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
餘主任將東西拿起來，隨後看了眼，“是特殊的捆綁方式，而且裡面應該放了機關，不懂得人，很難拆！”
“這應該是韓美最後的遺物。”
“我們的方向沒錯！”
餘主任目光興奮，宋濤在一旁看着，“她爲什麼要留下這東西？”
“能不能帶走？這裡面的東西應該是死間最後的秘密。”
“說不定，非常有價值。”
餘主任一直沉默着，心理思考得失。
以他的經驗能夠看出這份東西的金貴，每一名死間在臨死前都會將自己的任務記錄消除抹掉，但韓美偏偏將這東西留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或許，這是後續任務。
或者說，是收尾工作。
但，他還是後想找出背後的人。
不把最後這根刺拔掉，說不得損失更大。
而且，這東西還需要藉助背後人的手取出來。
心理打定主意，隨後看了眼宋濤，“我們等着！”
“好！”
兩人說完，餘主任將東西放回原地，消除痕跡呼，隨後讓小波等人撤離，避免意外。
至於旺財，在楊小濤的招呼下，對着地上的大黑狗嗚咽一聲，便邁着步子離開。
三人一狗躲得遠處的民房中。
屋子裡的主人在瞭解情況後，並沒有聲張，只是將房門緊鎖，讓家裡的孩子媳婦繼續睡覺。
這年代的人們，對於抓敵人的工作是非常支持的。
而經過旺財一番折騰後，狗羣明顯變得萎靡，就是大黑狗，眼中也沒了往常的兇性。
凌晨兩點，就在楊小濤倚着牆角眯眼的時候，身邊旺財突然擡起頭，嘴裡發出低吼聲。
楊小濤立馬翻到院牆上，餘主任兩人發現異常，立馬拿起望遠鏡，爬過來。
“來了！”
只見衚衕口外，一到人影慢慢的走過來，左手上拎着煤油燈，右手上還拎着一個袋子，一邊走，一邊晃盪着。
“怎麼會是他！”
餘主任喃喃自語，楊小濤在一旁聽的真切。
宋濤也是目光一縮，看清來人後，對着楊小濤簡單說了兩句。
“這人是印刷廠的門衛，林偉。看大門十幾年了，沒想到竟然是他。”
“不過，是他的話，有些事也能串起來了。”
聲討說完，對着餘主任伸下手指頭。
一旁楊小濤則是摸摸旺財的後背，等會兒要是動手，這傢伙要第一時間衝出去，來個威懾。
對待這種人，就不能手軟。
餘主任沉思片刻，“等他打開！”
“然後，捉活的！”
幾人點頭，楊小濤更是將手上木棍握緊！
捉活的，意思就是死不了就行。
衚衕口，來人晃盪着已經走進來。
“崽子們！開飯了！”
聲音蒼老，在夜裡格外淒涼。
“嘿，小崽子，今天怎麼不旺相啊！”
“來，吃飯了！”
來人靠近，只是看着領頭的大黑狗如同生病似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病了？”
老林上前來到大黑狗身邊蹲下，伸手撫摸着腦袋，“沒事啊！”
“是不是被血氣衝着了？不對啊！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老林自言自語着，手掌在大黑狗的腦袋上不斷撫摸着，能夠感受到身體的顫抖。
想着今天發生的事，心裡也是慼慼。
作爲一名死間的聯絡員，他與韓美之間的關係一直是若即若離。
甚至於，韓美一輩子不出事，那他也將同樣平穩過完一輩子。
可惜，這死間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當他在大門口，得知呂大器來到工廠找韓美的時候，他就知道可能出問題了。
因爲上次韓美與呂大器見面的時候，正是他得知韓美身份的時候。
那時候，在組長的安排下，他與韓美兩人開始合作。
說合作，其實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各自做各自的生活，就是平常交流都很少，見面也只是正常招呼。
只有需要傳遞消息的時候，他纔會聯繫。
而聯繫的方法，就是面前的大黑狗。
沒有人懷疑狗嘴裡叼的東西，而且大黑狗足夠強大，也能避開某些不壞好意的目光。
而昨天，呂大器跑來找韓美，他在大門口與韓美眼神交流時，就發現韓美眼中的堅決。
隱藏多少年了，他知道，自己的任務，來了。
“唉！你說，怎麼就不能安生點啊。”
老林將袋子裡的窩窩頭遞到大黑狗嘴邊，見大黑狗仍舊不動，心理嘆息。
隨後看到一旁的油紙包，還有上面的紅色圓球，更是搖頭。
“就這東西，就爲了這東西啊。”
老林身後拉過來，然後對着煤油燈，上下打量一眼，不斷點頭。
隨後，老林對着圓球看了一會兒，隨即用力往下一按，紅色圓球比壓扁，接着順時針轉動圓球，直到聽到咔嚓一聲，然後再逆時針旋轉九十度。
下一秒，壓扁的圓球從上面取下來，然後捆綁的繩子一下子散落。
老林從油紙包裡將一顆小炸彈拿出來，放進口袋裡，隨後看着兩張紙，湊近煤油燈準備查看內容。
而就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風聲。吼~~~
奇怪的聲音傳來，不等老林擡頭，耳邊就傳來一聲透人心神的怒吼，那聲音彷彿將他全身侵徹，腦海中浮現出一面面恐怖的畫面，彷彿被拉入環境中，一時間身體無法動彈。
知道身體被猛地撲倒，兩支胳膊更是被壓在地上時，老林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中計了。
只是餘光瞥向背後，以及身體上傳來的力道，讓他眼睛猛地一縮。
