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着不吃白不吃,吃一頓頂兩頓的心思。
街坊們都不說話。
都在吃吃喝喝。
有點比賽吃飯的意思。
大人是大人的吃法,狼吞虎嚥的那種,一個饅頭兩三口便將其吞吃了一個乾淨,往往嘴巴里面的饅頭還沒有吞嚥到肚子裡面,便又將饅頭咬到了嘴巴里面,沒有人喝酒,也沒有喝湯,都在爭分奪秒的吃着油汪汪的燴菜和鬆軟的白麪饅頭。
那些孩子們,不知道是不是家裡大人專門叮囑過,每個人的手中,都抓着兩個大饅頭,還把大饅頭趁着外人不注意的機會,偷悄悄的藏到了衣服裡面。
這一幕。
並沒有瞞過傻柱。
看着那些吞吃的大人,看着那些藏白麪饅頭的孩子們。
一絲笑意。
在傻柱嘴角浮現。
忙活了一上午的時間,爲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讓你丫的算計我,我讓你易中海喝西北風。
沒人隨禮,沒有人隨糧票。
賈張氏沒有定量。
易中海除了喝西北風之外,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除非是聾老太太出手。
算是一石二鳥吧,傻柱也有藉着這件事試探聾老太太的意思。
不是傻柱的主意。
是人家張世豪和楊繼光兩人提出的辦法,昨天早晨,這兩人找到了傻柱,提及了當年何大清跑到保城的內幕,說他們懷疑聾老太太策劃了這一切,卻因爲聾老太太的資料無懈可擊,方方面面都沒有問題,所以求着傻柱幫他們試探試探聾老太太。
傻柱就是因爲得了楊繼光和張世豪兩人的委託,又獲知了易中海迎娶賈張氏的事情,故上演了一幕套路易中海辦酒席的大戲。
街坊們現在吃的越狠,易中海損失越大,越能幫到張世豪和楊繼光兩人。
專門使出了平生所學,做了這頓飯。
得益於傻柱的手藝,又因爲當下特殊的年景,這頓酒席,讓街坊們過了嘴饞貪吃的癮,離開的時候,一個個都挺着她們圓鼓鼓的肚子。
惟一不高興的人。
估摸着只有聾老太太了。
一方面是賈張氏嫁給了易中海,破了聾老太太對養老的算計,讓聾老太太十分的不高興,大院祖宗就是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賈張氏會怎麼對付她。
今天是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人結婚的喜日子,當着這麼一院街坊們的面,賈張氏都懶得上演孝順聾老太太的大戲,更何況是今後。
另一方面是聾老太太不喜歡自己的座位。
依着聾老太太的意思,自己好賴也是易中海不是乾媽甚過乾媽的人,街坊們誰不知道易中海將聾老太太當親媽的伺候着。
易中海結婚,聾老太太怎麼也得坐在主位置上,而且賈張氏和易中海還得給聾老太太當衆磕頭。
這兩個心願,聾老太太一個都沒有達到,既沒有坐在只有親媽才能坐的位置上,也沒有被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人當面磕頭。
吃席那會兒,聾老太太還想借賈張氏磕頭這件事,好好拿捏一下賈張氏,讓賈張氏知道誰是大小王。
結果賈張氏壓根沒有給聾老太太磕頭的意思。
聾老太太恨得牙根都在哆嗦。
眼角的餘光。
掃向了劉海中。
這個草包,自己那會兒還故意用言語暗示了一下劉海中,說自己是四合院內年紀最大的人。
劉海中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說他明白聾老太太的意思了。
結果明白個錘子。
聾老太太完全沒有胃口去吃那些飯菜,氣都被氣飽了,等她回過神,曉得這是傻柱做的飯後,想吃卻已經遲了,放眼看去,到處都是吃完飯的狼藉。
什麼都沒有。
那些人也真夠狠的。
把碗都舔的乾乾淨淨。
聾老太太手中的柺杖,狠狠的戳了戳地面,難得的吃頓席,光生氣了,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
起身離開的時候,見桌子上還有點饅頭渣子,見左右無人,將其捏在嘴巴里面,嚼巴了幾口。
別說。
味道還真的不錯。
傻柱不但做飯好吃,麪點也好吃。
……
閆家。
看着一家人圓鼓鼓的肚子。
閆阜貴笑了。
一臉的得色。
沒花錢,還吃的這麼飽。
想必晚上也不用吃飯了。
等於一下子節省了兩頓的糧食。
突然想到了傻柱,想到了李秀芝,微微的搖了搖頭。
真不會算計。
吃席的當口,安排李秀芝去探視何雨水。
難怪傻柱發不了財。
不會算計。
……
黑暗的角落中。
出現了一個彎着腰且儘可能將自己身形藏到陰影裡面的詭異人影。
只見這個人影,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自己的步伐,就彷彿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邁步的過程中,還警惕的環視着周圍的動靜。
