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易中海去哪的問題。
秦淮茹腦海中依稀有個大概的猜測,認爲易中海的失蹤,跟她彙報給易中海的那些情況有關,也就是傻柱在二食堂說的那些話有關係。
如此。
她更不敢吐露實情了。
萬一易中海出了事,她嫌疑最大。
便仗着人們什麼都不知道,死鴨子嘴硬的死咬着自己不知道易中海去了什麼地方,直言自己是無辜的。
心理壓力的作用下。
秦淮茹愣是弄了一個汗流浹背的下場。
見秦淮茹這般樣子,一旁被秦淮茹認爲應該不知道內情的傻柱,從上午秦淮茹跟易中海僻靜角落碰頭且竊竊私語一幕及眼前秦淮茹心虛到大汗淋漓的樣子,猜測易中海的失蹤,跟自己有關,心裡泛起了幾分淡淡的揪心。
可不是揪心易中海的安危,而是擔心易中海的失蹤,會壞了傻柱一勞永逸送易中海去死的計劃。
充滿了水分的八級工,他也是八級工。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軋鋼廠肯定要通知派出所。
一查證。
易中海截留了何大清郵寄給傻柱兄妹兩人的錢款,一大媽在將責任推在易中海身上,傻柱兄妹兩人便也只能吃啞巴虧,等什麼時候找到了易中海,什麼時候拿回這筆錢。
他沒有往易中海被大學保衛科抓捕這件事上面琢磨。
沒上過大學。
不知道內情。
……
楊廠長辦公室內。
氣氛分外緊張。
剛剛推門進來的郭大撇子,因爲進門的時候,推門的力度稍微大了一點,被楊廠長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頓。
郭大撇子老老實實的站在楊廠長的面前,迎接着楊廠長的狂風暴雨,心裡泛起了幾分小慶幸。
這會罵完他,總不能一會兒郭大撇子彙報完情況,楊廠長再接着罵吧。
想罵也沒有了力氣。
等楊廠長心裡的火氣,發泄的差不多的時候,郭大撇子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朝着楊廠長表明了來意。
“廠長,易中海曠工了,那批加急件,您跟上面說說,要不拖延一天再交工,我擔心時間這麼急,質量上面出現了差錯,咱擔不起這個責任。”
“郭主任,易中海是曠工了?還是被抓了?”
郭大撇子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吞嚥了幾口吐沫,硬着頭皮將實情說了出來。
“廠長,是這麼一回事,上午易中海忙完工作,說他有事,請了兩個小時的假,下午就沒來,我問秦淮茹,秦淮茹也不知道,他的活,沒人能幹。”
“你怎麼當的車間主任?說請假就請假?我給你兜着,誰給我兜着?你還能不能幹?能不能幹好?要是幹不了,我換個能幹的人上來,別佔着茅坑不拉屎。”
“楊廠長,我錯了。”承認了錯誤的郭大撇子,口風一轉的提及到了易中海失蹤這件事,“但是易中海,他吧,要不讓咱們保衛科幫忙找找?”
“找什麼找?保衛科就是爲他易中海成立的,就沒有別的事情了,你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給我把易中海的活分配出去呀!加急件,拖延不得,明白嗎?”
