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在今天晚上放易中海出去。
而不是現在就放。
文徵明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爲難一下易中海。
今天是週六。
昨天下午抓的易中海,等於易中海曠工了一天半的時間,加上禮拜天,就是六十多個小時。
縣官不如現管。
到了軋鋼廠。
怎麼也得挨一頓訓。
我雖然不能將你怎麼樣。
但我可以給你小鞋穿。
這就是文徵明的出發點。
黃金標和賈貴兩人也忠實的執行了文徵明的指示,藉口物資匱乏,中午故意餓了易中海一頓。
等到傍晚六點半,兩人打開了關着易中海的小屋子,將易中海帶出了保衛科。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事情。
是被他們放開的易中海,並沒有趕緊離開,反而傻子似的杵在了原地。
看看前面那些或走、或騎車、或閒聊打屁的人,再看看身後一臉錯愕表情的黃金標和賈貴。
站在原地沒動彈的易中海,整個人有種恍然如世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
感受着周圍的一切。
易中海微微眯縫了一下眼睛。
把頭順着晚風吹來的方向輕輕擡起。
目光也落在了天邊的彎月上。
良久。
一聲沉重的嘆息聲音,從易中海嘴裡發出。
“哎!”
他忽的擡起手。
朝着黃金標和賈貴兩人揮了揮手。
這行爲,真夠噁心的。
黃金標變了臉色,賈貴卻出言朝着易中海叮囑了幾句殺人誅心的話。
“易中海,我們科長讓我轉述幾句話給你,這一次算你命大,沒證據證明你起了壞心思,可你要是還這麼執迷不悟的靠算計人討生活,你這一輩子註定不會有好下場,還有一句話,你得牢牢記住,想來我們這裡探望人,可以,我們不攔着,也不藏着,但需要你老老實實光明正大的來,聽明白了沒有?”
易中海沒說話。
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賈貴衝着僞君子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
“裝什麼癟犢子啊?就算你裝的一本正經,也掩蓋不了你骨子裡面的缺德,活該絕戶沒有孩子。”
……
“媳婦。”
“怎麼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麼事情?”
“今天楊廠長喊我到他辦公室,在裡面見到了兩個陌生人,本以爲是來軋鋼廠考察的同仁,結果人家說他們是雨水學校保衛科的幹事。”
傻柱聲音壓低。
擔心隔牆有耳。
四合院裡面討生活,就得儘可能的提着小心。
要不然就是被算計的下場。
“他們跟我說了易中海的事情,說易中海被他們抓了……。”
傻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朝着李秀芝詳細的解釋了一遍,什麼易中海被抓,什麼秦淮茹製造謠言,等等之類的事情,都跟李秀芝交待了一個清楚明白。
經過傻柱的講述。
李秀芝才得知易中海居然不是失蹤,是被郵電大學的保衛科給抓起來了。
現在的態勢。
三歲的孩子都能看明白。
易中海分明不懷好意,否則不至於被抓。
就衝兩家人的關係,易中海也不能跑到郵電大學給雨水送物資。
這就是開脫的瞎話。
活該被抓。
對於這件事,李秀芝舉雙手雙腳表示贊同,她猜測易中海去郵電大學,出發點就是懷疑傻柱和李秀芝兩人前幾天的那次外出之行。
心虛了。
什麼人才會這麼心虛?
肯定是做了這個缺德的事情。
李秀芝猜測易中海是不是還做過別的對不起傻柱的事情,除去破壞傻柱相親、撮合傻柱跟寡婦在一塊,跟聾老太太密謀趕走何雨水,截留何大清郵寄錢款,等等之類的事情之外,還有別的事情。
要是有。
易中海只能用惡貫滿盈這個成語來描述。
她沒跟傻柱說。
傻柱最近夠忙的,這件事李秀芝想要自己查,反正她一天到晚的留在家裡沒什麼事情可做。
怎麼也得給自己找個消磨時間的差事啊。
不知道李秀芝想法的傻柱,朝着李秀芝說起了第二件事。
“媳婦,你記得我剛纔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
“秦淮茹說你被叫去楊廠長辦公室,是因爲易中海被抓這件事?”
