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悅今日早早的就起來了,梳洗完便是入了廚房。
這宅子本就是平民百姓的,爲了不吸引人注意自然是不會請一個侍女的,偏偏這宅子裡唯一的女性伊然是不會下廚房的。
這幾日以來,吃的用的全是暗衛從外面買回來的,這一大早的,自然是不會有人進廚房的。
燒火洗鍋,再然後挎着一個籃子上了街。
逛了一圈,買了一筐菜,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享受着這冉冉升起的晨曦。
“架……架……”
馬蹄的噠噠聲傳來,在這繁忙的街上奔跑着,增添了一層樂音似的。
“讓路,讓路……”
慕容悅偏頭一看,眼睛眯了眯,不動聲色的退了開去。
黑衣黑騎,皇宮中的禁衛。
揚起的塵土又落了下去,街頭再次流動了起來,只是卻也傳來幾聲罵聲……
“現在的人啊,都是囂張慣了。”
“唉……這還是好的,再繁華一點的大城裡那才叫做一個囂張跋扈,根本就是不把人當人看!”
兩人十分感嘆着,慕容悅卻是愉悅的一笑……
終於是來了。
四合院中,慕容悅動手洗菜,做了四個小菜,熬了一鍋瘦肉粥。
廚房突然傳來聲響,慕容塗懶懶的走了進來,便看見一個身影,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可是身影卻更加的清晰了。
“阿悅?”他試着喊道。
慕容悅回頭淺淺一笑,添了一把柴火,溫柔道:“再等會,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此時慕容塗才聞得飯菜的香味飄來,偏頭一看,便看到桌上的那四個菜,色香味俱全。
他狐疑道:“阿悅,你竟然會做飯?”
“恩。”
她本來就會做飯,一直沒有顯露崢嶸,也沒有時間給她顯,如今有機會了,就想親手試一下,也免得手藝懈怠了。
慕容塗一直聽着慕容悅忙碌的身影,手中提着的水壺僵硬着身體,英俊的臉龐滿是不可置信。
好歹她也是一國公主好不?他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國公主會洗手做羹湯的。
慕容悅可是沒有看他,而是將注意力放在鍋裡。燒好了呈上來後,滿滿一大鍋的粥,她看着慕容塗道:“暗衛來了,也沒有時間多做花樣兒,只得做簡陋一點了。”
在一般王孫貴族裡所有餐飲來說,這確實是簡陋了。
可是在慕容塗的眼裡,卻是最豐富的一頓了。
至少在皇宮中,從來都不會爲了他特意早早的起來給他做一份早餐。
“沒有……沒有……”他搖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慕容悅將一個食盒放在桌上,將東西裝了進去,道:“端出去。”
慕容塗愣愣怔在那裡,還沒有回過神來。
慕容悅將手清洗乾淨,回過頭來又看見慕容塗沒有動,推了推他,嗔道:“哥哥,你快端出去啊,暗衛就要來了,不要到時候還沒有吃完還被破壞了。”
慕容塗一個機靈,問道:“暗衛來了?”
“恩,我在街上遇見禁衛了。暗衛現在應該也是到了。”
慕容悅走了出去,一身頸裝伴隨着長髮飛揚,挺是瀟灑。
陽光灑了下來,照耀在這個四合院中,像是燃起來希望,但是卻也是像灑了殘血一般。
內力一樣,充斥在整個院子中,將這個院子裡引起了一陣戰慄。
四合院的窗戶頓時全部開了出來,一道道身影飛來出來。
蘇年錦衣衫不整的飛了出來,全身蔓延的殺氣使得院子裡的人驚了一驚。
“阿悅?”慕容宥溫和道。
“你一個人?”蘇念錦也是挑了挑眉。
“待會就有人來了,都先起來吃早點吧。”慕容悅指了指餐廳,慕容塗神清氣爽的走了進去,手上提着兩個食盒。
蘇年錦挑了挑眉,問道:“你做的?”
“恩……”
慕容悅應的漫不經心,徑直走了進去。
在伊然,青姨,慕容宥,蘇年錦的目光下打開食盒,布桌,和慕容塗自由自在的吃了起來。
又是一陣聲音,院中的人再一次消息不見。
不過是一盞燈的時間,人就已經出現了餐桌上,像是餓了十來天的人似的狂吃。
一刻鐘,桌上便只剩下空空的盤子了。
慕容悅睨了衆人一眼,只見都是同一個動作,掏出了統一的白色帕子,優雅的拭去嘴角的殘屑。
突然的,慕容宥和蘇年錦同時一動,身形飛快的掠了出去。
“來了……”慕容悅淡淡道。
他們七日到,跑死三匹馬,他們竟然也是七日,那高高在上的帝王還真是心急啊。
“太子殿下,屬下王充,奉聖上之命迎接您回宮。”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雙手抱拳跪在院中。
慕容宥淡淡的注視着他,不說話也不笑,靜默了許久。
“屬下等人迎接太子回宮……”
蘇年錦嘆了一口氣,道:“你們都沒有看到我嗎?”