郭大撇子被楊廠長罵走了。
身體離開楊廠長辦公室的一瞬間。
整個人瞬間釋然了一切。
猜測楊廠長之所以這麼暴怒,其原因是因爲易中海,難怪楊廠長會這麼說,合着他知道易中海在什麼地方。
郭大撇子長嘆了一口氣,急匆匆的朝着九車間走去。
他猜測的沒錯。
楊廠長暴怒的原因,還真是因爲易中海。
郵電大學保衛科科長在郭大撇子進楊廠長辦公室前五分鐘,打來了電話,就軋鋼廠八級工易中海有可能威脅到郵電大學今年新生何雨水生命安全的事情,進行了相關的通報。
有些事情,郭大撇子他們不知道,甚至就連李副廠長都不知情。
軋鋼廠就楊廠長和書記兩人知道。
大學保衛科科長職位上雖然沒有軋鋼廠廠長高,可要是以大學保衛科名義發出的協查通函,軋鋼廠廠長只能乖乖聽令,而且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可以將事情的真相說出去。
天之驕子。
就是這麼寶貝疙瘩。
從對方發來的協查通報情況來看,對方這是要上綱上線了。
混蛋。
一天天惹是生非。
軋鋼廠鬧得烏煙瘴氣,不得不將秦淮茹弄到二食堂,本以爲可以過幾天逍遙的日子,卻沒想到易中海折騰出了軋鋼廠,跑到人家郵電大學鬧事去了。
口口聲聲說來問問何雨水的情況,看看何雨水需要什麼東西。
你一個跟何家有仇的街坊,躍過人家親哥哥,上趕着送溫暖,你以爲你是誰啊,以爲郵電大學是你們四合院,隨便你易中海忽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楊廠長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要是易中海在他跟前,一定給易中海幾巴掌。
這一次。
就算易中海不死,回來的也得脫成皮。
楊廠長發現易中海有個毛病,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當初當七級工的那會兒,好像也沒有這麼多的事情啊。
仔細想想。
這一切好像都是因爲秦淮茹引發的。
楊廠長後悔了,早知道易中海會鬧這麼多幺蛾子,當初就不應該將賣給他指標,媽D,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強行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怨氣,揮手喊來了手下,讓手下去二食堂將傻柱喊來,易中海被郵電大學保衛科抓捕的事情,不打算告訴傻柱,但卻不代表不能詢問傻柱跟易中海兩人的關係,判斷要怎麼做。
正在二食堂忙活營生的傻柱,被很快喊到了楊廠長的面前,在楊廠長讓秘書關嚴實屋門後,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讓傻柱坐下跟他說。
工人是工廠的主人翁。
可不是純粹的口號。
傻柱依着楊廠長的叮囑,坐在了沙發上,旁邊有秘書提前給傻柱倒好的茶水。
“柱子。”
傻柱皺了一下眉頭。
他跟楊廠長的關係可不怎麼親密。 也就是做做小竈。
做小竈,依着流程,後勤主任通知傻柱,備好材料,來多少人,什麼口味等等,上菜是馬華和劉嵐她們。
有時候還不如許大茂,許大茂因爲能說會道,又有這個一配三的喝酒慣例,算是酒桌上的常客。
傻柱只有在那些領導們吃喝的盡興了,上頭了,想要展現一下自己的人格,見見做飯的廚子,他纔會出現在二食堂小包廂。
對他的稱呼,也是何雨柱或者何同志。
像柱子這種稱呼。
瞎子點燈照亮,純粹第一份。
傻柱的心。
浮想聯翩。
想着自己究竟怎麼了,值得楊廠長這麼看重,亦或者楊廠長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居然會這麼稱呼自己。
笑了笑。
“楊廠長,您找我?”
“柱子,我是剛剛聽人說,說你何雨柱在父親跑了後,一個人辛辛苦苦的拉扯着妹妹,當時你年紀多大來着?”
“十六歲,在咱軋鋼廠當了兩年的學徒工。”
傻柱本想借着這個機會,說了自己白當了兩年學徒工的事情,但因爲語氣沒有楊廠長快,中間又稍微猶豫了一下,便被楊廠長用話茬子給打斷了。
“對對對,是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拉扯妹妹,還把妹妹培養成了大學生,了不起,真正的了不起。”
傻柱明白了楊廠長的意思。
合着人家是看重雨水。
算是錯有錯着吧。
