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女和巫師慕容溫存了一陣,回到了她現在所住的棚子。
外部落人數衆多,這些棚子根本不夠住,可堯女因爲巫師慕容的關係,還是被分配到一處較破落的棚子,即便如此,她也趾高氣昂,完全是因爲她呢,否則,他們還不都在露天風吹日曬着?
棚子中,蒼老的咖薩躺在火炕上面,身子下面的溫度讓他懷念已久,從未想過這輩子還有再次躺上火炕的機會。他的頭髮已經完全白了,臉上的皺褶已經多的數不清,渾濁的雙眼看着棚頂,就算是堯女進了門,也沒能眨一下。
他的身旁,是一個乖巧得讓人心疼的小男孩,安靜的坐在那裡,沒有人陪他玩兒,也沒有任何能玩兒的玩具。見到堯女回來,小男孩甚至往咖薩的身邊躲了躲。
“你去哪兒了?”呼拉從竈前擡起頭,面無表情的問着堯女。
堯女掃了眼臉上也已經爬了幾條皺紋的呼拉,不屑的哼了一聲,心中暗罵,沒用的東西,這麼快就老了。她不理呼啦,走到火炕前面,抓住一直後退的小男孩:“堯堯,來,阿母抱抱!”堯女抱住堯堯,在他臉蛋上親了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我和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呼拉不高興的走過來,看着堯堯祈求的眼神,他身手想要抱回他。只是堯女身子機敏的一動,就躲過了呼拉的手。”我不過是出去走走!”
“是麼?棲早去找你了,你沒看到?”
“沒看到,她找我幹嘛?”提起棲早,堯女氣就不打一處來,曾經很要好的朋友,如今也變得經常吵架,甚至爲了一些東西大打出手。只不過,現在的堯女很是兇猛,棲早不會是她的對手。
“棲早說,你一定是去找巫師慕容了,她也要見見巫師!”
“什麼?這個賤女人也去找巫師了?”堯女一下子炸了毛,把堯堯往火炕上面一丟,就匆匆出了棚子。她可不想讓棲早太接近巫師慕容,別搶了她在巫師慕容面前的位置纔好。
只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敗興而歸的棲早。堯女火急火燎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原位。“喲,棲早,呼拉說你去找巫師慕容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棲早黑了一張臉,因爲連番的日曬雨淋,這些日子過的完全不如以前在坎內部落山洞的日子。她後悔極了,早知道就跟着莫憶兒他們離開。“哼,要你管!”
“我偏要管,棲早我告訴你,你別想打巫師慕容的主意。”
“你就打得,爲什麼我打不得?”
“呸,你也不看看你的臉,長得這麼醜,巫師慕容怎麼肯要你!”堯女毒舌得往曾經的好姐妹心上撒鹽,邊說,還邊摸着自己滑嫩嫩的臉。
“啊……堯女,你該死!要不是巫師慕容,你這臉必定比我的還醜,你有什麼資格笑我?”
“可我現在比擬好看,棲早,你就別白費力氣了,巫師慕容是不會讓你變得和我一樣漂亮的!”堯女洋洋得意,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投奔了巫師慕容。
棲早氣急,衝堯女撲了過來,她經常和堯女打架。可每一次都被打,但每一次都被堯女給氣的忍不住動手。從古至今,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都不會喜歡有人說她醜,更何況,堯女還把她變漂亮的路給堵住了,若不是堯女,巫師慕容一定會幫她的吧?
這一次,無疑棲早有一次捱了打,皮膚粗糙、黝黑的臉被堯女再生的手指給抓破,血痕一道道的,尤爲恐怖。
堯女笑呵呵的回了棚子,棲早卻哭着跑到祭臺那邊去了。
夜,漸漸的黑了下來,堯女趴在祭臺後面的一塊大石頭上嚶嚶哭泣,恨神靈待她不公,同時也祈求神靈,讓她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一點兒。
只是,這大晚上的發出這種哭聲,着實是讓人害怕。偶爾一個人路過祭臺附近,被這聲音嚇得尖叫起來。然而堯女哭得正是傷心時,管得他人經不經嚇?
那人尖叫着跑走,驚動了不少人,巧逢距離巫師慕容的棚子不遠。
巫師慕容剛剛吃了東西閉目養神,這尖叫聲讓他嚇了一跳,對身邊侍奉的人說:“去看看是誰鬼叫,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就讓他自己去接受懲罰。”
“是!”
