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大概也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四合院內的香餑餑,他這頭剛把劉海中糊弄走,還沒有喘口氣,大院祖宗聾老太太便顫巍巍的摸到了傻柱屋內。
藉着微弱的燈光。
看到了落寞的聾老太太。
各自在心頭閃過爽朗的快感。
兄妹兩人不約而同的猜到了聾老太太不請自來的目的。
易中海借暈躲在了醫院。
一大媽借陪牀之名與易中海在醫院會合。
大院街坊們都不怎麼待見甚至還有幾分怨恨的聾老太太,自然也沒有人幫忙張羅晚飯,再加上柺杖被人打成了三段,身體上面還捱了街坊們的各種暴擊,走路都疼,更不要提燒火做飯。
聾老太太的晚飯問題至今還沒有解決,尤其聞到一些街坊們家裡傳來的飯香味道,肚子裡面的饞蟲子涌動。
昔日背靠易中海和傻柱兩人爲禍四合院,現如今一個不再四合院,一個在四合院卻跟聾老太太離心離德。
相當於聾老太太也沒有了橫行四合院的依仗,沒敢去街坊們家裡蹭飯吃,而是踩着點的進了傻柱的家。
一方面是蹭飯。
餓了來找她的好乾孫。
另一方面是做做傻柱的思想工作,把劉海中提的那句話,也就是讓街坊們幫忙接雨水放學的提議重新再提及一遍。
倘若傻柱不同意街坊們幫忙接雨水放學,聾老太太就會順勢提出讓何雨水暫時住在學校的提議。
雨水考上大學,好事情,去上大學,到時候住宿舍。沒考上大學,高中生,也是知識分子,尋個工廠去工作,到時候依舊住宿舍。
間接完成了驅趕何雨水離開大院的計劃。
傻柱沒有了雨水這個狗頭軍師,想必會回到之前把聾老太太當親奶奶伺候,週六日掏錢給聾老太太買肉吃的愣頭青。
沒有理會何雨水難看的臉色。
進門便朝着傻柱叫起了委屈。
“傻柱子,你怎麼纔回來?奶奶今天被人打了!”
何雨水想替傻柱出頭。
卻被傻柱一個眼色給阻在了原地。
她猜測傻柱有辦法對付聾老太太,便也泛起了作壁上觀的心思,看看聾老太太要如何作妖!
“她們把奶奶我的柺杖打成了三節,這是奶奶的念想,她們還磕飛了奶奶的牙齒,傻柱子!”
“老太太,三大爺跟我說了,不是我說你,你都多大歲數了,伱打人家,這也是人家看在多年街坊的份上,沒怎麼出手,要不然就憑您這把老骨頭,她們要是有心,真能給你弄散架了。”
何雨水差點笑出聲來。
傻柱也是缺德。
三言兩語把聾老太太捱揍的原因反扣在了聾老太太的腦袋上,難怪聾老太太會是一副震驚的樣子。
我捱了打。
我牙都被打掉了。
合着還是我的責任了?
見傻柱不肯爲自己出頭,聾老太太忙把心思打在了別的地方。
“傻柱子,奶奶不知道劉海中跟你說了沒有。”
“說什麼?”
聾老太太見傻柱誠心裝了糊塗。
心裡埋怨了幾句。
講述起來。
“雨水考大學,這是正經事情,也是咱大院所有街坊們的事情,周圍又鬧流氓,你不放心雨水一個人回來,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奶奶的意思,雨水的安危很重要,但大院食堂事關街坊們的飲食起居,它也很重要。奶奶是這麼想的,你繼續當大院食堂的廚子,這一次可不能光幹活不吃飯了。”
聾老太太這是使出了誘惑的法寶。
拿吃飯說事。
她瞅了一眼傻柱,見傻柱臉色如常,才把後面的話講述了出來。
“至於雨水,咱讓街坊們幫忙接,老劉家的光天、光福,老閆家的解城和解曠,接的時候,帶跟棍子,遇到危險,用它防身。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讓雨水直接住校,你也說了,馬上就要考大學了,要爭分奪秒的複習功課,來來回回等於浪費了時間,傻柱子,雨水,你們說是不是這麼一個道理!”
