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在四合院裡針對的主要是許大茂,別看他拿着根棍子在大院裡到處亂竄,其實一直盯着許大茂家的門口。
只要是許大茂敢露頭,他就從旁邊衝出來,給許大茂來上一棍子。
傻柱下手也很有分寸,每次動手並不朝着腦袋去,而是夯向許大茂的後背。
那裡肌肉多,比較抗打,而且挨一下子的話,肯定得疼兩天。
這幾天許大茂每次出門,都得小心翼翼的,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逃過傻柱的毒手。
這不,又到了上班的時間,許大茂站在門口往外面看,確定沒有傻柱的影子,這才邁步出了屋子,向四合院的大門口衝去。
剛走到大門口,傻柱就從旁邊的大樹後面閃了出來,拎着棍子朝許大茂奔去。
許大茂嚇得臉色發白,指着傻柱說道:“傻柱,你別得意,我已經找人治你了,你囂張不了幾天。”
“治我?哈哈哈,許大茂,我傻柱現在是瘋子,誰能治得了你。”
傻柱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發動機的共鳴聲。
他稍稍愣了一下,見許大茂面帶喜色,也扭過頭看去,只見一輛小型客車冒着黑煙從遠處駛來。
這個客車比公交車還要破,車身上的油漆已經脫落,壓根就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傻柱不明白這客車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是看到許大茂興奮的樣子,他意識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許大茂,你又搞了什麼鬼?”
傻柱大吼一聲,正準備拿着棍子衝過去,先下手爲強,讓許大茂嚐嚐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客車咔持一聲停在了不遠處,從上面下來幾個白大褂的醫生。
看到那些醫生,許大茂興奮得跳了起來,指着傻柱說道:“醫生,這位就是那個瘋子,你們趕緊把他抓到精神病院裡。”
聽到這話,傻柱的臉色驟然變了,他連忙扔下手中的木棍,轉身向快步走過來的醫生解釋:“誤會,都是誤會,我並不是什麼瘋子,我就是跟他開玩笑的,你們別聽他亂說。”
爲首的劉醫生扶了扶眼鏡框,冷冷的掃視了傻柱一眼:“依照我多年的從醫經驗,瘋子從來不會稱自己是瘋子,看來你病的很重啊。”
說着,他揮了揮手:“來,你們上去把他抓起來,帶回醫院,我要好好的幫他治療。”
見那幾個醫生如狼似虎的衝過來,傻柱嚇得臉色發白,衝着大院裡喊:“爹啊,救命呀。”
四合院內,易中海剛吃完早飯,正在聽廣播,最近他雖然因爲每個月只能上一半時間的班,只能拿到三分之一的工資,每個月也就是三十多塊錢,只是剛夠一個月的生活所需。
但是,他心裡高興啊,畢竟現在他有兒子了,以後有人給他養老送終,就算是到了地下,也有臉面對列祖列宗了。
易中海看到一大媽正在摘菜,笑着說道:“老婆子,今天中午你做豐盛一點,咱們家好久沒有吃過雞蛋了,你就做一碗雞蛋麪條吧。”
一大媽神情有些爲難:“老頭子,你這個月給我的生活費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最近雞蛋又漲價了,每斤比以前得多花兩分錢,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買雞蛋了。”
“嗨,也不差這一點,今兒我高興,你現在就去買雞蛋。”易中海擺擺手。
一大媽當了一輩子家庭主婦,平日裡易中海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既然易中海發話了,她也不敢不聽。
一大媽擦了擦手,從抽屜裡翻出兩塊錢就準備出門,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傻柱的求救聲。
聽着那淒厲的叫聲,一大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扭頭看向易中海“老頭子,傻柱是不是出事了。”
“不應該啊,傻柱現在是瘋子,誰敢跟一個瘋子計較呢!”