他明白爲什麼大黑先前萎靡不振了，因爲在他後背上，站着一頭更加威武沉重的大狗。
不過，看着一旁掉落的紙張，老林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不論如何都要把這毀掉。
哪怕是死。
老林掙扎着，想要把旺財掀掉，可不得他伸手，一根棍子出現在他腦後。
老林感受到勁風襲來，本能的擡頭，然後就看到一個青年舉着棍子，對着他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下一面，老林痛快的昏了過去。
楊小濤看到下面人不動彈了，趕緊放下棍子伸手摸了摸對方脖子。
他的力氣有多大自己清楚，所以這次是刻意收着力氣，生怕一棍子下去打死了。
好在，力度掌控還行，這人沒事。
隨手撿起地上的紙，楊小濤也沒去看。
這時候，餘主任跟宋濤才跑過來。
行動的一瞬間，旺財最先跑出來，那速度三秒鐘靠近，一秒鐘威嚇，一秒鐘撲倒。
而三人幾乎同一時間衝出來，然後他們倆就看到楊小濤嗖的竄出去，速度比他們快了不止一籌。
“這是裡面的東西。”
楊小濤將兩張紙交給餘主任，然後讓旺財讓開。
宋濤掏出手銬先將老林銬起來，然後才試了試脖子，發現對方沒死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團布條，揉成一團，塞進老林嘴裡。
做完這一且，宋濤才拎起地上的煤油燈，湊過來查看。
餘主任跟宋濤看着韓美最後的‘遺物’，兩人臉色都是難堪。
楊小濤則是走到一旁，今晚的任務已經完成，這事他不打算參與了。
旺財這事走到大黑狗跟前，昂頭挺胸，很是得意。
自始至終，這些狗都在這爬着，連叫都不敢叫一聲。
“楊廠長，今晚多謝了。”
餘主任將紙張放好，對着楊小濤表示感謝，楊小濤擺擺手，“感謝就算了，以後別大半夜上門就好。”
餘主任笑笑，“這次真的多虧你家旺財了，這線索，太重要了。”
“是嗎，那太好了，也不枉我們這大半夜的等着。”
“那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還能睡幾個小時。”
楊小濤說着，餘主任點頭，後面的事，不需要楊小濤參與。
很快，接到消息的小波等人開車過來，幾人將暈厥的老林擡上車離開，然後又將楊小濤連同旺財一起送回四合院。
回到四合院，已經是凌晨三點半，天已經開始發白，楊小濤打個哈欠回到家裡，直接來到書房躺下睡覺。
另一邊，餘主任回到辦公室裡，立馬着急人手開始部署行動。
韓美最後的遺物中，是對任務過程的簡單敘述，同時還有一樣寫着人名、個人信息的單子，按照餘主任猜測，這上面的名字，就是先前跟呂大器一樣的人。
也就是說在，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韓美接觸過，而且很可能利用印刷廠印刷有問題的書籍。
至於這些人是被利用的還是本身存在問題，就要抓回來調查才知道了。
至於韓美爲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證據’留下來，餘主任懷疑，名單上的這些人中應該知道什麼。
畢竟韓美只是一個印刷廠的工人，不可能接觸到太多專家、教授，所以，一定有其他中間人，而要保護這些中間人，這上面的人就必須，清理掉。
任務很快部署完畢，因爲韓美上面介紹的個人信息比較齊全，衆人按圖索驥，拿着名單抓人。
就在餘主任安排行動的時候，宋濤這邊對老林進行審訊。
屋子裡，老林一言不發，低頭，萎靡不振。
此刻，他想通了。
爲什麼會找到他，爲什麼大黑不反應，爲什麼會失敗。
一切，都是因爲那條狗。
自己能夠訓練大黑做事情，那對方也能利用警犬做文章。
只是沒想到，一直不曾出現問題的大黑，竟然碰到了硬茬。
大意了啊。
“林偉，事已至此，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老實交代。”
“你們的陰謀已經暴露，不會成功了，再死守着秘密，還有什麼意思？”
“林偉，想想你的妻子孩子，他們應該不知道你做的是吧.”
“想想他們，你是打算負隅頑抗到底，還是戴罪立功，給家人一個體面.”
宋濤不斷用言語攻擊着林偉的心理底線，最終在天亮的時候，家人的存在，成了他最大的軟肋。
林偉，終於開口了。
“我是在印刷廠成立時”
“因爲年輕時候在‘軍犬特工隊’裡當過飼養員，對狗的習性瞭解一些，就訓練了幾條狗用來傳遞信息.”
隨着林偉的交代，正如宋濤他們接到任務時上級說的一樣，這是一條編制了很久很久的大網。
一條企圖阻止國內科學研究發展的大網。
這裡面，他和韓美只是下游人物。
韓美藉助印刷廠的工作，將一些修改過的書籍送給國內知名學者，藉助他們的影響力讓印刷廠進行印刷，然後光明正大的擺放在書架上。
而他，只是韓美工作的一份保險。
在出現問題後，確保不會牽連出中上游的人。
根據他的猜測，中上游的人大部分不在國內，他們通過中下游蒐集的國內科技發現現狀，然後針對當下現狀進行是有組織的狙擊。
從而達到阻擋或者遲滯國內科技水平的提高。
宋濤將最後的信息整理成文檔，然後迅速彙報上級。
這一夜，四九城裡奔馳的汽車，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