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總有一些零碎的話需要做,比如說清洗用具、滅菌、配製培養液等等,她決定找幾個學生。上學期期末的時候,學院辦公室向老師們徵收本科生科研訓練項目的課題,她也遞上去了一個題目,計劃找三四個學生。估計到開學後,就會有學生報名了。這樣一來,她也會輕鬆一點,起碼可以集中精力思考。到了這時,她就感嘆自己真是變懶惰了,以前讀書的時候,這些洗洗涮涮的活不都是親自做的嗎?一個瓶子洗二十遍,每次光是做清潔,都要花掉一兩個小時,在水池邊站的腰痠背痛的。爲什麼過去都不覺得苦,現在卻幹不下去了?
人啊,果真是不能過好日子,享受太多了,再回頭吃苦,就做不到了。
愛情不也是如此嗎?
兩個人相處久了,突然變成她一個人,卻是怎麼都不能習慣。
從實驗室出來,已經快十點了。
整個化學系的大樓裡,沒幾個窗戶是亮燈的。#_#67356
她揹着包包,一個人扶着欄杆靜靜往樓下走。
中午和穆玉英一起在食堂吃的午飯,她吃的很少,晚飯沒吃,一直都沒覺得餓,現在下樓時,突然覺得沒力氣。
冬天還沒結束,空氣裡依舊瀰漫着寒氣,特別在晚上就更冷了。
她下意識地抱住雙臂,讓自己更暖和一點,可是發現手套忘在辦公室沒拿。早就餓的飢腸轆轆了,哪裡還有力氣回去拿手套?冷就冷吧,快點回到宿舍就好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燒一壺熱水,趕緊泡一包方便麪,剩下的水泡個腳,再燒點水裝暖水袋,然後就上牀。
這麼計劃了一番,她就往宿舍樓走去。
姜毓仁和幾個同僚在一起吃了個晚飯,就來到學校找她,先上樓敲門,卻沒有人應門。
這麼晚了,她怎麼會不在?應該不是因爲他來,所以不開門吧?
他便下樓坐在車子裡等着她,手上拿着打火機,不停地打火、關掉,打火機那小小的光芒在黑暗中忽閃忽閃。
她會不會回來?
他過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在車裡等着她,看着時間一分一分走過去,卻始終都看不到她。
難道她不在這裡?回家了,還是和別人出去了?
她的圈子很簡單,經常約出去玩的人,也就是穆玉英和張志昭的老婆了。他想了想,便拿出手機問穆玉英。當然,他是不會直接問穆玉英是不是和顧小楠在一起的,只是隨便聊了幾句,才知道穆玉英在家裡,便掛了電話。
難道是和張志昭的老婆?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等下去還有沒有結果?她會不會和上次一樣躲着他?
耐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他有些等不及了,便發動了車子,掉頭準備回去。
車子掉頭,靜靜地行駛在顧小楠樓前的馬路上。#6.7356
突然,他看見前方有個身影,那麼熟悉,正在朝着樓這裡走來。
汽車的喇叭聲把她驚得往人行道里側閃了下,定睛朝着車子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她的雙手,不自主地垂了下來。
他怎麼會在這裡?大冷的天……
她完全驚呆了,怔怔地望着他。
顧小楠以爲自己這幾天主動冷淡他,他就生氣地不理自己了,可每次接到他的電話,心裡都是那麼喜悅,好想聽到他的聲音。心裡這麼想,卻沒有一次接聽,等着他主動掛斷。
他不知道,等他的電話一掛斷,她就那麼傷心,那麼後悔。
可他還是來了,不管她怎麼不理他,他還是來了。
來做什麼?教訓她嗎?
是的,她的確需要一個人好好教訓一下自己,讓自己清醒,讓自己知道未來之路在何方!
在她期待又詫異的目光中,他漸漸走近。
“幹嘛不接我電話?”他質問道。
“我的紙條,你沒看見嗎?”她反問道。
“你就打算用那幾個字把我打發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
該死,她不想這麼和他說話的,可是怎麼就是控制不住?
兩個人就那麼盯着對方,如同獵手盯着自己的獵物,卻不知誰是獵手,誰又是獵物?
“想怎麼樣?”他重複道,“上車!”
“不要!”
“你是想讓我抱你上去嗎?”
她生氣了,他怎麼可以這樣霸道、這樣無賴?
憤憤地盯着他,可他的眼神也不善。
“上車就上車!”她也不看他,直接走到車邊,拉開車門上去。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駛出柳城大學的校園。
“你慢點開,瘋了嗎你?”她的手,緊緊抓着座椅的兩側,叫道。
“我是瘋了,你滿意了?”
滿意了嗎?她想要什麼了就滿意了?
氣呼呼地別過臉去,再也不看他。
車子的速度,慢慢減下來,終於以平常的速度行駛在公路上。
他時不時轉過臉看看她,卻發現她始終盯着窗外。
“黑漆漆的有什麼好看的?”他說道。
她不說話。
他感覺到她的身體裡像是有一根竹竿一樣,那麼彆扭。
等她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停在了鷺園8號的門口。
“你幹嘛帶我來這裡?我要下車……”她趕忙就去拉車門。
“乖乖坐着!”他命令道。
她瞪着他,氣呼呼不動。
他用遙控鑰匙開了大門,將車子開了進去,然後關門下車。
她應該下車的,可是沒有,還坐在那裡。
這樣的抗議,對於他來講是完全無效的。
“你幹嘛?你放開我,放我下來……”她的身體一下子被他騰空抱着往屋裡走,大叫道。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亂叫,我就在這裡要了你,信不信?你要不怕凍死就叫!”他瞪了她一眼,警告道。
姜毓仁,好你個姜毓仁,我記住你了!她在心裡罵着。
進了家門,直接就被他抱上了樓,等她再度反應過來,就是整個身體被他扔在牀上的時候。
牀很軟,可她那麼倒下去還是覺得疼!
雙手撐着牀面坐起來,卻發現他正站在牀邊脫|衣服。他的外套、襯衫、褲子,一件件在她驚訝的眼光中被扔在了地上。
瘋子,他就是個瘋子!
她往牀邊爬去,雙腳踩到地上,準備離開。^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