易中海嘴中說着不可能,還是披上棉襖,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傻柱現在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這個時候,四合院裡的住戶們也聽到了傻柱的呼喊聲,紛紛推開門。
劉海中,秦淮茹,閻埠貴,閻解成,還有剛嫁過來的劉玉華,都面帶疑惑,走出了大院。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傻柱已經被繩子捆了起來,繩子有指頭肚粗細,就算是傻柱力氣很大,也沒辦法掙脫。
傻柱見到易中海過來,連忙扯着嗓子大喊道:“爹,他們要把我抓走,你快點來救我啊。”
易中海快步跑過來,攔住了正準備把傻柱帶上客車的劉醫生:“同志,這是怎麼回事,我們家傻柱犯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要把他抓走?”
“你家傻柱?”劉醫生稍稍愣了一下,面帶疑惑的看向易中海:“我記得傻柱原名何雨柱,他的父親跟小寡婦跑了,怎麼成了你家的傻柱了?”
“咳,同志,你瞭解到的信息過期了,傻柱現在改姓易了,叫做易雨柱,他現在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易中海神情驕傲。
“你們的關係,還真是亂!”劉醫生捏了捏眉心:“不過這都沒關係,我們是精神病院的,這次帶傻柱回去,是給傻柱治療精神病的。”
“啊,精神病院的”易中海呆愣在了原地。
他在給傻柱出主意,讓傻柱裝瘋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精神病院,只是,這年頭精神病院很少,牀位緊張,如果不是病人家屬主動把病人送進去的話,精神病院並不會到大街上收治病人。
除非
易中海把目光投向許大茂,許大茂很是得意的衝他點了點頭,意思很明顯,精神病院的同志,就是他請來的。
唉.
易中海心中一嘆,當初他就曾經勸告過傻柱,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許大茂逼急了,畢竟許大茂那小子詭計多端。
但是。
傻柱快恨死許大茂了,壓根就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反而以爲自己現在已經成了精神病人,誰也拿他怎麼樣,於是對許大茂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現在好了,許大茂下了大本錢,把精神病院的同志請來了。
易中海明知道事情不好辦,但是爲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只能硬着頭皮,走到劉醫生跟前,笑着說道。
“同志,傻柱的病是間歇性的,並不嚴重,我聽說你們醫院的牀位很緊張,我看還是不要浪費你們的醫療資源了,我是八級鉗工,是前四合院一大爺,思想覺悟一直很高。現在咱們的物資那麼緊缺,還是不要浪費在傻柱的身上了。”
不得不說,易中海還是有點水平的,直接戳中了劉醫生的心思,醫院內的物資和牀位確實很緊張。
一直站在旁邊的許大茂見劉醫生神情遲疑,連忙湊上前,看着易中海陰陽怪氣道:“易中海,傻柱現在可是你的親生兒子,現在醫生找上門,要給你兒子看病,你反倒不願意,是不是心裡有鬼啊。”
旁邊圍觀的住戶聞言也議論紛紛。
“就是,易中海平日裡待傻柱就跟親兒子似的,現在反倒不着急了,明顯是有問題。”
“傻柱要是裝病的話,那問題就嚴重了,他不但欺騙了我們,還欺騙了街道辦。”
“我覺得傻柱要是不進精神病院,就得抓到笆籬子裡關起來。”
裝瘋畢竟不是真瘋,這些天傻柱雖然裝得很像,但是還是被住戶們看出了端倪。
再聯繫到易中海此時的表現,住戶們更加確定自己被傻柱耍了。
沒有希望被別人耍,他們的心中此時充滿了憤怒,自然不能放過傻柱。
易中海聞言深感大事不妙,現在傻柱的結局只有兩個,一個是被精神病院帶走,在精神病裡關一陣子,等劉醫生確定他真的沒有患上精神病後,自然會再把他放回來。
第二個則是承認自己玩弄了大家,那麼就得被街道辦追究責任,易中海跟王主任打過多年的交道,深知王主任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欺騙。王主任盛怒之下,肯定會把傻柱送進笆籬子,說不定還會牽涉到易中海。
兩個結果都不太美滿,但是兩害相比取其輕,易中海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他看着傻柱,無奈的說道:“傻柱,爹知道你害怕進精神病院,但是你得了瘋病,有病就得治,你進到精神病院裡,要老老實實的配合醫生,爭取早日出院,爹在外面等着你。”
“什麼,我得了瘋病?”傻柱看着易中海,一臉的難以置信,他萬萬沒有想到,易中海竟然會同意把他送到精神病院裡。
傻柱對易中海是很信任的,在他看來,易中海就是他的親生父親。親生父親是絕對不會欺騙兒子的。
這樣想着,傻柱的腦海裡開始混亂了起來。
難道我真的得了瘋病?