傻柱十分認真的想了想聾老太太的提議。
她提的那個住校節省時間的說法,還真有可行性,邏輯上也能解釋的通。
目光望向了雨水。
“雨水,老太太的意思,你覺得怎麼樣?等等,你們學校裡面有沒有宿舍?有的話,就按老太太的意思辦,晚飯啥的,我到時候直接從軋鋼廠給你送學校去,另外的時間,我多接點私活,爭取讓你每天都能吃得美美的。”
聾老太太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被氣得。
她算是聽出了傻柱的意思,合着就算雨水依着聾老太太的叮囑搬到學校去住,聾老太太依舊沒法吃到傻柱的飯。
傻柱那句‘我多接點私活,爭取讓你每天都能吃好’的話,就很說明問題!
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的時間。
我白費辛苦了!
急了。
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聾老太太的肚子非常的不爭氣,不合時宜的響起了一陣飢餓的歌贊,嘰裡呱啦的聲音,不斷的從聾老太太肚子裡面飛出來。
中午因捱打沒吃飯。
晚上倒是想吃,關鍵沒人給她做。
聾老太太私心氾濫,擔心那些家裡沒有了糧食的街坊們,以她是易中海乾媽的藉口,朝着她瘋狂的輸出,壓根不敢有做飯的心思,只能把解決晚餐的希望寄託在傻柱的身上。
也好。
索性趁着肚子裡面五臟廟發出的聲音,逼宮一下傻柱,看看傻柱給她解決晚飯不。
聾老太太一雙充滿了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傻柱。
一旁一直髮呆的何雨水。
心裡冷哼了一聲。
嘴上卻說道:“老太太這是餓了呀!我記得家裡還有兩窩頭,我給老太太端來!”
窩頭!
我堂堂大院祖宗,上趕着來你們傻柱家,就給我吃窩頭?
我也不是奔着吃窩頭來得呀!
肉。
饅頭。
給大院祖宗我端來。
“傻柱子,奶奶苦啊,這窩頭!”
“老太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傻柱繼續裝了糊塗,在聾老太太面泛喜色之時,扭身朝着何雨水說道:“雨水,老太太的牙都沒有了,幹吃窩頭,估摸着咬不爛,你把窩頭拌爛揉碎,再倒點開水,給老太太端來。”
聾老太太發現自己白高興了。
傻柱可不是給她蒸白麪饅頭吃,而是給她吃窩窩頭泡水。
這東西。
齁嗓子。
“傻柱子,奶奶身體不好。”
沒好意思挑明要吃肉。
尋了一個婉轉的身體不好的藉口。
“老太太,您身體能好纔怪,跟二十幾個街坊打架,真有您的,得虧您命大,要不然您現在一準去閻王爺那裡報道去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依着往常,您開口了,我怎麼也得如了您這個意願,但是您也知道,雨水要考大學,她需要營養,家裡是有點白麪,卻也只能給雨水吃,委屈委屈您,您總不能跟一個將要報效祖國的人爭白麪吃吧?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好聽。”
雨水也壞。
瞧着聾老太太欲哭無淚想說什麼卻又沒法將其說出來的臉頰,忙把開水碗端到了聾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您喝水!”
聾老太太整個人都麻了。
看了看眼前僅蓋住碗底的開水。
又看了看何雨水。
突然覺得何雨水就是那個黑心小女娃,你哥讓你給我弄開水泡窩頭,你給我把開水碗推過來幹嘛。
合着窩頭也不給我吃?
“雨水,你先去看書,哥跟老太太閒聊幾句。”
何雨水難得的沒有反駁傻柱的話,老老實實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手中抓着一本書,看似在讀書,其實一直支着耳朵聽着身後的動靜。
傻柱也沒有點破雨水的小心思。
他問了一句聾老太太。
“老太太,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想吃肉,想吃白麪饅頭,我可以給您做,但是您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聾老太太看了看傻柱。
無奈的點了點頭。
“易中海算計我讓我給他養老的事情,您知道嗎?”
聾老太太沉默不語。
傻柱繼續問道:“您不好意思回答,那我換個方式,您明知道易中海這段時間想要撮合秦淮茹跟我,就是爲了讓他的養老萬無一失,您爲什麼一直沒有出言提醒我一下?亦或者您爲什麼沒有出言勸阻易中海?我對您怎麼樣?街坊們全都看在了眼中,週六日自己花錢給您改善生活,一做就是十幾年,就是一塊石頭,都給它焐熱了,您一直不吭聲,什麼意思?”
