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哐當哐當
一成不變的噪音在車廂裡升起。
這是楊小濤在火車上度過的第二天。
過了滬上後，北上的人明顯少了，這空出來的地方給了旅客更多的空間。
此時，楊小濤獨自霸佔一排桌子。
坐一會兒，累了就躺着。
至於火車的聲音，他已經習慣了。
而且還能夠從哐當的節奏中判斷出火車的速度，加速，減速亦或者停車。
這年代，坐火車是真的累。
要是不找點事幹，就只能睡覺了。
“喝點水，馬上到姑蘇了。”
餘則成拿着水壺走過來，看着楊小濤一副認真模樣，這麼顛簸晃盪的車都不影響畫圖，這本事果真不是一般。
楊小濤沒有擡頭，“等會，快好了。”
餘則成將水壺放在一旁，然後坐在對面。
楊小濤要幹嘛他清楚，車載空調，還是國內從未出現過的空調。
這玩意據說在國外也剛剛流行，真要做出來了，也能填補國內的空白。
但是吧，就這樣寫寫畫畫，就能設計出來，還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懂設計，但他懂槍啊。
在他看來，設計空調跟設計槍支是一個道理的，圖紙畫出來，還要做出來，然後再一次次實驗，只有這樣纔算是成品。
哪有楊小濤這樣的，話音中帶着強烈的自信，彷彿畫出來就是好的似的。
不過，他不懂，所以不發表意見。
側頭看着外面，翠綠的農田，遠處行走的人們，還有點綴在農田中的拖拉機。
看顏色樣式，好像是雙星拖拉機吧。
就在餘則成欣賞車外美景的時候，楊小濤的眼睛陡然一亮，手上的鉛筆也順勢放下，露出滿意的笑容。
而此時，在楊小濤的腦海中，一道道系統聲音迅速蹦出，預示着此次設計的成功。
“叮，恭喜宿主，成功設計出車載空調圖紙（小），評價等級，良好—中！”
“叮，恭喜宿主，獲得學分1000。”
兩道聲音響起後，楊小濤連忙看向屬性面板。
楊小濤
年齡：26
學分：1465
技能：
主技能：工程師，等級七級
子技能一：鉗工，等級八級。
子技能五：機械精通，等級六級。
子技能六：駕駛精通，等級四級。
子技能七：鍊鋼精通，等級二級
兌換欄：5
寵物：木精靈，中華田園犬。
看到學分過千，立馬又看向兌換欄。
時間沒到，裡面的東西還在，楊小濤將目光放在一張符上。
語言符：使用後，可以隨機精通一種語言。
兌換學分，一千。
想也不想，楊小濤直接選擇兌換。
剎那間，原本發着乳白色光芒的兌換符瞬間變成灰色，顯然這是唯一的。
換取語言符，楊小濤也沒有猶豫，接着便選擇使用。
剎那間，楊小濤只覺得腦海中涌入一股清水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激靈許多。
下一秒，系統的提示聲再次傳來。
“叮，恭喜宿主，使用語言符，成功精通波斯語。”
隨即楊小濤就感覺到腦子裡多出許多記憶，看着手上的鉛筆，就下意識的用了一句波斯語。
突兀的聲音讓楊小濤趕緊閉嘴，然後消化着腦海中的知識。
同時，心裡有些失望。
這波斯語只能算是小語種，要是能隨機抽到法語、阿拉伯語什麼的就好了。
一旁正看着外面的餘則成聽到楊小濤嘟囔了一句回過頭來，然後就看到楊小濤臉上一會兒歡喜一會兒失望的樣子，看不明白。
“你這是，做出來了？”
見楊小濤將圖紙資料放回書包，餘則成好奇問着。
“做出來了，等回去就試試。”
說着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楊小濤揉着太陽穴說道。
餘則成在一旁愣了片刻，也沒詢問。
“到姑蘇了，那距離四九城也快了吧。”
“嗯，還得一天半，估計明天晚上就能到站。”
兩人說了一會兒，餘則成起身去廁所，順便在門口抽支菸。
楊小濤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這次出來，時間比計劃中要長。
“不知道卡車的事怎麼樣了。”
“回去先將這件事搞定，不過，想要搞定卡車，車載空調就得做出來。”
“做空調，就少不了材料，鋁合金不知道做沒做出來.”
