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濤說完，餘科長深吸一口氣。
“這樣一個人，怎麼坐到現在的位置？”
“那這就要看這位了。”
“王復漢，男，漢族，54歲，曾任…”
“爲人刻板，堅定的革命主義者，嚴於律己，有主見，不容動搖。”
“但這識人方面，一旦被他認定的人，好的會無比信任，不好的…”
餘科長算是明白了，這邱遠能夠走到現在，就是這王復漢的提拔啊。
不過現在都不是他關注的了，既然邱遠有問題，那不論如何，都要清理。
“餘科長，軋鋼廠那邊保衛科我們需要提前聯繫。”
餘科長點頭，軋鋼廠保衛科的人他也打過交道。
“前後我會讓人約趙科長出來，咱們商量下接下來的行動。”
“確保萬無一失！”
“好的！”
沈濤說完，便轉身離開。
餘科長看着沈濤離去的背影，心裡驀然一驚。
沈濤只說了軋鋼廠這邊的要求，那其他方面呢？
通過這點時間的接觸，他可不認爲這是個好相與的。
尤其是他說起王復漢“堅定革命主義者”時露出的惋惜神情，那是一種可憐，可惜，甚至是劊子手行刑前的不忍。
甚至他還有種感覺，後面的事會更麻煩。
就跟他通過老蝴蝶，揪出來一羣碩鼠一樣。
將資料放在一旁，接着拿起四合院的調查資料。
同行已經有了突破，他們這裡，也要抓緊了。
……
農場。
夜幕下，戈壁中，巡邏的士兵踏着冰冷的地面發出嘎吱的聲音。
在這裡，危險隨時降臨，警惕必不可少。
四周被戰火摧毀的房屋工事重新建立。
從其他地方調配過來的護長隊員業已就位。
甚至比先前，人數更多。
周圍的警戒也更強。
“楊老師。您說兩種玉米種子進行雜交，可以做出更好的，那通過這個種子再雜交，是不是就能獲得原先的兩種種子？”
飯桌前，一名臉色稚嫩卻留着一道疤痕的學生起身詢問。
聲音謙恭，好像不敢大聲說話死的。
楊小濤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盤肉，狼肉。
除此之外就是窩窩頭。
周圍四五名學生坐在一起，卻沒人動一筷子，哪怕楊小濤讓他們吃，他們也只是盯着搖頭，而後猛吃窩窩頭。
“這個問題很有想法，說明這些天你是聽進去了。”
說話人害羞的笑笑。
他們來之前只會寫字，看的書都沒楊小濤黑板上寫的多。
以至於好多字都要現學現問。
楊小濤對這羣可愛的人沒有絲毫架子，用他的話說，這是一羣左手拿槍右手拿筆的人，一羣永遠在拼搏的人。
楊小濤放下碗，同時又拿起那碗狼肉，“咱們明天再具體講！”
“現在，咱們吃飯。”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都嚐嚐。”
說着楊小濤將一塊肉放在身旁的碗中，而後沒個人都能分到一塊。
隔壁桌上也是如此。
等轉了一圈回來，碗一空空。
這一刻，楊小濤突然想起，在楊家莊的時候，自己的妻子就是這樣，將肉分給學生們。
突然間，想媳婦了啊。
……
四九城。
天黑的陰沉，積雪正在醞釀着。
軍屬大院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執勤的士兵來到一處房門前，確認了房門號，這才砰砰砰的敲着門。
屋子裡，隨着敲門聲音的響起，躺在牀上的夫妻同時睜開眼，隨後女的伸手看向女兒的房間，男的卻是瞅着牆上的槍盒。
片刻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俱都尷尬笑起來了。
“趕緊去，肯定是找你的。”
女人不耐煩的說着，一張大嘴打着哈切，“回家一趟都不安頓。”
男人走到一旁，打開門看着女兒熟睡的樣子，這纔回頭，發現妻子已經躺下。
“誰！”
來到門口，男人低沉詢問。
“餘科長嗎，外面有人開車來找你，讓您趕緊去。”
“開車來的？”
餘科長有些驚奇，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好，我一會兒就去。”
回到屋裡，牀上衣服，一旁的妻子早已經習慣了，閉着眼睛說了句，“小心，早點回來。”
“嗯！”
餘科長點頭離開。
出了門，寒風吹拂下，瞬間清醒了三分。
今天是女兒的生日，他才晚上回來躺，沒想到剛睡着就有事了。
而且還是派車來的，肯定是大事。
坐上車，餘科長見是主任的司機，更加確定。
車子在黑夜中奔馳，沒有行人的大道上，跑起來毫無顧忌。
終於來到目的地，餘科長跳下車就往辦公室跑去。
“主任。”
來到屋子裡，看到主任站在一旁，雙眼赤紅面色凝重，餘科長心理一突。
“老餘，來了。”
主任說話間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彷彿心理裝着事。
“主任，什麼事。”
這麼晚叫他來肯定是大事。
“你看看這個。”
主任將一份蓋着機密印章的報告遞過來。
“這是什麼？”
“你看下就知道了。”
餘科長小心打開，只是看到開頭，心裡面就泛起驚濤駭浪。