很快,剛剛尖叫的人被帶了回來。一下子跪在巫師慕容前面:“巫師慕容,我錯了,我不是故意驚擾到你的。只是祭臺那邊有哭聲,嚇死我了。”
這人連忙求饒,生怕巫師慕容一個不高興,就對他加以懲罰。
“祭臺那邊發出的聲音?”巫師慕容身子一下子坐直,雙手不自覺的握起拳頭。
“是的!”
“巫師慕容,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會不會是神靈有什麼啓示?”其他人連忙附和,生怕錯過了神靈的任何指示。
“這個時候,神靈不會有什麼指示的。”巫師慕容說這話的時候,底氣頗有不足。
下面跪着的人驚恐的看向巫師慕容:“巫師慕容,你去看看吧!若不是神靈有指示,爲什麼會發出聲音呢!”
“也許是誰在那邊也說不定!”
“天這麼黑了,怎麼可能有人去那裡?”有人發出了質疑,讓巫師慕容黑了臉色。森寒的目光直掃過去,讓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不過,這話已經說出來,棚子中的幾個人都聽到了。巫師慕容總不能讓他自己把話再吞回去吧?他神色陰沉的很,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頗有騎虎難下的感覺。
按理說,身爲巫師的人來到了祭臺附近,應該第一時間去祭拜。
可巫師慕容用身體受傷的理由拖了許久,就是不想去。已經有許多族人在議論紛紛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今兒不去看看,明日說不定還會有什麼話傳出來。
思前想後,巫師慕容終於決定前去祭臺邊看一看了。他想着,只要在附近走一走就好,不爬上祭臺,應該就沒有問題的。
於是,在親信的攙扶之下,一行人往祭臺去了。
忽明忽亮的火把更顯詭異,讓巫師慕容心裡發毛。他抓緊攙扶着他的人的手,硬着頭皮一步一步往前走。速度慢得讓人頻頻側目,可衆人都知道巫師慕容是個不好相與的,加上現在他的臉色很難看,便沒有任何人幹發出聲音。只陪着巫師慕容慢慢的走着,原本幾分鐘就能走到的祭臺,他們硬是走了二十分鐘纔到。
即便如此,巫師慕容在聽到那時強時弱的哭聲之後,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但巫師慕容表面還算是鎮定,說白了,就是爲人比較會裝13。穩定了一下心神,仔細的聽去。
“咦?似乎是人聲!”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唉,真的是人哭的聲音誒!”
“似乎還是個女人!”
這下,巫師慕容的膽怯褪去不少。“我就說不會是神靈的啓示,我們找一找,到底是誰在這裡哭。”哼,等找到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巫師慕容在心裡咒罵,眼睛已經四處看去。
最終,他們找到了已經哭得軟成一團的棲早。
巫師慕容怒喝一聲:“是誰在這裡哭?這是祭臺,也不怕驚擾到了神靈。”
棲早哭聲頓時因爲這句話停了下來,擡頭看向說話之人,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她沒想過會不會驚擾到神靈,更沒想到的是巫師慕容會忽然出現。她此刻的眼中只有巫師慕容,其他人全都當作了空氣。“啊,巫師慕容,是你,巫師慕容!”
“是我!”對於棲早見到自己瘋狂的神情,巫師慕容還是很受用的。他搞出這麼多的事情,無非是想要稱霸一方,得到所有人的景仰。此刻棲早對她這般癡狂,正中他的心思。“你爲什麼在這裡哭?”
“我……”棲早的眼淚已經止住,但黝黑的面孔卻是紅了起來,她看不到巫師慕容獸皮下的一張臉,只覺得這樣的巫師尤爲神秘。在以前,她從未想過會去勾弓1巫師,是堯女的容顏讓她無法抑制這種想法的滋生,她我了好幾聲,纔想到應對之詞:“巫師慕容,我是堯女的好姐妹棲早。之前聽說她在這裡遇到了你,便也想過來尋你。”
“那你怎麼又哭了呢?”
“我來晚了,沒見到巫師慕容你,所以很傷心!”棲早說得含情脈脈,嬌怯萬分。
身邊有幾個男人聞言笑了起來,同時又有點兒嫉妒,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崇拜巫師慕容。
巫師慕容聽着這話,看着周圍男人的神色,心情便好了起來。因不想在祭臺繼續待下去,就道:“你是找我有事兒?到我的棚子裡面來吧!夜了,風涼!”
然而,這句話讓棲早心中升騰起萬般的希望,巫師慕容肯帶她去棚子呢,這是連堯女都沒有過的待遇。巫師的棚子可不是他們這些人隨便就能進去的,否則之前堯女也不會特意來這邊與巫師慕容‘巧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