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悅雖然氣慕容宥違背諾言,卻是沒有出來南國皇宮就去找他。
有人的選擇你不知道,你也註定猜測不了他的思想。
何況,她已經答應雪山老人,再也不去搶奪慕容悅所擁有的一切。
她在南國帝都的客棧住了幾天,然後買了一棟四合院,和青崖住了進去,至此,都沒有問過一句關於西國或者蘇年錦的事情。
過了半個月,這一天是小年,雖然沒有春節熱鬧,卻也是喜氣洋洋。
周圍兩邊都張燈結綵,甚至還有些小孩也從學堂放學回來,左右爬樹,時不時的過來看看摸摸,每次來總是會被慕容悅用果子給扔出去,到了後來,來的反而更多了……
這些只因慕容悅在院子裡移植了兩樹梅花,上面掛了不少的花花顏色的荷包。
青崖從未過問,上面掛是什麼,裡面寫的又是什麼,卻在某天夜裡偷偷的上去看了,每個荷包裡,都只放了一張一寸寬兩寸長的紙條,上面寫着娟秀有勁的字體,願蘇年錦安康。
這幾日又下起了雪,慕容悅抱着一個湯婆子坐在門外,望着雪花飛絮的落下,神情不由得再次的怔了。
青崖站在一側的廚房之內,只是看着,從不打擾她。
他知道她在猶豫,猶豫着要不要回西國,猶豫着要不要去找蘇年錦。
自從出了南國皇宮之後,沒有季亦淞折騰她,反倒是夜夜難眠,每個夜晚睡着的時候,總會醒來,夢見那些她曾拋棄的人。
這半個月,西國內亂斗的厲害,東國佔了十座城池之後優待百姓,也沒有得到百姓的至死反撲,反倒是安安穩穩的接收了,而之後竟然退兵了,彷彿是想要過一個好年般。
至於北國,佔了西國一座城池,讓北國百姓不亦樂乎,只是北國太子殿下的死還是讓北國臣民留下來不少的遺憾。
那一個讓他們恨,又讓他們懼的太子就這麼出乎意料的走了,竟然還有些不適應,仿若是好久都沒有聽到太子昏庸無能了。
而北國使民來這之後,季亦淞首先是晾了他一兩天,隨後帶去驗屍,北國太子乃是咬舌自盡的,這點是最有力證明他是自殺的。
一個棒子一個紅棗,以一座城池的代價將北國的使民攆了回去。
這個年前,季亦淞仿若也
是想過一個好年似的。
慕容悅怔怔的看着院子的漸漸堆積了一層白雪,突然看來一雙腳,她擡頭,便看見季亦淞英俊的臉旁上擰着眉頭,上前猛地將她拉了起來,不悅道:“地上涼,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也不怕垮了身體,你不是會醫術嗎?怎的這點常識都沒有?”
慕容悅拍了拍屁股,呵呵笑道:“那你把我的封印解開啊,解開了我就不怕涼了!”
“休想!”季亦淞眉頭皺的更深了,呵斥道。
見慕容悅沒有走,反而是在南國定居了下來,季亦淞時不時的領着流風來竄竄門。
他和慕容悅的關係似乎是近來一步,似乎也退了一步,有時曖昧不清,有時又經緯分明,讓人看不清楚。
慕容悅是沒有心思去和季亦淞周旋,而季亦淞似乎是挺滿意這一個現狀。
青崖走出去問流風,“吃了沒?”
“沒有。”流風搖頭,“準備在這裡吃。”
他們兩人剛開始還防備着,崩得緊緊的,如今卻是見面就是例行公事似的問這兩句。
青崖做的一手好菜,慕容悅在這裡過的日子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吃喝拉撒都不用管,吃包了,衣服便是請隔壁大嬸洗的。
從皇宮順了不少金銀財寶出來,日子過的也逍遙。
季亦淞拉着慕容悅進去暖閣,裡面總是燒着炭盆,但是慕容悅卻從不久待。
“下棋?”季亦淞隨口問道。
“不想下。”慕容悅搖頭。
“那你想做什麼?”
“什麼都不想做。”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都是季亦淞主動,慕容悅有心情就應一句,沒心情就沉默。
“容家姑娘。”門外傳來喊聲。
在這裡慕容悅改名姓容,一聽見聲音便走出去,一看是隔壁的大嬸,連忙開門將人請進來,“大嬸是有事嗎?”
“沒事沒事,過小年了嘛,看你這裡一點菸火氣都沒有,我就來給你送點東西。”大嬸羞赧的笑了笑,將落下來的頭髮別到耳後,把手中的籃子推到慕容悅的懷裡。
慕容悅一怔,低頭翻了翻,都是一些肉和肘子之內的,也有餃子,這些在這樣的人家裡,可都算高檔貨了,一般時候都是吃不起的,竟然給她送來這麼多。
“我們這些窮苦人家沒有什麼像樣的食盒,只能用籃子放板子給隔着,你快些吃,不然就冷了。”大嬸見到慕容悅低着頭不說話,以爲她是嫌棄,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
慕容悅擡頭看着大嬸,想要扯開一個笑容,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來。
這一下可把大嬸給嚇壞了,又是跺腳,又是從身上翻一塊乾淨的布,“容家姑娘你別哭啊,你要是覺得不好我拿回去,我知道你們吃的都是一些矜貴的東西,我下次再也不拿來了。”
季亦淞在內閣這個地方正巧是看着慕容悅和大嬸的側面,看着慕容悅的眼淚竟然有種心揪起來的感覺,她的心腸何嘗不硬,大婚當日刺殺沒有一絲餘地,卻能被這不到一兩銀子的東西給感動的眼淚掉下來。
他嘆了聲氣走出去,拿着手帕給慕容悅擦了擦,對着大嬸柔聲道:“大嬸別急,她這是感謝你呢,只不過太感動了,就控制不住的哭了,不是嫌棄你送的不好。”
“哎,容家大哥說笑了。”大嬸聽他的話也釋然了下來,連忙去哄慕容悅,突然擡起頭看見季亦淞驚了一驚,“容家姑爺長的很俊俏啊。”
季亦淞聽着她的話呆若木雞,還沒有反應過來,慕容悅抽泣了兩聲就要反駁,他卻立即道:“是啊,大嬸,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阿悅了。”
大嬸也是十分欣慰,笑道:“你們兩人肯定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吧?容家姑娘鬧彆扭出來了?按嬸子說啊,容家姑爺長的這般俊俏,對你又好,你還是早些回去,夫妻相處啊,講究的就是一個和字。”
“是是是,大嬸您說的真好。”季亦淞連忙應道,一張臉笑得跟開了花似的。
“大嬸……”慕容悅想要反駁,大嬸立即拉着她的手道:“女子這一輩子要的就是一個疼自己的相公,你啊,可別耍小性子……”
“我……”
“那我走了啊,家裡還有許多事忙呢,東西趁熱吃。”大嬸揮手。
“大嬸,我……”
“不用謝了容家姑娘,好好和姑爺相處……”
慕容悅一跺腳,看着大嬸飛快的跑出來自家院子,連忙喊道:“他不是……”
一出口就被季亦淞強行給捂住了嘴巴,只聽得斷斷續續的詞,“……我……相……相……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