上面的內容正是北方聯盟研發雜交玉米的事。
而且，研發人員，就是來這裡學習交流的主要成員。
餘科長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腦袋上露出一股冷汗。
“這是我們同志歷盡艱辛得到的。”
“現在，他們正在實驗雜交玉米，而且很大可能就是我們這的楊村一號。”
餘科長皺眉，“主任，會不會是他們自己的研究取得了突破？”
主任搖頭，“不止我們得到了消息，就是其他勢力也在探查。”
“他們發現，這些實驗都是在大棚中進行，而且是從我們這回去後，就開始的。”
“哪怕不是直接獲得，也是得到了技術上的突破。”
餘科長合上文檔，沉思片刻。
“主任，交流期間我們全程跟着，會議內容也都在。”
“記錄詳細，經過專家們確認過，並沒有過失。而且楊小濤也沒有跟他們私下見面，我覺得楊小濤這裡沒有問題。”
餘科長首先排除楊小濤裡通國外的嫌疑。
主任聽了點頭，“這點和上級的判斷是一致的！”
他們對楊小濤的社會結構做出清晰判斷，哪怕是在外人眼中歸國後又離開的岳父，在高層眼中不僅不是污點，反而是加分項。
那可是，於國有功之臣！
餘科長沉思片刻，“若是真有什麼不可控的，就是楊小濤同志講解的基礎理論知識和有關基因的問題。”
主任點頭，“這點我跟上級確認過了。”
“楊小濤同志提出的基因雜交和基因突變等概念只是理論，想要將理論轉變成現實還是需要實物的支持。”
“而以聯盟當下的實驗，想要將理論變成現實，也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所以.”
主任鄭重的看着餘科長，“所以造成這樣結果的只有兩個原因。”
“第一，對方通過我們提供的雜交種，進行逆推。就是楊小濤說的，性狀分離後，從裡面獲得父母本。”
餘科長皺眉，“這件事，當初我們也詢問過楊小濤，他說過很難的。”
“對，他說的是很難，但不是做不到。”
“這點我們會找專家論證的。”
“那第二個呢？”
主任鄭重看着餘科長，“第二個，就是對方通過其他手段，獲得了種子。”
“不可能！”
餘科長當即站起來，“當時去參觀時，一切人員都在監視中，甚至他們連地都沒碰一下，怎麼可能得到？”
餘科長看着主任認真的模樣，想到負責行動的人，“主任，這些都是我親自帶出的人，絕不會出問題。”
“老餘，你先別激動。”
“我說的是其他手段，並不一定是農場這邊出問題。”
餘科長坐在凳子上，突然想到近期收集楊小濤情報的人，四合院的人。
眼睛陡然睜大。
“主任，有個方向。”
“說說！”
“楊小濤最初在四合院做的實驗，會不會有四合院的人，留下的種子？”
“這個有可能。”
“四合院的人要排查，不能放過一絲疑點。從楊小濤開始研究玉米開始，這其中在四合院的人，離開四合院的人，都要重點排查。”
主任又想到什麼，“這次楊小濤被敵人找到，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沒有突破，不過有人正在四合院收集楊小濤的情報。很不正常。”
“還有這事？爲什麼不早說？”
“對方也沒有表露出背後的意圖。”
“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掌握證據。”
隨後餘科長將獲得的消息說出來，主任聽後，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動着。
“老餘，這件事不能等，咱們要主動一些，不能總是被動挨打。”
“是！”
餘科長快步離去，心裡也清楚，這件事，不能再耽誤了。
天亮起來，四合院裡的人們陸續起牀，開始忙活着。
很快，炊煙升起，衆人吃過飯，該上班的上班，該收拾家的收拾家，院子裡並沒有因爲人的減少而冷清。
相反，衆人聚在一起跟家熱鬧。
冉秋葉剛吃完早飯坐在書桌前看書，冬日裡的眼光並不刺眼，照在書上，有些奇特的溫柔。
“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男孩的話，要跟增有關，增加，增強，增民，那要是女孩的話”
正沉思着，突然聽到旺財的嗚嗚聲，就看到劉家小媳婦挺着肚子領着老大過來串門。
“冉老師，你又在看書呢。”
“來了，快進來坐坐。”
冉秋葉熱情的放下書，扶着腰站起來，最近肚子就像吹氣球似的，猛地大了一大圈，她還以爲是吃多了的事，所以最近吃的少了些。
哪知去醫院檢查的時候，發現肚子裡的哪是一個啊，明明是一對。
這消息一下子在四合院裡傳開了，頓時讓不少人驚掉了下巴。
據說，後院的許大茂這幾天總是扶着腰上班，那秦京茹更是千方百計的找偏方。
就連秦淮茹看向冉秋葉的目光都是羨慕。
這年頭，女人能生養就是能力強。
一下子懷倆，更是強。
他們四合院，還沒有雙胞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