”
秦淮茹上環的事情,原本沒到轟動全廠的地步,卻因爲易中海死活要將秦淮茹介紹給傻柱,讓傻柱娶帶着三個孩子和一個婆婆的寡婦,最終讓傻柱爆出了秦淮茹上環的隱秘,這也是易中海讓傻柱絕戶事件的原因。
軋鋼廠的工友們,都知道這件事,也都知道秦淮茹上環了。
至於秦淮茹有沒有取環。
她們不知道。
本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儘可能的將事情鬧大,上環寡婦懷孕比不上環寡婦懷孕更有看點。
“我問的是秦淮茹,不是你們,你們是她男人?這麼熟悉秦淮茹?”
潑辣的言詞。
讓工友們都不敢隨便言語了。
秦淮茹鬧懷孕的事情下,他們可不敢接下這副擔子。
這尼瑪是要鬧出人命的。
“秦淮茹,我還是那句話,你上過環,取沒取過環,回答我。”
秦淮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是有,還是沒有,你說話,別點頭搖頭,我看不明白,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這關係到你的名譽。”
“我上過環,一直沒取過。”
“怪事情。”醫生喃喃了一句,“上環,環沒取,怎麼就懷孕了啊,你這嘔吐,不可能是生病。”
秦淮茹失神了。
大張着嘴巴,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大夫,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我懷孕了。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這孩子。
又是誰的?
難道是賈東旭的?
關鍵賈東旭死了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了,不可能懷孕啊,懷的又不是哪吒,如何能懷孕小兩年的時間。
如何解釋?
如何面的賈張氏?
秦淮茹可知道賈張氏是什麼人,秦淮茹變成寡婦後,擔心秦淮茹給死去的賈東旭戴綠帽子,天天朝着秦淮茹灌輸所謂的從一而終的想法,讓秦淮茹替賈東旭守節。
這尼瑪要是知道秦淮茹懷孕,賈東旭第一個就能將秦淮茹給撕巴了。
事情很棘手。
“夏大夫,您的意思,秦淮茹的嘔吐,不是生病引起的,而是她懷孕引起的。”保衛科的人,認真的追問着醫生,“這是李副廠長的交代,必須要弄清楚,事關軋鋼廠的榮譽,百分之百的認真對待。”
“誰說秦淮茹生病引起的嘔吐?這能是得病?”醫生提高了嗓門,“一點見識都沒有,瞎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