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個正常人,只是在裝瘋而已。
但是,醫生說過了,得了瘋病的人,往往並不認爲自己得了瘋病,反而以爲自己是個正常人。
這種情況,不就跟自個現在的情況很相似嗎?
傻柱越想越覺得他好像真得了瘋病,而自己並不知道。
看着傻柱的臉色不停的變化,許大茂在旁邊補刀:“傻柱,你就聽你爹一句勸,等進了醫院,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爭取早日出院。”
閻解成也湊上來說道:“傻柱啊,你是真病了,看看你這些天干的那些事情,是個正常人乾的事情嘛?”
閻解成跟傻柱一直有仇,倒不是他個人跟傻柱有仇,而是整個閻家都跟傻柱有仇。
四合院裡,每個管事大爺身後都有一幫住戶的支持。
易中海的支持者是賈家,傻柱家,聾老太太,還有軋鋼廠裡的鉗工。
劉海中的支持者大多數是軋鋼廠裡的鍛工。
而那些不在軋鋼廠工作的住戶,則支持閻埠貴家。
同時,三位管事大爺,也都有各自的打手。
劉海中本身是七級鍛工,長了一身橫肉,力氣很大,在四合院裡雖然沒有出過手,但是從傻柱從來不敢惹他這點來看,劉海中的武力值一點都不比傻柱低。
閻埠貴雖是老教師,文化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但是閻埠貴有三個兒子,閻解成,閻解放和閻解曠。
這三個兒子,就成爲了他的打手,整天在四合院裡嗚嗚喳喳的。
而易中海沒有兒子,通過道德綁架的辦法,讓傻柱成了他的打手。
傻柱爲了幫易中海,自然要跟閻家的三個兒子作對,別看傻柱只有一個人,而閻家的孩子有三個,但是他的實力遠超閻家的三個孩子,經常以一敵三。如此一來,就結下了仇怨。
閻解成從小到大,沒少挨他的揍,自然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旁邊,一直站着不吭聲的劉玉華,本來就對傻柱是一肚子火,現在看到傻柱要遭殃了,自然樂得落井下石。
只見劉玉華扯着嗓子喊道:“傻柱,我早就覺得你腦子有毛病了,只是想着咱們是工友,再加上有易師傅護着你,我纔沒有跟你計較,現在醫生找上了門,你就趕緊跟醫生一塊去醫院,爭取早日把病治好。”
聽到劉玉華的話,傻柱更加的茫然了。
他瞪大眼看着天空,心中開始懷疑,難道自個早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只是沒有發現?
要不然劉玉華這種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的人,也不會出面說他。
看到他的樣子,劉海中在旁邊差點笑出聲來,這次易中海可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只要把傻柱送進精神病院,易中海失去了爪牙,從此在四合院裡,就再也沒有發言權了。
想到這,劉海中也走上前,叮囑傻柱道:“傻柱,你進到醫院裡,要配合醫生治療,不要惦記家裡,你爹和你娘,我們這些鄰居會幫忙照顧的。”
劉海中的出現,就是壓垮傻柱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擡起頭,目光空洞:“劉大爺,我真的有病?”
“那當然,當年你爹何大清拋棄你們兄妹逃走的時候,你的精神就不大對勁了,只是我們想着你將來還要結婚生子,纔沒有提起這些事情。”
劉海中唉聲嘆氣道:“也怪我們,當年我們要是把你送到醫院,也不會鬧出今天的事情了。”
砰!
傻柱只覺得腦袋裡有一根線斷了,整個人開始恍惚起來,他看到四周的景物,化爲線條飛速的旋轉,眼前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色彩。
下一秒,傻柱轟然倒地。
劉醫生大喊一聲:“快點,這人犯病了,快擡上車,送到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