確定無人關注自己後,這個人影一溜煙的朝着中院左側廂房跑去,三步兩步的溜到屋牆角那塊。
停下腳步,用挪的方式,把自己的身軀朝着不遠處的易中海家的窗臺下面移去。
這事情可見不得光。
儘可能的提着小心,一邊挪,一邊機警的觀察着周圍的動靜,身體也保持了一種稍有不慎就可以快速溜走的架勢。
在耗費了一段時間後,他終於挪到了窗臺下面,看着那幾個提前蹲在那裡的背影,他才知道自己終歸還是晚了一步。
四合院內,真有那種熱心腸的街坊。
賈張氏改嫁易中海,加起來一百多歲,有什麼可聽牆角的。
偏偏四合院內還真有這樣的人。
M的。
易中海家的窗臺下面,赫然蹲着好幾個將自己耳朵貼在牆上的詭異黑影。
其中那個胖乎乎的身影,一看就是劉海中,那個時不時用手推動鼻樑的人,肯定是閆阜貴,他們中間那個馬臉男,除了許大茂之外,也沒有別人了。
好傢伙。
四合院三傑,齊齊出現,許大茂、劉海中、閆阜貴。
傻柱本來想走,他也不是來聽牆根的,剛纔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碰到了巡邏的張世豪,兩人又先聊了幾句,談論的還是跟聾老太太有關係的事情。
回到四合院後,自認爲應該幫張世豪的傻柱,便想起了聽牆根的主意。
萬一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說點事關聾老太太的事情。
藉着起夜的旗號,來聽牆根,結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傻柱本來是想離開的,但是因爲許大茂扭頭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傻柱,還認出了傻柱。
這種情況下,傻柱要是回去,顯得他心虛。
便挪到了三人的跟前。
應該是都認出了對方是誰的緣故,劉海中他們望着傻柱的眼神,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真是閒的蛋疼。
蹲牆角這種事情。
居然還能撞到熟人。
“傻柱,你怎麼來了?”搶先開口的劉海中,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反說教着傻柱,“差點嚇壞我們。”
得虧劉海中先開口。
言語中有漏洞。
這要是換成閆阜貴,傻柱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抓着劉海中的問話漏洞,傻柱一臉的正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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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你們?”傻柱同樣壓低了聲音,很小聲的說道:“二大爺,三大爺,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蹲在這裡做什麼?我剛纔起夜,看到幾個黑影,還以爲有小偷,想着偷悄悄的觀察觀察,沒想到是你們三個。”
“傻柱,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麼高大上,都是四合院的街坊,誰不知道誰?外人不知道你傻柱,我許大茂還能不知道嗎?你跟我們一樣,也是來聽動靜的。”
許大茂第一次覺得傻柱這麼無恥。
明明他們幾個人做着同一件事,傻柱卻偏偏將自己說的置身於道義的角度,還抓小偷,抓個屁的小偷。
你以爲你是誰?
就一個做飯的廚子。
“傻柱,我不是來聽賈張氏和易中海兩口子悄悄話的,我是擔心兩人要鬧矛盾,今天白天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街坊們都沒有隨禮,我那會兒交賬的時候,易中海都傻了眼,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易中海這一頓酒席,估摸着將今後兩個月的定量全都花了出去,萬一賈張氏鬧騰起來,三大爺也好有個準備,這叫有備無患。”
閆阜貴朝着傻柱瞎編了一個理由。
這叫用傻柱的理由,讓傻柱無話可說。
你說你是抓人的。
我說我是來給街坊們收尾的。
大家都是半斤對八兩。
誰也不要嫌棄誰。
“我們是幫着三大爺作證。”許大茂趁着閆阜貴的話茬子,也給自己尋了一個理由,“二大爺,您說是不是?”
