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會以爲,這就是結束了吧?”
方淮的話。讓其它人一起看着他。沒有人想理會他,可是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還真是太天真啊。”
方淮盾着眼前這些人,那個語氣中隱含的嘲諷讓所有的人聽了都非常的不舒服。
沒有人理會他,也不會想有人理會他,不過他自說自話,似乎完全不介意他們的不理。
“若是我沒猜錯,卡特這會應該是帶着人去收我的地盤了吧?”
卡特是緬國軍方的一個將軍,方淮說這個話時,突然就笑了。
“你們猜,他收了我的地盤,真就那麼順利?”
穆影笙冷冷的看着方淮,她清楚,這個時候有任何反應,任何表現,都不過是讓方淮更得意而已。
而她沒打算做那個讓方淮更得意的人。
沒有人理會方淮,方淮也不惱。臉上的笑收斂了幾分。
“卡特自然是不會來救我的。不過,另一個就難說了。他們收了我的錢。答應了要保證我的平安。現在卻把我交給你們,言而無信。以後也別想在國內好好的呆着了。”
沒說另一個是誰,但是厲衍卻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突然轉過身,看了眼厲衍:“身手不錯,能問下你的名字嗎?”
厲衍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想跟他說話。
“我們來打個賭。”方淮突然就又笑了:“我賭,他們會要求讓你們把我送回緬國進行審判。你們知道,如果我真的被送回緬國審判,表示什麼嗎?”
穆影笙此時終於有了幾分情緒,她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以方淮的狡猾,真讓他回了國,只怕是放虎歸山。更何況,緬國的軍方未必會處置他。
她忍不住就看向了厲衍,厲衍給了她一記眼神。那記眼神裡盡是安撫。
他們現在還在緬國的地盤上,有些事情,不適合說。
直升機就要飛過裡共山了。飛機前面的的駕駛員突然轉過身來看着厲衍。
“厲隊,上面呼叫。”
“頭兒?”冉爲有些擔心的看向厲衍。
厲衍起身去前面,耳機裡面傳來另一頭的聲音。
他聽着那個指令,眉心緊緊的擰起。穆影笙大概知道有事,起身走到他身後。
“怎麼了?”
厲衍掛斷通訊,轉身看向穆影笙,他的眸光略冷:“上面說,緬國的哈圖向上面提出交涉,讓我們放人。”
卡特是之前同意他們來這邊抓人的人,而哈圖則是那個跟卡特一直不合的人。
穆影笙的眉心微蹙:“什麼意思?讓我們放人?上面同意了?”
“沒有。”厲衍搖頭,現在緬國兩方的勢力正是爭得厲害的時候。一方就是卡特,一方就是哈圖。
哈圖一直跟卡特不合,卡特這次同意他們來抓人,而且在他們抓走方淮之後,可以直接的接管方淮的地盤。
這對哈圖來說不是好事,不過現在他們本身膠着,如果後期讓哈圖更進一步,就難說了。
“上面讓我們小心一些。”
要知道,直升機現在還在裡共山,還沒回國。
穆影笙深吸口氣,她握了握厲衍的手:“所以,應該沒有問題是吧?”
“暫時沒有。”
兩個人回到原來的位置時,方淮眼中帶笑:“救我的人,應該跟你們聯繫了吧?你們真的是太天真了。真的以爲,他們會放任你們抓走我?”
“天真不天真,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卻是清楚的。”厲衍定定的看着方淮,深邃的眸子犀利而堅定:“就是我們從來不會向壞人妥協。”
“哈哈哈哈。有意思。”方淮笑了,他舉了舉自己被手銬銬住的手:“那我就等着了,看看你們,可以關我多久。”
“關一輩子。”穆影笙冷冷的看着他:“關到你老,關到你死。”
“有意思。真有意思。”方淮看着兩個人:“你們兩個,我記住了。”
穆影笙不理會方淮,要不是規定不允許,她毫不懷疑自己會揍方淮一頓。
厲衍去前面吩咐了一句,直升機開始加速。
黎明到來之前,他們直接就停在了昆市軍區。
這是厲衍的意思,他不想再多一分機會讓方淮有機會逃脫。
押着他下機的一瞬間,方淮看了眼眼前的環境:“相信我,我不會在這裡呆很久的。”
厲衍看着方淮,神情絲毫不爲所動:“你也相信我。我們還從來沒有向壞人妥協的先例。”
方淮抓住了,雷鳴帶回來了。
軍區爲雷鳴舉辦了追悼會也是表彰大會,追立一等功。穆影笙知道這些是雷鳴應該得的,可是也知道,不管再怎麼追認,雷鳴,都回不來了。
“厲衍,我想送雷鳴回家。”
穆影笙追悼會後看着厲衍,雷鳴的老家在東省。她指的回家,是回雷鳴的老家。
她想親自去一趟,把雷鳴送回家。
厲衍蹙眉,眼前他們並沒有別的安排,送雷鳴回家倒不是不可以。
“好。我們一起送雷鳴回家。”
這件事,其實並不需要所有的隊員一起去。可是沒有一個人退出。
一行人帶着雷鳴的骨灰,直接坐飛機去的東省。穆影笙沒有專門給雷鳴要一個位置。
從昆市出發,她就一直抱着那個骨灰盒,沒有假手他人。
十二月,東省已經進入極冷的寒冬。下過了第一場雪。室外的溫度是零下十度。
穆影笙下飛機的時候,沒有去緊外面的外套,而是低頭看了眼那個骨灰盒。
“雷鳴,我們帶你回家了。”
她眼睛有些澀,雷鳴家就在省會城市下面的一個市裡。
到了雷鳴家,雷鳴的父母已經在那裡等着了。兩位老人在看到雷鳴骨灰盒的那一瞬間就受不住了,雷鳴的媽媽腳一軟,就要倒下去,被身邊的人扶住了。
穆影笙很難受。是她沒有保護好雷鳴。
她也是打算來的時候才知道,雷鳴是家裡的獨子。這個認知,讓她越發的難受了。
“阿姨——”
雷鳴的媽媽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除了雷鳴的父母,他家的親戚都來了。所有人都面有痛色。
穆影笙看着他們,突然就覺得所有安慰的語言,此時都是蒼白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