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幾個人,神情各異。江鴻宜聽到現在,整個人都已經呆掉了。他怔怔的看着高顥天,幾乎不敢相信,就憑着他的推測,他能推斷出這麼多東西來。
“阿七?”
江妍有些出神的叫了一聲。這會都顧不上自己的身世了。她怔怔的看着柴柒,一直知道柴柒對她特別緊張,甚至不許她跟其它人多接觸。
她一直以爲是因爲柴柒奉了父親的命來監視她,所以對她多有限制。卻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是這個原因。
柴柒閉着眼睛,沒有去看江妍的臉。
內心最隱秘的心思,被這樣攤在了陽光之下。他從來沒有想過,跟江妍會有結果。
他甚至覺得連愛上江妍都是一個不被允許的存在。現在,卻被高顥天就這樣揭露了出來。
他側過臉不去看她,不敢去看。可是很快的,他又忍不住往江妍的方向看去。
她也在看他,目光震驚,詫異,卻唯獨沒有噁心跟嫌惡。
他似乎是鬆了口氣,他的喉結動了動,轉身看向高顥天。
“你放了她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只要你放了她。”
江妍的嘴脣動了動,看向柴柒的目光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我不要你放。”江妍突然開口:“冤有頭,債有主,害你的是我們江家人,你找我們就是了。我們不需要你放。你把他放了。”
“嘖。真看不出來。”高顥天看着江妍:“你倒是有點情意。不過,可惜了。你也說冤有頭債有主,他雖然不主謀,可卻是主謀的人,算起來,也是冤家對頭之一。”
江妍臉色發白,她看着高顥天,心裡一片絕望:“你想怎麼樣?難道你想把我們三個都殺了?”
“放心吧。等你把我想知道的說完了,我自然就會放了她。”高顥天臉上帶笑:“畢竟,我可不想真的殺人害命。”
他說話的時候,轉過去看着柴柒。
“說吧,那人是誰?”
剛纔還說要把一切都交代的柴柒,這會嘴卻緊得跟蚌殼一樣了。
“你不說,我們就耗着。橫豎,你受過訓練,大抵是不怕,能熬得過去的。可是她呢?”
高顥天努了努嘴:“你確定,她也熬得過嗎?”
“你放了她。”柴柒一下子又急了:“我說了。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只要你放了她。”
“阿七?”
“柴柒?”
江妍跟江鴻宜,同時開口。
高顥天不爲所動,轉向柴柒,他那微微上揚的眼角,帶着幾分森冷的威脅。
“說吧。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我,我確實不是江興懷的人。我是 z 先生的人。”
“z 先生?”
“對。”柴柒點頭:“十二年前,我被送到了體校。事實上,卻是 z先生藉着送去體校的名義,送到了一個特殊訓練所。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江興懷雖然收養了我,可是我的老闆另有其人。”
“所以 z 先生到底是誰?你不打算說嗎?”只是說一個 z 先生,可是不能讓他滿意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高顥天笑了,笑意沒有到達眼底:“所以你現在是不在乎江妍的死活了?”
“不是。”柴柒急了,他看着高顥天,神情難看:“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說 z 先生送你去特殊訓練所?可是你卻不知道他是誰?你以爲,我會信?”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見過他。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
柴柒搖了搖頭:“他每次見我,都戴着面具。而且,他的聲音也做過了變聲處理。我根本認不出他是誰。”
高顥天沒有說話,他盯着柴柒的臉,似乎是在衡量他話裡的真實性。
“我真的都說了。”
柴柒看着高顥天,又看看江妍,最後閉了閉眼睛。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後來,他讓我回到江興懷身邊。我以爲他是想讓我監視江興懷。那個時候我大概已經知道了,江興懷每天在做的事。可是z 先生卻說,讓我保護江妍。”
“我最初也不明白她爲什麼這樣安排。直到那次,江妍在京市跳樓,差點就死了。z 先生很不高興,斥責我辦事不利。我才察覺出一些不同尋常來。”
當時柴柒覺得 z 先生對江妍太過關注了,如果只是擔心江興懷背叛,根本沒必要這樣。
他想不通,總覺得 z先生太關心江妍了。最初還以爲他對江妍有那種想法,後來才發現的。
“事實上,z 先生並沒有承認他是江妍的什麼人。而是太太,有一次江興懷又去了塔克裡。那次小姐跟卓市長的兒子去約會,結果因爲意見不合,很早就回來了。我送江妍回房間後,路過了太太的房間。太太那天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喝了些酒。
她在房間裡說醉話。罵江興懷,罵完了又覺得很爽。說她給江興懷戴了綠帽子,說江興懷把別人的孩子當成個寶。
我也是那個時候纔開始有所猜測。後來,我悄悄給江興懷跟江妍做了個親子鑑定。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可是那次,也惹怒了 z 先生。他被 z 先生派人狠狠教訓了一頓。說她自作主張。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事實上,你與其問我,不如去問太太。她既然做了那樣的事,她纔是最清楚,那個男人是誰。”
高顥天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bǐ shǒu的動作已經停下來了。
柴柒看着還被綁着的江妍,只覺得無比的心疼:“高顥天,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你放了她吧。”
高顥天看着他的臉色,從他的神情推測,他並沒有說謊。也就是說,現在要知道誰是那個 z 先生,就要去問高羽?
“我真的都說了。”柴柒怕他不信:“沒有騙你。你放了江妍吧。”
高顥天盯着他的臉半晌,最後站了起來。走到了江妍面前。
他手上的bǐ shǒu還閃着寒光,江妍嚇得不輕。高顥天拿着bǐ shǒu往她手背的繩子揮去。
同一時間,包廂的門被人撞了開來。
已經是緊趕慢趕,到了寧市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追查高顥天下落的穆影笙,一進來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