聾老太太心亂如麻。
想過諸多。
卻沒有想到傻柱會當面質問。
話還說的這麼難聽。
想要說點什麼。
最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朝着傻柱表露一種我很慚愧、我有苦衷的表情出來!
“我知道您怎麼想的,無非您無兒無女,易中海無兒無女,你們不想被人吃絕戶,不想自己死在炕頭都沒有人知道,你們想要抱團取暖,易中海答應給你養老送終,就因爲這個,您把我對您這麼些年的恩情,故意不提,甚至還在背後去點明易中海,您這麼做,合適嗎?”
聾老太太真正的啞口無言。
傻柱有句話說對了。
自打何大清離去後,聾老太太就一直在易中海耳朵邊翻來覆去的重複着一句話,直言四合院內最適合給易中海養老的人其實不是賈東旭,而是老實人傻柱。
易中海把傻柱列爲養老備胎,聾老太太算是居功至偉。
“易中海兩口子不搭理您,您上趕着來我屋,找我要吃的,要喝的,全然忘記了您在易中海算計我一事上,全程當啞巴的事情,您拍着自己的胸脯,這口飯您能吃的坦然嗎?秦淮茹三個孩子,還有賈東旭和賈張氏要養活,她嫁給我,會給我生孩子嗎?這道理,您不可能不知道,您知道,您故意不說,您什麼意思?合着我變成跟您一樣的沒孩子絕戶,您就心滿意足了?
但凡這些天,您稍微跟我提一句,或者提醒我一下,我都會記着您的恩情,給您送碗飯,您沒有,所以我對您的態度,那就是普通的街坊關係,也不怕您厚着臉皮來討要吃食,人們都叫我傻柱,真要是走到哪一步,看看是您丟臉,還是我丟臉。”
聾老太太一語不發的耷拉着腦袋。
傻柱的話。
狠狠地撮着她的心窩子。
有些事情。
對聾老太太來說,並不是如傻柱說的那樣輕描淡寫,身爲抱團養老隊伍的一員,聾老太太的首要任務,就是爲自己養老的利益考慮。
易中海明確表示,要爲聾老太太養老送終。
這是聾老太太始終明確她站在易中海這一頭的依仗。
“老太太,家裡還有白麪,我可以給您做碗麪條吃。”
聾老太太耷拉着的腦袋。
擡了起來。
望着傻柱的臉。
充滿了矛盾。
她猜測傻柱的這碗麪,自己不會吃的這麼舒心,應該有代價。
“十多年前,我家老頭子丟下我和雨水跟着寡婦跑到了保城,我記得當初是易中海把這個消息傳回到了四合院內,幾天後,我又是在易中海的安排下,帶着雨水去保城找了老頭子,最終沒有見到老頭子,您能告訴我真相嗎?您只要告訴我真相,我就給您做碗麪條。”
“傻柱子,你說啥?”
