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喪屍遊:活與善的邊緣】
一個滿帶嚴肅的表情,一直掛到程雷鏈把他們鬆綁。
整個過程,程雷鏈都一言不發,甚至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們。整個人冰冷到熊斬拓都感覺自己來到了陰冷的太平間。
“程……程雷鏈。”
“別煩我,死偵探。”程雷鏈沒好氣地替他把繩子解開——用令採芸手裡那把刀。他瞪了一眼熊斬拓,剛準備說什麼,忽然有一股力量似乎把他的話語拉扯進肚。
是心裡的某種思維?……
呸,我程雷鏈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明明想說卻選擇保持沉默?別想!尤其是面對熊斬拓這個傻.屌偵探,讓我憋着話?除非這貨先智商上超過我。
“哼,死偵探,是不是爲了不和我在一塊兒,然後故意被人抓來?”程雷鏈表面上極端冷漠,實際上他說完以後偷偷地瞥了一眼熊斬拓,發現這傢伙懵懵的樣子——也是蠻帥的嘛。
至於熊斬拓爲什麼懵,就是因爲程雷鏈的話。
什麼叫故意被人抓來?我有毛病麼?不過不想和你在一塊兒是真的。熊斬拓毫不猶豫地把想到的全都懟了回去,倒也差點懟了程雷鏈一個踉蹌——自然是因爲氣的,自己好心好意冒死來救他這個呆頭呆腦的偵探,結果他就這麼無情地懟自己。
“切,還不是你太弱了。作爲一個偵探,居然就這麼被抓了!”
程雷鏈只顧和熊斬拓說話,順便把令採芸解開,全然沒發現令採芸的臉色有點不對勁。
那綁匪給熊斬拓和令採芸兩個人灌過藥。給熊斬拓的只是普通的安眠藥——還被他趁其不備吐掉了;而令採芸灌下肚的液體,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哼哈哈,好!”
樓道里,一個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和男人強調自己心情舒爽的一句話,令三人再次警覺起來。
“糟糕,是綁匪回來了。”熊斬拓趕緊拿走身邊的繩子,“怎麼辦……”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程雷鏈,直到程雷鏈的樣子再次提醒他,這個人就是個逗比而已,靠不住……
“算了算了!”熊斬拓大手一揮,“大不了和他拼命!我們不是還有刀嗎?”
你……說什麼?
程雷鏈嚇得趕緊看了看熊斬拓的臉色,摸了摸對方的腦門。
“你沒病吧!拿着這把只能拿來切水果,連割繩子都困難的小破刀,去和一個拿着槍的人搏鬥?呼,這次可是你自己承認自己傻!笨蛋,待會兒躲起來就好,這倉庫箱子挺多的。待會兒就讓我一個人出去和他周旋。你倆給我藏好!”
程雷鏈的話裡順帶着命令了一下令採芸,順着話,他也看了令採芸一秒……
只是一秒而已,就讓程雷鏈徹底愣在原地!令採芸的臉色紅潤,血液流遍她的面頰,泛着通紅。
“這是什麼情況?”程雷鏈強忍住問出來的慾望,一個眼神鎖定熊斬拓,準備朝他要一個解釋。
“你妹妹是不是被灌了什麼藥了?這臉色感覺可不對……糟糕,他就在外面了。”程雷鏈一下子壓低了聲線,指着倉庫裡一大堆紙箱子,打着手勢。
手勢的意思大概是:你趕緊把你妹妹藏到箱子後面去,其他的交給我!
熊斬拓盯着程雷鏈看了幾秒,眼神裡流淌着極難捕捉的信任。
其實熊斬拓就是這麼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明明很相信程雷鏈的判斷,也相信對方的智慧,只是自己心裡那種不爽引起的偏見,把他自己都給騙到了。
準確點說,這不是偏見,而恰恰是因愛生恨?
熊斬拓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程雷鏈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他才痛叫着反應過來。他的叫聲引得站在門外的綁匪立馬警覺。
“快藏好,交給我來。”程雷鏈努力把聲音壓到最低,甚至都啞了嗓子。語氣裡的迫切,他自己都能感受到。爲了這個偵探,鋌而走險這一次……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不過至少這個死偵探能活下去。
切,雖然不知道他活下去有什麼用。
程雷鏈堅定地,握緊從令採芸那裡接過的刀。雖然這把刀是他口中那把連繩子都割不利落的水果刀,不過也總比赤手空拳要好。
對方是個持槍的,而且應該已經注意到這裡的異變,最多兩秒,他就應該推門進來了吧……
程雷鏈瞟了一眼被自己進來時關上的大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身後一隻動彈的紙箱子——熊斬拓拽着令採芸,乖乖地藏在了那後面。
盯着那隻握刀的——發抖的手,程雷鏈很瞭解自己的心理情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不過比害怕更多的,是緊張。畢竟這一招能不能成功,還得看譚悅川……
吱呀——
容不得他繼續思考下去了,倉庫大門慘叫一聲被人踹開,戴着黑色口罩的綁匪拽着譚悅川,開門就看見站在原地握刀的程雷鏈,一下子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
“你是誰!”綁匪警惕地發現倉庫裡,自己綁架的兩個人不見了,只留下地上被割破的繩子,和一個不認識的小子。
他馬上意識到,是這個小子用手裡那把水果刀,把他們救了。
其中還包括了自己灌了給春藥的令採芸……
“媽.的,本來還想大幹一場的!”綁匪一把將譚悅川暴力地推進倉庫,兩臂擡槍瞄準程雷鏈的前胸,憤怒道:“結果他們都被你救走了?!”
“不不不,話可不能這麼說。”
程雷鏈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即使槍口對準了他的胸膛,即使隨時都有可能飛出一顆子彈擊穿他,他都能作出那平時做過一萬次的不屑表情,裝作看淡生死道“割掉繩子的是我沒錯,不過呢,真正給我這個機會的——是你剛抓回來的譚悅川哦。”
“什麼?”
綁匪心裡暗暗吃驚,對方居然根本不懼怕自己手裡的槍——莫非他能看得出來,我手裡的槍,也是高仿的假貨?
不過他不能把慌張表現出來……這樣做只會自亂陣腳從而被他找到破綻!
我以後,可是要佔領整座商場的!這把槍,也會被所有抓來的人,認定是最危險的東西!我不能穿幫……就因爲眼前這個紫頭髮的非主流,哼!
程雷鏈那邊,同樣不好受。別看他一副真的看淡生死的模樣,實際上他現在心裡早就沒什麼防線可言了——他額頭上被頭髮擋住的、沒人注意到的死角,落着一顆冷汗。
那是他最真實的心理反應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