傻柱瞟了一個眼神給李秀芝,兩口子現在都熟悉對方,一個簡單的眼神,便知道什麼意思。
“你現在有什麼想法沒有?”
“這女人,留在二食堂,始終是個禍害,她今天一上班,跟我說,讓我放權給她,讓她給家裡帶飯。”
“我知道了。”
傻柱極快的將話題扯到了聾老太太的頭上。
何大清自始至終一直沒敢說他當初爲什麼離開,就說了跟聾老太太有關四個字,事情過去了這麼些年。
還不讓傻柱他們輕易插手這件事。
可見聾老太太背景之深。
亦或者四合院的這攤水,有多麼的深。
得從長計議。
可不能被聾老太太引火燒身,亦或者給算計了。
明白了傻柱言語中意思的李秀芝,回答了一句。
“爹說的沒錯,老太太有問題,我知道要怎麼做。”
“你心裡有把握就成。”
傻柱並沒有教李秀芝要怎麼怎麼做,兩口子結婚快小半年了,算是知根知底,曉得李秀芝不笨,腦子絕對夠使喚。
不擔心李秀芝的安危。
現在算是典型的燈下黑,聾老太太不知道傻柱兩口子見到了何大清,不知道從何大清嘴裡獲知了某些跟她有關係的事情。
大概還將李秀芝當成了那個剛剛嫁入四合院的賢惠新媳婦。這就是李秀芝的機會。
……
“啪!”
“啪!”
慘烈的暴揍聲音。
從劉海中家裡傳出。
因爲易中海不在四合院,讓劉海中有種久違的他終於大權在握,在四合院一言九鼎的那種自我。
對劉海中來說。
棍棒教育就是家常便飯,心情好與壞,都得讓劉光天和劉光福享受一把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奢華。
打了一頓孩子。
放下了手中的雞毛撣子,一屁股坐在了長條凳子上,吃着二大媽給他專門做的攤雞蛋,喝着還剩下五分之一的二鍋頭。
這一點。
跟閆阜貴不一樣。
酒什麼時候喝完,什麼時候買酒,不像閆阜貴白酒喝了兌水,變成兌水酒,在喝完,變成了水摻酒。
也怨劉海中掙得比閆阜貴多。
二兩白酒下肚。
劉海中似乎來了興趣,突然想開個大院大會。
酒勁上頭的劉海中,認爲自己之所以被易中海壓制在四合院,人家排第一,自己排第二,起因是易中海剝奪了劉海中在四合院表現自己能力的機會。
都是管事大爺,憑什麼你易中海就要坐鎮後軍!憑什麼我劉海中就得替你易中海說開場白!易中海不在,正是劉海中展現自己的機會!
他想通過這場大院大會,顯示出自己的能力來。
白天在軋鋼廠裡面,聽到了跟易中海有關的那些流言蜚語,說什麼易中海不是失蹤,是離家出去,起因是一大媽不能給易中海生孩子,泛起了借離家出走這件事逼迫一大媽跟他離婚的心思,離婚後再娶賈張氏,讓賈張氏給他生兒子。
聽工友們說,易中海連他跟賈張氏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男娃叫易長弓,女娃叫易鐺槐。
名字好聽不好聽。
不重要。
重要的事情。
是劉海中覺得有文章可做。
智商向來不在線上的劉海中,今天卻難得的精明瞭一把,他從工友們開玩笑瞎編的名字中,找到了易中海要跟賈張氏生孩子的證據。
男娃叫易長弓,易是易中海的易,長弓反過來組合在一塊,就是張字,是賈張氏的姓氏。女娃叫易鐺槐,鐺是小鐺的鐺,槐是槐花的槐。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盤子裡面的攤雞蛋吃完,朝着兩個捱了打,心裡恨劉海中恨得要死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喊了一嗓子。
“你們兩個人現在去通知大院裡面的街坊,就說我劉海中說的,晚上開大院大會,商談易中海的事情。”
劉光天和劉光福磨磨蹭蹭。
也不是故意這麼做。
屁股上面捱了好幾雞毛撣子的打。
疼的厲害。
劉海中卻沒有心疼兒子的打算,出言催促了一下。
“趕緊去,磨蹭什麼?”
