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程彩霞是大學同窗兼好友,深知程彩霞的爲人,她相信程彩霞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但現在沒有人能幫她洗清,如果她與這個叫安哥的董事長當真是朋友的話,那麼當他看到程彩霞的名字知道她在這後,一定會有所反應,到時身爲董事長的他自然就可以幫她洗清了。於是,當路經理毫不知情地將帳本拿到王文安的辦公室後,曉丹就翹首以待,期盼着王文安看到程彩霞的名字後會有所反應。
果然,當王文安打開帳本,看到上面娟秀而熟悉的字跡時,驚呆住了,再看下面,赫然寫着“程彩霞”的名字,震驚過後,他騰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衝外面。曉丹終於盼來了她期待已久的反應,當王文安突然打開門衝出來時,所有人都驚住了,曉丹亦沒想到王文安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不禁在心裡暗喜起來。大家都驚訝地看着王文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王文安快速掃了一遍屋內後,拿起手中的帳本問道:“這個帳目是誰做的?”沒有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敢開口,只有曉丹一個人清楚,她立即站起來大聲道:“是程彩霞做的。”王文安道:“她人呢?”曉丹道:“走了。”王文安道:“什麼時候走的?”曉丹道:“剛走,應該還追得上。”王文安丟下帳本,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此時程彩霞走着剛轉過兩道彎,王文安來到外面,立即鑽進了自己剛開來的汽車,發動起來追。可他不知道程彩霞究竟是朝哪個方向走的,一時追錯了方向,等他追過幾段發現追錯掉頭時,又因急着避人撞上了牆,頭擦破了皮,車子也再發動不了了,無奈,他只得懊惱地返回了公司。回到公司,見他們一個個都看着愣着,他頓時道:“你們都站在這裡幹什麼,全部出去找,一定要給我把她找回來!”他們一齊反應過來,連忙跑了出去,滿大街去尋找。
王典隨後知道了,見王文安一副失魂落魄異常擔心的樣子,勸慰道:“你放心,安哥,只要她在上海,就一定能找到。”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自己手上黑白兩道的弟兄遍及上海的大街小巷,他們都出動去找,一定能找到。於是連忙讓王典吩咐下去,王典答應着立即去了。黑白兩道的弟兄隨即出動了,上至旅館飯店,下至街頭巷尾,都在尋找一個叫程彩霞的姑娘,只可惜想到時已近黃昏了,他們出動不片刻天就黑了,時間太短,從下面傳來消息,他們都沒有找到。雖然王典安慰王文安,相信明天一定能找到,但王文安得知後心裡還是十分失落,此時他心裡異常牽掛、擔心程彩霞。
晚上回去的時候,王文安的心情依舊很低落,臉上掩飾不住落寞,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正是彩霞嗎?他驚喜地叫喊着追趕了上去,就在他毫無防備地接近她時,她突地回過身來,冷不防刺了他一刀。王文安這纔看清,原來是個冒牌的女殺手,立即擡起一腳將她踹飛了,與此同時,四周突地現出大批殺手,一齊圍攻了上來。不用說,定是杜少華得知他找人心切,遂精心設計了這場陰謀暗算。王文安腹部受傷,又面對這些窮兇極惡直要取他性命的殺手,只得豁出去與他們拼了。幸得他功夫了得,一陣
激烈廝殺過後,總算全部解決了這些殺手,逃過了一劫,但他自己也精疲力竭,腹部的傷口牽扯動使得他更疼了,臉色慘白,傷口血流不止。但他不能停留在這裡,萬一他們再來人他就必死無疑了,他捂着傷處強忍着一步步向前走去。
此時,程彩霞出來買了吃了正往回走,兩人不期而遇。雖然王文安痛苦地半蹲着身子,但程彩霞看着還是認了出來,她試着叫了一聲:“文安。”王文安循聲擡起了頭來,兩人目光一對視,驚喜得同時叫了出來,繼而互朝對方跑來。程彩霞見王文安行動不便,急忙跑到他身邊一看,這才知他受了傷,腹部血流不止,她緊張地連忙攙扶着王文安向醫院去。來到醫院,醫生給王文安傷口作了處理,由於程彩霞再交不起錢,王文安也認爲此地不安全,程彩霞遂將他帶回去調養。
程彩霞出門叫了一輛人力車,將王文安徑直拉回了她和妹妹的住處。王文安失血過多,開始幾天都處於昏迷,直到第四天的時候,才漸漸醒來。此時程彩霞身上的錢已用完,再無分文,不算每日的藥錢,連吃飯也成了問題,不得已,她只得去找鬍子昭和呂沛幫忙。鬍子昭和呂沛是她們姐妹倆來連叔這裡賣包子後認識的,他們倆都是這碼頭上搬貨的苦力。當時她們姐妹來後,碼頭上有一些小混混見她們姐妹長得漂亮,心生邪念來調戲,結果都被他們倆給打走了,因此相識。後來正是由於他們兩人的保護,她們姐妹才得以在這碼頭上無事,因此程彩霞對他們很是感激。
鬍子昭和呂沛也非一般人物,鬍子昭一身功夫了得,但性格卻異常孤僻,不合人羣,爲人行事也一向獨來獨往,幾乎沒有朋友,因此道上的人送其綽號“母狼”;呂沛也身懷一身本領,但他心胸狹隘,說話也從不拐彎抹角,直來直去,常易得罪人,所以也乾脆來這碼頭上做起了苦力的活。巧的是,他們倆竟不約而同地喜歡上了程彩霞,每日都在這碼頭上守着她,只要她一有什麼困難,他們倆都會及時來給予幫助解決。如今程彩霞已到這步田地,只得去找他們求助了。