劉海中點了點頭。
總比聽牆根被抓這名聲好吧。
“你們都說的對,我服了你們幾個。”
“不服氣可不行,誰讓哥們是許大茂啊。”許大茂突然變得謹慎了起來,朝着傻柱道:“傻柱,今天白天,那件事你知道嗎?”
傻柱直勾勾的看着許大茂。
委實不明白許大茂言語中指的是那件事。
難道是他截留了半斤豬肉的事情?
身爲廚子。
得有雁過拔毛的手段。
十斤豬肉,傻柱當着街坊們的面,神不知鬼不覺的截留了一斤,想着明天抽空給何雨水送去。
猜測許大茂看到他截留豬肉的事情了。
因爲跟前有劉海中和閆阜貴兩人,傻柱死鴨子嘴硬的搖了搖頭。
“明天哥們跟你說。”
“都別說話了,聽動靜。”
在閆阜貴的招呼下,閆阜貴、傻柱、劉海中三人,凝神靜氣的守在了窗臺外面,各自支着耳朵,聽着屋內的動靜。
奇怪。
屋內居然靜寂如絲。
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兩人睡覺了?
不可能啊。
賈張氏可是走路不撿東西就算吃虧的主,易中海吃了這麼大的虧,賈張氏一點反應都沒有?
舊在他們浮想聯翩的霎那間。
屋內有了動靜。
是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對話的聲音。
“當家的,男主外,女主內,家裡的事情,我都會張羅起來,外面的事情,你負責。”
“嗯。”
“我那會兒看了一下,家裡有些東西不能用了,得換點新的,你把錢給我,我明天去供銷社買。”
“你找我要錢?”
窗臺外面的三人。
覺得賈張氏還是那個賈張氏。
改嫁易中海的第一天,張口朝着易中海要錢。
轉念一想。
易中海有錢。
誰不知道易中海一個月九十九塊的工資。
賈張氏就是看在易中海一個月能掙這麼多錢的份上,才改嫁給了易中海,猜測易中海會不會給賈張氏錢,會給賈張氏多少錢,賈張氏會不會因爲錢的事情,在結婚的大喜之日跟易中海鬧騰。
閆阜貴、許大茂兩人盼着鬧騰。
傻柱差不多也是這種想法,只有賈張氏和易中海打起來,才能激出聾老太太。
劉海中卻不這麼想。
易中海有錢沒錢,他劉海中最清楚。
僞君子現在沒錢,一分錢恨不得扳成兩瓣花。
今天街坊們又沒有隨禮,純粹白吃。
易中海根本沒有錢給賈張氏。
後續如何。
還得聽。
劉海中繼續支着耳朵聽着屋內的動靜,貌似賈張氏的聲音,帶着幾分強烈的震驚之意。
“易中海,你說什麼?我找你要錢?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我沒有工作,戶口在鄉下,你是軋鋼廠的八級工,一個月九十九塊,你不養活我,誰養活我?我作爲你女人,朝你要錢,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嗎?我總不能去找閆阜貴要錢吧!”
“咳咳咳。”
院內偷聽動靜的閆阜貴。
被賈張氏的話,瞎了一跳。
情不自禁的咳嗽了出來。
靜寂的夜空中,這幾聲咳嗽,顯得分外的刺耳。
屋內的易中海,臉色瞬間慘白一片,邁步朝着屋門跑去,要去看看,誰這麼沒臉沒臊的聽他易中海的牆根。
等他推門從屋內出來的時候,偷聽牆根的許大茂他們早跑的沒影了。
傻子纔不跑。
賈張氏緊隨其後。
跟在易中海屁股後面走了出來,看着空無一人的中院,撒潑的罵了起來。
“不要臉的混蛋玩意,大晚上的不睡覺,聽我老婆子的牆根,你真是缺德,不要臉,做這麼噁心的事情,我老婆子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行啦,少說幾句。”
“當家的,他們聽牆根,我罵他們,你怎麼還不高興了啊。”
“你看看那是誰?”
賈張氏順着易中海手指的方向看去。
瞬間傻了眼。
怎麼是棒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