二大媽活脫脫一個後媽。
劉光天和劉光福作爲從她肚子裡面爬出來的崽子,豈有不心疼的道理,換成別的母親,捱打了,屁股都開花了,擔心孩子出現個好歹,肯定要攔着劉光天和劉光福,不會讓兩個孩子去喊人,而是關心一下孩子的傷勢,上點藥,喊喊醫生。
自始至終都是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
就彷彿劉海中兩口子將他們的父愛和母愛全部傾注到了老大身上,在沒有父愛和母愛可以給到劉光天和劉光福。
二大媽還幫着劉海中訓斥兩個孩子。
“光天,光福,你們快點去喊人,易中海不在,正是你爹顯示自己能力的上升期,你們可不能拖你爹的後腿。”
“啪”的一聲。
劉海中的右手,重重的拍打在了桌子上。
劉光天和劉光福哆嗦了一下身軀,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挨家挨戶的通知到了每一戶街坊。
坐在家裡吃飯的傻柱,聽聞劉海中要開大院大會,下意識的朝着李秀芝瞟了一眼,兩口子似乎都明白劉海中開大院大會的寓意了。
這是要奪權啊。
不過依着傻柱對劉海中的認知,這位智商不夠,卻還要當官的混蛋,貌似一直被易中海狠狠的踩在了腳下。
易中海甚至還反過來奚落劉海中,說劉海中有兒子還不如他這個沒兒子的絕戶。
不是傻柱在無的放矢。
《禽滿》劇本里面有過專門的交代。
劉光天、劉光福不孝順這件事,劉海中氣病了。
易中海安慰劉海中,說他雖然沒有孩子,但是養老的問題不愁,說有傻柱給他養老,說劉海中別看有三個兒子,卻連他這個沒有兒子的人都不如,說自己十幾年前,就認定傻柱能給自己養老。
對此。
看過劇本的傻柱,就像朝易中海說一句,你想的太多了。
易中海不是好東西。
劉海中也不是好玩意,《禽滿》劇本里面可有劉海中以傻柱偷盜軋鋼廠食堂物資爲理由,將傻柱關押了起來,又藉口傻柱跟秦淮茹亂搞,讓傻柱老實交代,要不是聾老太太砸了劉海中家玻璃,傻柱不死也得脫成皮。
想到這件事的傻柱,起身從桌子上拿過了一支用了一半的紅花油,將其遞給了站在門口的劉光天和劉光福。
哥倆接過。
朝着傻柱點了點頭,朝着後院挪去。
“你該不是想買好他們兩個人吧?”
“爹不慈,子不孝,都是見利忘義的貨色,我就是想給劉海中找點麻煩。”
傻柱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他真不看好劉光天和劉光福這哥倆。
把用剩下的紅花油交給他們,純粹看熱鬧不嫌棄事大的心思。
……
三號食堂。
易中海一口氣連喝了兩大碗疙瘩湯。
被關押的這一天半。
他就吃了一個窩窩頭。
肚子餓的厲害。
便尋了一家飯館,在裡面解決了自己的飢餓問題,也有趁機琢磨如何面對四合院街坊們的想法。
託黃金標和賈貴兩人的福氣,被關在保衛科的易中海,也知道了今天流傳在軋鋼廠的那些跟他有關的謠言。
要破除。
卻因爲想不到破局的辦法,臉色的表情有些不怎麼盈人,給他上第三碗疙瘩湯的夥計,放碗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本就心裡有氣的易中海,當時便將自己質問的目光望向了那位夥計。
踢到了鐵板上。
易中海剛剛擡起腦袋,想要朝着對方討要個說法,對方的大巴掌便搶先一步的的抽在了易中海的臉頰上。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捱打,察覺到臉疼的易中海,整個人都錯愕了。
你打我?
我可是八級工。
迴應易中海質問眼神的,是夥計的第二個耳光。
“老不修的混蛋玩意,趕在我們三號食堂擺譜,馬王爺不發火,你是不知道我長着幾隻眼睛,愛吃吃,不愛吃滾蛋。”
易中海看着牆壁上面張貼的不準隨意打罵顧客的標語,又看了看面前的疙瘩湯,強迫自己嚥下了這口氣,倒了一點醋,哧溜哧溜的喝起了疙瘩湯,心裡罵着夥計的八輩祖宗,說自己是夥計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