當程彩霞找到他們倆說明來意後,一向樂於主動的呂沛這回卻顯得有些冷淡,還是那直來直去的招牌風格:“是爲救你屋裡的那個男人吧?”程彩霞一怔,再看鬍子昭,正用探詢的目光看她,原來他們都已知道了,遂點了點頭。呂沛道:“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你爲什麼要救他?”程彩霞也不想隱瞞,如實相告道:“他是我未婚夫。”他們兩人聽後眼神明顯一暗,臉上都掩飾不住落寞。呂沛心胸狹隘,表現更爲明顯,不無醋意地冷笑諷刺道:“他還算是個男人嗎?受了傷花光你的錢不說,還要你一個女人四處想辦法借錢給他醫治。如果是你病了要錢醫治,要多少我呂沛都會想辦法拿來,但是救他,我哪怕有再多的錢也不會給,我希望他死!”說完,起身走了。
呂沛的話深深傷了程彩霞,不是萬不得已沒有辦法,她也不會向他們開口,她也只是向他們借,日後有了錢還是還給他們,呂沛心胸太過狹隘了。鬍子昭性格雖孤僻,但心胸卻不似呂沛那般狹隘,他將自己身上僅有的錢都拿了出來,悄然放在了自己坐的地上,默默起身離去了。程彩霞看着他離去的身影,眼裡噙滿了感激的淚水。有了這些錢,程彩霞又可以撐一段日子,她先買了一些米,再給王文安買了一些藥,接着就所剩無幾了,這還僅剩的一點錢她儘量節儉着用,能不花的堅決不花,每日除了保證王文安的營養外,她們姐妹經常是一碗
白稀飯。
由於營養不足和過度操勞,程彩霞一日比一日消瘦,王文安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真希望自己一下子好起來,這樣就不用她再操勞照顧自己了,他只得將這份情銘記在心裡,日後加倍補償她。這晚,程彩霞給王文安端來飯菜喂他吃過了,起身進了廚房,王文安剛躺下,就聽到她妹妹彩虹在廚房道:“姐,沒米了。”隨後聽到程彩霞示意妹妹小聲的“噓——”聲,聽到這裡,王文安心裡一咯噔,想到彩霞愈來愈消瘦,他悄悄下了牀,輕聲向廚房走去。來到廚房門前向裡一看,見她們姐妹就一碗白稀飯在吃。王文安的雙眼立即模糊了,兩行熱淚止不住往下流,他終於明白她爲什麼每次都偷偷躲到廚房來吃了,爲什麼她越來越消瘦,再想起之前在梅花村害病她照顧自己的情景,他覺得他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次日一早,王文安就被程彩虹的驚叫聲驚醒了,原來,程彩霞早上起來做事時突然暈倒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王文安再也顧不上自己還未痊癒的傷,一個翻身從牀上下了牀,直奔廚房。他早有預感,她一定會出事,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時該輪到他救她了。衝到廚房,王文安一把抱起地上的彩霞,出門直奔醫院,程彩虹連忙在後跟了來。程彩霞被送到醫院立即送進了急救室,王文安和程彩虹被隔在了門外。
在門外等待的時候,程彩虹愁容滿面,顯得焦慮不安,憂心萬分,王文安知道,她一是擔心姐姐的病情,二是憂心錢的問題。想到這,王文安走過去對她道:“你先在這裡守着,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說完,轉身去了。王文安出到外面只打了一個電話,就又折了回來,程彩虹猜到王文安出去定是想辦法弄錢救姐姐了,可沒想到他回來得如此快。就在她疑惑不解時,一幫人踏着急促的步子來了,正是王典一行人,緊接着,醫院院長也趕到了,王文安對院長吩咐道:“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院長連連點頭,親自下去吩咐了。程彩虹看到這,雖依舊大惑不解,但知道姐姐這下有救了。
急救室的醫生很快出來了,程彩霞並無大礙,只是操勞過度,營養不良,一時氣血不足才暈倒,好好休息調養一陣就沒事了。聽完醫生的話,王文安眼裡噙滿了淚水,自他昨晚看到那一幕後,他就已知了,她都是爲了自己才病倒的。他含淚推開了病房的門,程彩霞正躺在病牀上昏睡着,一旁輸着液,他輕聲走了進去,來到她牀前靜靜坐了下來。看着她那熟悉憔悴的臉,心疼地撫摸着她額前的秀髮,王文安的眼淚止不住地流,繼而泣不成聲。她爲自己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要一輩子才能回報得完。儘管他自己身上的傷還未痊癒,但在程彩霞昏迷這段時間,他一直守候在她身旁寸步不離地悉心照顧着她,直到她醒來。
當程彩霞睜開眼晴看到王文安守候在牀前時,眼裡頓時來了淚,她知道,他自己身上的傷還未痊癒,沒有什麼比看到這一幕更令人溫馨感動的了。兩人相擁着一陣哭泣後,程彩霞忽然提出要回家,王文安明白,她是怕花錢,認爲自己現在已經沒事了,在家裡休息也一樣,知道她的想法後,王文安將自己的身份如實告訴了她。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了,在王文安的執意要求下,程彩霞繼續留在醫院調養,王文安也順便將自己身上那點傷養好。他讓醫院在程彩霞牀邊又安放了一張牀,這樣兩人就可以在一起調養了,閒時說說話聊聊天,不感覺寂寞,最重要的是兩人在一起心情舒暢,好得也快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