他站在屋頂上,白色的衣袍迎風自動,像是要隨風而去一般……
“錦世子……”王充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一瞬間,蘇年錦的聲音動了起來,下一刻便出現在王充的面前,修長而寬大的手慢慢的撫上他的脖子,輕輕的磨擦着。
王充駭然,手中的刀便是動了起來。
“你說,我現在要是動一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手快?”蘇年錦牽起一個殘忍的笑容,輕聲道。
“太子殿下,屬下等人是來迎接您回宮的!”王充沒有看蘇年錦,卻是將自己的刀給收了起來。
慕容宥輕聲一笑:“迎接本宮?”
“是。”王充高聲道。
慕容塗立在門口,嗤笑道:“一介禁衛軍統領也敢在堂堂太子面前動刀,不是應該罪該萬死麼?蘇年錦,你倒是動手啊。”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漫不經心,卻充斥着無盡的殺意。
慕容宥搖頭一笑,擺了擺手,道:“往日你胡攪蠻纏的時候,還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麼仁慈。”
蘇年錦手一動,“卡嚓”一聲,王充軟軟的倒了下
去。
“統領!”其餘的禁衛軍嘶聲喊道!
蘇年錦拍了拍手,道:“還不快出來,非得要我請你們出來嗎?”
在暗中的暗衛一愣,什麼時候這玩垮的錦世子武功竟然會這麼厲害?想着呼吸不自覺的露了一下。
蘇年錦的身形一動,便只聽得見兩聲慘叫,兩具屍體便是已經落了下來。
“太子殿下!”其餘禁衛朝着慕容宥喊道:“您當真便將您的兵都不當回事了嗎?”
他們之所以這麼喊,只是因爲慕容宥向來軟弱,從來不計較誰和他說了一些什麼,一點都沒有一國太子的威風。
只是,他今日雖然是一貫的溫和,卻是多了那麼一絲淡淡的殺氣飄逸在空中。
“你當真本宮是傻子嗎?”慕容宥淡淡道。
禁衛一愣,不懂太子殿下爲何這麼說。
暗處的暗衛們卻是心頭一驚,紛紛衝刺了出來,高聲喊道:“陛下有令,太子謀逆,活捉回宮,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這是暗衛首領的聲音,那個總是以高高在上的聲音嘲諷的他的暗衛首領。
禁衛一愣,不懂爲何一下子改了命令!
太子不是出使西國送公主出嫁了嗎?怎麼又會謀逆!再說,他本是太子,又有什麼需要謀逆的!
慕容宥輕笑一聲,道:“曹木,竟然是你來啊。”
“當然,斬了你這妖孽,自然是老夫親自來。”曹木踏出一步,嘴角不屑勾出一抹微笑,內力朝着慕容宥迸去。
“你這個老匹夫,本宮早就親手斬下你的頭顱,你既然給了本宮這個機會,本宮自然也會如你所願,將你留在這裡!”慕容宥凌厲的眼神掃過去,牽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肩膀一抖,不下於曹木的內力也是源源不絕的衝了過去。
兩者的內力撞擊在一起,讓周圍的人嚇了一跳,連忙飛身離開,沒有來得及離開的,紛紛的吐出一口鮮血。
曹木的臉色沉了沉,陰狠道:“沒想到還低估了你!”
慕容宥不置可否,他向來都不願意去炫耀某些東西。
蘇年錦專挑落單的暗衛下手,一招一個準,曹木餘光看了一眼,對着蘇年錦高聲問道:“蘇年錦,你是要造反了嗎?”
蘇年錦回眸一笑,撇了撇嘴:“本世子哪裡造反了?本世子這叫衷心護主,護住西國未來的儲君,反倒是曹公公你,假傳聖旨的吧?這天下誰都知道陛下疼愛太子之過,怎麼可能連給一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便將他格殺勿論?禁軍們你們相信嗎?”
禁衛軍立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們接到的命令便是來迎接太子回宮,順便加以護衛。
他們雖然知道暗衛也有人跟來,卻絕對不會想到是暗衛首領,畢竟陛下的安慰還是比太子殿下的安危重要許多的,並且陛下疼愛太子天下皆知,即便是在大臣中他那麼不中用,陛下也只是說,沒有人生來便是完美的,只要太子可學習,便永遠是太子!可是,如今這種情形,他們又該怎麼辦?幫助太子和暗衛作對?可若是真的呢?幫助暗衛,格殺太子?可若是暗衛當真謀反呢?他們豈不是要背上那同謀的罪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