腦海中翻轉思索着，接下來要做的事都是着急的，且不能出差的事，不得不小心謹慎啊。
泉城，汽車廠。
劉德輝站在重新裝配好的擎天柱前，眼中都是喜悅。
身邊的汪大海手上捏着菸頭，同樣一臉笑容。
“老劉，就輛車真好，啥時候再給我們一輛？不，得三輛。”
汪大海比劃着手指頭，“這樣一輛擎天柱，趕上我們三輛解放了，嘖嘖，這大輪子，這個頭，這聲音，看着就養眼，聽着就舒心啊。”
身旁其他技術人員、車間工人聽了，也都是一副驕傲的樣子。
“三輛？你想得美。”
劉德輝難得放下板正臉，學着汪大海的聲調調侃了一句，“我這車費了多少勁才做出來的，你還想要？”
“伱看看，這裝飾，這外形，這冰箱、收音機都配上了，還有什麼空調的。”
“實話跟你說話吧，這車，僅此一輛，你啊，甭想。”
汪大海聽了將菸頭踩在地上，“老劉，你這話說的，這車子可是有我們一份功勞呢。”
“我要不要這樣的，就要簡版的擎天柱，三輛，怎麼樣？”
“不怎麼樣。”
“嘿，老劉，多少年的革命友誼了，這點事就不行了。”
“你那後面不是還有三輛嗎？守着下蛋的金雞，你還怕沒有？”
劉德輝看了眼汪大海，然後伸出手指頭，“這一輛不算，後面的那三輛，一輛是給紅星機械廠的。” “一輛是送到一機部的，另外一輛是七機部點名要的。”
“你要是能搞定他們仨，你都開走我也沒意見。”
聽到劉德輝這麼說，汪大海瞬間焉了，這裡面哪一個都不是他能招惹的。
“那，後面再生產的，給我三臺。”
“行，沒問題。但你得保證軸承和輪胎及時供貨。”
“還得看機械廠那邊的發動機生產情況，還得看其他工廠的部件”
“打住打住，你不想給就直說，用得着這樣拒絕嘛。”
汪大海聽出話裡話外的意思了，看向劉德輝的目光很是不滿意。
不過，下一秒，劉德輝的話又讓他覺得，這兄弟夠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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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劉德輝指了指後面正在組裝的那輛車，“這輛車原本是給後勤處的，可誰讓咱們倆關係好呢，下線就給你們。”
“中，太中了。”
“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瞬間抱着脖子很是親近。
“老劉，這七機部要這車幹嘛？”
“不知道，這是上面轉過來的任務，優先級很高的。”
“哦。”
“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四九城？我聽說，機械廠那邊裝甲車也做的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道楊總啥時候回去。”
汪大海覺得這事還是楊小濤在場的好，不然跟別人說不到一壺去，喝酒都不痛快。
“嘿嘿，我給機械廠打電話了。”
“小濤明天晚上回四九城，咱們明天出發，正好後天能夠見着。”
鋼鐵廠，合金研究所。
老道看着面前的爐子，不斷撫摸着鬍子，嘴脣不時蠕動，卻是沒有發出聲音。
當然，若是有人懂脣語的話，就知道這是在重複着‘無量天尊’‘楊小濤’幾個詞。
而實際上，楊小濤動動嘴皮子然後將一份鋁合金的技術材料扔給他，人就跑到滬上了，這讓他心裡很不爽。
原本自己是來四九城頤養天年的，現在倒好，他楊小濤成了甩手掌櫃，自己卻是給他幹活了。
有這樣用老人的嗎？
國家說了，不能用童工，但也不能用老工啊。
這小子，一點都不尊老愛幼。
“張組，張組。”
就在這時，身邊傳來徐寧的喊聲，聲音裡透着喜悅。
張老道趕緊收神，“咋了？要出爐了？”
徐寧點頭，“王組說溫度到了，可以出爐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啊。”
“通知技術組，開爐，開幹。”
“好。”
很快，爐水被傾倒下來，然後運往另一處車間。
與此同時，安仲生指揮着技術組的工人開始按照材料上的要求開始工作。
“老師，這材料上的要求靠譜嗎？”
李俊明跟在安仲生後面，自從安仲生回來後，就知道研究所的事，對於自己工作的安排，十分滿意。
在這裡，不僅可以研究合金，還能研究鍊鋼，這讓他覺得一身所學，有了用武之地。
“這是楊總給的，應該沒問題。”
“前幾次實驗，都是器材、物料不合格的原因，這次都解決了，應該沒問題。”
李俊明聞言點頭，對於楊總的本事，他還是信服的。
“大家都小心點，安全第一。”
另一邊傳來李磊的聲音，衆人迅速投入到生產中。
“也不知道楊總啥時候回來，總覺得他不在，少了主心骨似的。”
李俊明站在一旁，輕輕說着。
不知何時，老道來到跟前，卻是笑着，“快了，快回來了。”
“到時候，給他個驚喜。”
衆人聞言，齊齊點頭。
四九城，七機部
冉父坐在一旁，看着對面的錢老，桌上的數據報告一頁頁翻着，很是認真。
良久，錢老才擡起頭，滿意的笑着。
“同志們做的不錯，暴露的問題也都解決了，看得出，你們花了大力氣啊。”
冉父摸了下額頭，將長長的頭髮按在後面，瞬間涼快不少。
這段時間，一直貓在基地裡，晚上回家也是倒頭就睡，根本沒時間剪頭髮。
“還是兄弟單位幫忙，這裡面不少器材都用了新合金，對實驗來說非常重要。”
冉父沒有居功，在他看來，原本不少問題，在材料改進後就沒了，再次證明基礎材料的重要性。
聞言錢老笑着，“你不說這個我還忘了，上次老王說起這事，咱們能夠順利成功，少不了一機部的支持。”
“爲咱們這事，他們那出廠的鎢合金，一半都給了咱們，爲此後勤的老秦還不樂意了呢。”
說着想到王老那得意的表情，又看了看冉父，還是沒有將王老打親情牌的事說出來。
“對了，老王還說，等實驗時候，將人都叫上，咱們給不了別的好東西，但讓人聽個響還是可以的。”
錢老對於各方的支持心裡還是感激的。
只是七機部現在是囊中羞澀啊，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回報’了。
冉父聽了點點頭，這也是他想要做的。
讓楊小濤去現場感受下。
“領導，我們這邊能解決的都處理好了，接下來就是運輸實驗檢測。”
“咱們這車，您安排好了嗎？”
聞言，錢老點頭。
“上次你提過的全城那車，我讓老王去解決了。”
“等這車來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到底合不合適。”
“如果沒問題的話，今後，就用它了。”
聞言，冉父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覺得，這算是幫到楊小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