裝聾作啞的套路。
又被聾老太太使喚了出來。
什麼話沒說。
傻柱卻也通過聾老太太這裝聾作啞的態度,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何大清拋棄兒女這事。
另有內情。
“老太太,今後您別來我們家了,我也懶得搭理您,逼急了,您家的玻璃怎麼也得碎兩塊。”
傻柱走到聾老太太的對面,一把將聾老太太從凳子上拽起,後揪着聾老太太向外走去。
見聾老太太有點耍無賴的樣子。
居然想賴着不走。
顧不得許多。
扭身把聾老太太背在了身上。
“雨水,你在家等會哥,我先給老太太找個吃飯的地方。”
話罷。
揹着聾老太太出了自家。
原本還要仗着不要臉三個字鬧騰一下的聾老太太,聽傻柱這般說法,便也熄滅了鬧騰的想法。
老老實實地任由傻柱將她揹着走。
只見傻柱離了自家,快步朝着後院走去,在街坊們質疑的目光中,他把聾老太太背到了劉海中的家裡。
沒敲門。
直接揹着聾老太太走了進去。
劉海中家赫然是一副和諧友愛的超級畫面。
坐在正位上面的劉海中,面前擺着一盤炒雞蛋,旁邊放着兩個大白麪饅頭,半瓶二鍋頭沒蓋蓋子,三錢的白酒杯裡面倒滿了白酒,小日子過得不錯,還有雞蛋下酒。
二大媽、劉光天、劉光福他們手抓窩窩頭,就着鹹菜吃的那叫一個痛苦。
有雞蛋卻吃不得。
心情肯定不爽。
見傻柱揹着聾老太太進來。
一時間有些愕然。
老不死的怎麼來了,她不是去傻柱家要飯去了嘛。
滿腔的疑惑下。
二大媽起身,剛要朝着傻柱說幾句,便被傻柱趁着她站起身子有了空地方的機會,把聾老太太放到了凳子上。
“二大媽,那會兒二大爺跟我說,說要授予我四合院道德個人先進榮譽稱號,我想了想,我何德何能,這榮譽就得二大爺得,一大爺是軋鋼廠的先進道德個人,二大爺就得是大院的個人模範,老太太晚上沒吃飯,一大爺不在,只能二大爺負責老太太的吃喝。”
用手指着劉海中面前的炒雞蛋,朝着聾老太太鼓動起來。
“老太太,看到了沒有,這是炒雞蛋。”
“海中這個孩子還是挺好的,知道我老太太要來,專門給我炒了雞蛋。”
“您知道就成,我回去還的照顧雨水,您吃了飯,讓二大媽把您攙回家。”叮囑完聾老太太,又朝着劉海中說了幾句算是殺人誅心的話,“二大爺,您別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咱大院失去了先進文明四合院的稱號,您身爲管事二大爺,您的以身作則,別謝我把老太太給您送來,讓您有了做好事的機會,這是我身爲四合院住戶應進的義務,你們慢慢吃着,我回去給雨水弄吃食去了。”
在劉海中一家人咬牙切齒的恨恨目光中。
傻柱拍拍屁股的揚長而去。
身後是一地雞毛的劉家人。
大眼瞪小眼面面相噓的時候,聾老太太卻已經開動了,不嫌裝,抓着二大媽用過的筷子,伸向了劉海中面前的炒雞蛋。
先下手爲強。
後下手遭殃。
擺在劉海中面前的兩個大白麪饅頭,各自慘遭聾老太太的毒手,挨個被聾老太太抓摸了一遍。
這還怎麼吃?
壓根沒辦法吃!
劉海中只能傻愣愣的看着聾老太太快速的吞吃着他的雞蛋和白麪饅頭,心裡罵着傻柱的八輩祖宗。
好一招禍水東引。
居然把聾老太太給他背了過來。
劉光天和劉光福兩人也在問候着某人的八輩祖宗,不是傻柱,而是劉海中,他們吃雞蛋,吃白麪饅頭,少不得要挨劉海中的一頓暴揍,最終卻便宜了聾老太太。
想要發發牢騷。
目光看到劉海中暴怒的臉頰。
各自在心底泛起了一絲驚恐,他們好像要挨劉海中的打。
“老太太!”
“啥?”
“下不爲例!”
“明天還讓我來?海中,你是好孩子,知道我老太太過的不容易,明天要給我買肉吃,行行行,我明白一準按時準點的出現,到時候少弄點肉,咱多吃幾頓,要不然吃不了就壞掉了。”
“老太太,你跟我裝糊塗吧?”
“行行行,我到時候讓你做管事一大爺,讓中海給你打下手。”
“誰他M說的是這件事,我是讓你明天別來了,你一直跟易中海兩口子搭夥,上我們家吃飯像什麼樣子?我劉海中可不是傻柱那個愣頭青,明天再來,小心我跟你不客氣。”
“中海,你這個人是好人,我老太太要是有兒子,估摸着也跟你年紀差不多,哎,老天爺不開眼,我老太太沒有兒子,中海,你要是樂意,我老太太想認光天和光福當我的幹孫子。”
認幹孫子。
劉海中兩口子不就成聾老太太的乾兒子和乾兒媳婦了嗎?
讓聾老太太更加理直氣壯的來他們家吃飯。
想得美。
“老太太,您那來那去!”
“我明白了,不同意,哎呦,這事情辦的,算了,不說了,吃飯,老劉媳婦,你倒是給我老太太倒杯開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