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有鬼?不會不會,世上沒有鬼的,一定是什麼人。她自我安慰着。
“唱的不錯!”是他的聲音。
她是不害怕鬼了,可怎麼是他呢?簡直丟死人了!
“怎麼了?我嚇到你了?”他緩步走到她身邊,問。
“沒,沒有。”她趕忙否認,問道,“姜市長,您,您怎麼在這裡?”
“出來吹吹風。”他說,看了她一眼,“你呢?”#_#
“一樣。”說完,她忍不住笑了。
他沒有在意她的笑,繼續往前走,說:“你怎麼沒和他們玩牌?”
“我牌技很爛,怕輸錢。”她倒是很老實地說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面無表情又轉過身往前走。
她不好意思地擠出一絲笑容,跟在他身後。
兩個人一直沉默無話,也許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直沿着石子路靜靜地走着,突然,他停下腳步,指着不遠處湖面上一座拱橋問她:“那座橋,叫什麼名字?”
她愣了下,走到他身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腦子裡立刻擺出一副地圖。
“哦,那是情人橋。”她說。
“情人橋?”他轉過臉望着她。
她點點頭,淡淡笑了,說:“我們本地的傳說,談戀愛的人一起攜手走過那座橋的話,就可以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會分開了。所以,很多人都會去走一遍的。”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也試過?”
“傳說而已,哪能當真的?兩個人能不能堅守一生,和走一座橋有什麼關係?那橋上走過無數次,該分的還是會分。”她望着橋上點點燈光,說道。
他好像笑了,因爲她聽見了他淡淡的笑聲,可是她沒有去看他的臉,繼續假裝鎮定望着前方。
“現在的人,好像是越來越迷信了,你覺得呢?”他說。
“好像是啊,不懂爲什麼,挺難理解的。”她很認真地回答。
“你。”他頓了下,她側過臉望着他,“哦,沒什麼。”
她禮貌地笑了下,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並排站着,好久都不說一個字,只是站着。
“有點涼了,你不回去嗎?”他問。
她點點頭,便跟上他,和剛纔一樣。
往回走,路過一片竹林,小竹林,她不知道,種的是斑竹。夜裡的風吹着竹葉,再加上這裡燈光不是很明亮,她的心裡有點毛毛的感覺,不自覺就加快了步伐。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後背,趕忙道歉。
他轉過身,幽暗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清楚地看到了彼此臉上的神情。他是很平靜,好像他永遠都是這樣的波瀾不驚,而她,有些慌張。
“這裡好像有點暗了,看來我們應該原路返回的。”他說。
他仰起頭看着漆黑的天空,她望着他,心竟然那麼慌亂。
“你害怕嗎?”他問。
她本來想搖頭的,卻還是不好意思地笑着點點頭。
他輕輕咳嗽一聲,說:“那你就別跟在我後面了,我跟着你走。”
她疑惑地望着他。
“人不是總會害怕自己的身後出現什麼嗎,我走在你後面,你就不用怕了,前面的路,你看的見。”他說。
近在咫尺,她卻依舊感覺他是距離自己很遠的人,儘管他如此體貼。
心裡的波浪一層又一層將她淹沒,雙腳踩着的也不再是石子路,倒像是雲朵了。
“你好像不是學音樂的吧?”他邊走邊問。
“小的時候學過一點,只能教教小孩子。”她說。
他也沒再問,就繼續這樣走着。
“其實,我們柳城很美的,您住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她總算是找到了一句話和他說,因爲她在來南湖的路上就聽曹文康說了今天陪市長來此的緣由。
“嗯,是挺美的。”他說。
接下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哦,你會下棋嗎?”他突然問。
她停下腳步,醉月樓就在眼前,她也不能這樣沒禮貌地讓市長跟着自己。
“您指的是什麼棋?”她問。
“圍棋,會嗎?”話說出來,他才覺得有點不對,怎麼能這樣問呢?
她笑的有點難爲情,答道:“那個太複雜,我學不會。”
他“哦”了一聲,便擡步往樓裡走。
看着他的背影,她咬咬脣,跟了上去。
“五子棋的話……”她跟在他身後說,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望着她。
天,她怎麼可以說陪着他下五子棋呢?這麼幼稚的遊戲?
“啊,我說錯了,說錯了。”她趕緊彌補。
他揹着手,微微點頭,說:“現在時間還早,別人都在玩牌,不如你陪我下會棋,就五子棋好了。”
她還來不及驚詫,他就已經大步走進樓裡了。
不會吧,他竟然說……
他拿起廳裡的電話打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有服務員拿了一盒圍棋過來,還把棋盤也找了出來給市長擺在小方几上,連擺椅子的機會都沒有留給顧小楠。
“坐。”他說。
她笑了下,選了個位置坐下來,他便坐在她對面。
他們坐在醉月樓一樓的廳裡,門窗都大開着,晚風呼呼來呼呼去,好不涼爽,而且還能清楚地聽到那邊曹文康他們打麻將的聲音。或許是因爲領導不在了,大家都放開了,聲音也就大了,不像之前姜毓仁在的時候那麼安靜。
“誰先來?”他問。
顧小楠看了一眼棋盒,蓋子都沒打開。
“我們隨便拿,誰拿到黑子誰先走,可以嗎?”她說。
他點頭,伸手示意她先。
結果,是他拿到了黑子。
落下子,姜毓仁暗笑自己竟然會做這麼幼稚的事,大晚上的在這裡玩小孩子的遊戲。是的,在他的眼裡,五子棋完全是小孩子的遊戲,那麼簡單,他根本不屑於玩的。今晚卻……難道是因爲太無聊了?
擡眼看了下坐在對面的人,竟是那麼嚴肅的樣子,他不禁咳嗽了一聲。
“您是不是着涼了?要不要我把門關一下?”她記得他今晚已經咳嗽好幾次了,便這麼問。
“啊?哦,沒事,就是嗓子有點幹。”他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