當時的想法是通過何雨水考大學這件事,光大何家門楣,沒想到一個大學生,卻讓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兩位領導輪番表達了她們對何雨水的高看。
在意的可不是楊廠長,而是李副廠長。
《禽滿》劇本上面交代,楊廠長做起了掃廠區衛生的工作,李副廠長當了什麼主任,成了軋鋼廠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劉海中還因爲抱上了李副廠長的大腿,當了什麼工人隊的隊長,將自己關在了保衛科,是聾老太太夜砸玻璃,救了自己。
沒有書。
自然不說什麼。
有了書。
肯定會有所警醒。
《禽滿》劇本上面沒有交代楊廠長爲什麼淪落到掃廠區衛生的下場,傻柱猜測他應該是犯了錯誤。
我不跟壞分子套近乎。
“楊廠長,我沒有您說的那麼玄乎,雨水考上大學,是她自己的本事,也是人家老師們的功勞。”
“柱子,你謙虛了,對了,我聽說你跟你們四合院那個易中海關係不怎麼好,前段時間,工作太忙,一直沒有抽出時間,還是領導批評了我,說工人是咱們工廠的寶,只有讓工人們吃飽喝足,才能盡心盡力的爲工廠做事情,算是我亡羊補牢吧,想聽聽你跟易中海的那些事情。”
“楊廠長,我現在跟易中海不怎麼來往,也就見面打聲招呼,他破壞我相親,破壞了我三十來次相親,被我知道後,他還恬不知恥的跟我說,說他覺得那些女同志不是我的良配,打着爲我好的旗號,做着讓我絕戶的事情,要不是遇到了我媳婦,我估摸着現在還是一個光棍。賈東旭死後,他身爲賈東旭的師傅,不照顧賈家孤兒寡母,卻讓我接濟,說什麼一個大院的街坊,低頭不見擡頭見,這是爲我耍名聲,讓人們知道我是一個幫扶鄰居的好人,我那會兒沒還沒有結婚,連對象都沒有。”
話說到這個份上。
楊廠長豈能不知道易中海跟傻柱兩人的關係。
這也就是傻柱。
爹跑了,拉着妹妹討生活,換個兄弟多的人家,估摸着能把易中海家給他抄了。
“我妹妹跟我說的,說她有一次聽到易中海跟我們大院那個老太太商量,說我好端端的不跟他們來往了,不聽他們的話,也不買肉給他們改善生活,說我變得自私了,認爲這一切,都是我妹妹雨水在背後攛掇,說要商量着讓我妹妹搬出四合院居住,那會兒她還沒有考上大學。”
楊廠長氣的鼻子都歪了。
何雨水考上大學。
這也是爲軋鋼廠爭光。
“楊廠長,易中海因爲這事,還開了大院大會,在大院大會上說,讓我不能光顧自己,要照顧院內的孤寡老人,我說我妹妹要考大學,她需要營養,我身爲哥哥,給她買點肉,改善一下生活,有錯嗎?易中海說沒錯,會後,跟我說,說我妹妹還年輕,現在吃不上肉,將來有的是機會吃肉,說聾老太太年紀大了,有今天,沒明天,吃一頓,少一頓,說老太太是我們四合院的定海神針,有老太太在,四合院就塌不了天。”
伴隨着傻柱的講述。
何家與易中海及聾老太太乃至於賈家的糾葛,全都擺在了楊廠長的面前。
歸根結底。
一個字。
錢。
易中海讓傻柱接濟賈家孤兒寡母,是爲了錢。
讓傻柱照顧聾老太太,也是爲了錢。
他給出的去郵電大學問何雨水需要什麼東西的說詞,就是開脫罪名的藉口。
王八蛋。
你這是要死啊。
楊廠長有了主意,只要郵電大學保衛科給出最終結論,他就召開廠委會,討論易中海的事情,將易中海開除出軋鋼廠,至於秦淮茹,要是能開除,一併開除,易中海家和賈家的房子,產權歸軋鋼廠所有。
何雨水是何雨柱的妹妹,何大清的閨女。
根正苗紅的軋鋼廠職工子弟。
到軋鋼廠工作,住在四合院,也算有個照應。
“柱子,易中海你別搭理他,到時候咱們軋鋼廠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給雨水一個交代,你爲咱們軋鋼廠培養出了一個大學生,有功於咱們軋鋼廠,我身爲軋鋼廠的廠長,代表書記和上萬軋鋼廠人,向你表示感謝,這些東西你拿着。”
幾張票據。
出現在了楊廠長的手中。
也不管傻柱要不要,就這麼強硬性的塞在了傻柱的手中,揮揮手,讓傻柱回二食堂做飯去了。
回去的路上,趁着左右無人的機會。
傻柱偷悄悄的看了看那些票據。
真是一夜暴富。
李副廠長給了傻柱一張自行車票,楊廠長給了傻柱一臺收音機票,一張手錶票,幾張肉片票中間夾雜着一張縫紉機票,還有奶粉票。
來的時候。
口袋中空空如也。
回去的時候。
多了一些票據。
傻柱也知道,這不是衝他,是衝着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