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噗噗噗噗地往外流.流得到處都是.男子滾落在地.這一刀正中他的心臟.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孩童.
牀上的凌秋楓還有一口氣在.她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她張嘴想跟兒子說些什麼.可一張嘴就是一大口血.她已經講不了話.
卓凌完全愣住了.他只看到母親微微擡起的手又無力的垂下.他“媽媽媽媽”地叫.可他的媽媽再也沒有迴應他.
地上的男子憑着最後一絲求生的欲 望.試圖往門口爬.卓凌發抖的小身體猛然間爆發出無窮的力量.他拿着尖刀.一刀一刀地往男子身上刺去.
一刀.又一刀……
最終.是聽到動靜的隔壁鄰居過來敲門.纔看到房間裡兩具渾身是血的屍體.以及昏迷了的手上依舊緊握尖刀的.小卓凌.
到底刺了那人多少刀.卓凌也不知道.是後來入獄之後聽審判長說的.他刺了那個男人總共七十八刀.
七十八.這個數字在他原本單純快樂的童年裡成了如烙鐵般的血的見證.揮之不去.這個數字.在他的心中就代表着一切都無法逾越的黑暗與兇惡.那是一種毛骨悚然的陰影.
然.這還只是黑暗的開始.
那一年.他失去了相依爲命的母親.那一年.他被關進了倫敦監獄.監獄有多麼黑暗.只有進去過的人才知道.那裡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每天都會從這裡擡出去幾具屍體.因爲是囚犯.誰都不會去追究死亡的原因.
而他.一個弱小的孩童.在那裡關押了整整半年.他每天都走在死亡的邊緣.跟看守警員鬥.跟同牢房的變態少年鬥.跟終身監禁的地頭蛇鬥.甚至.還跟心狠手辣的死囚犯鬥.
每每在夜裡夢到那裡.他都會嚇出一身冷汗.然後再也無法入眠.
或許.歐冠昇和卓凌.就是天生的敵對者.說不清是誰欠了誰的.
迎着刺骨的夜風.卓凌不屑地輕笑了下.“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歹徒就是你大哥.呵.這也難怪.從同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兩兄弟.果然相差不到哪裡去.”
歐冠昇眼神一緊.暗黃色的探照燈從身後照來.他的臉就全是一片黑暗的陰影.完全看不到一點表情.而他整個人也像一尊雕像般站在那裡.只有那嘴邊呼吐出來的大片白霧.證明這是一個人.
“蔡念蘭一直對我媽恨之入骨.她惡毒到派人過來對我和我媽趕盡殺絕.你哥對我媽做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如果我不反抗.死的就是我.你可憐你哥.那麼我媽呢.我媽跟你哥有什麼仇.難道我們只能任人魚肉毫不反抗.你不用把你哥的死歸咎在我身上.要怪.就怪你哥心術不正當了蔡念蘭的劊子手.當了金錢的奴隸.”
歐冠昇緊咬着牙齒.咬得兩腮明顯鼓了出來.雖然今天才得知卓凌殺害大哥的理由.但是.這絲毫沒有減弱他對卓家報復的決心.“蔡念蘭跟你們的糾葛.那是你們的家事.如果非要這麼追究.那怎麼不怪你媽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怎麼不怪你爸把持不住下半身讓你這個私生子出生所以卓凌.沒那麼多好追究的.你就是殺死我大哥的兇手.毫無疑問.”
歐冠昇無法爲大哥開脫.而卓凌.也無法爲母親開脫.
只能說.逝者已逝.留下後人去對決.
“所以你是一定會把這些盜竊走的資料公開.”卓凌逼近一步.他覺得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如果不是這樣.歐冠昇可以直接公佈.而不是單獨找他淡.
這次歐冠昇沒有再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離開何楠西.”
“什麼”卓凌詫異不已.他能看出歐冠昇對楠西的不同.但也不至於這樣.
“她跟你在一起只會受傷.放開她吧.”歐冠昇的語氣變得懇切起來.“不要說什麼你會保全她之類的話.別幼稚了.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跟你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保護不了她.離開她.我就讓你明天的發表會順利舉行.”
歐冠昇.以一個長者的身份.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誡卓凌.
卓凌實在出乎意料.歐冠昇來勢洶洶地向他透露了一個十八年的復仇大計.現在卻爲了楠西而停止.這些設計圖一旦公佈.那他所有的努力和部署都會化爲泡影.而環球也將遭受不可預知的災難.歐冠昇離他的復仇大計只有一步之遙.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跟楠西到底是什麼關係.”卓凌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說不上難受.就是不舒服.要對付他的仇人竟然因爲他的女人而放棄打倒他的機會.除非.另有內情.
而歐冠昇只是淡淡地笑笑.“我跟何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就是他的回答.可是.誰會信卓凌心頭的怒氣猛然上涌.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打了一拳.結結實實的一拳.
歐冠昇倒退兩步.嘴角溢出血來.舌尖嚐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你跟楠西到底有什麼關係.”卓凌逼上前.大吼着問.如岩石般的拳頭隨着話音又重重地落下.
但是.歐冠昇不會傻傻地站在原地被他打.他一個側臉就閃過了卓凌的攻擊.然後.他又一把扣住卓凌的手腕.猛地將他往前一帶.以力借力.卓凌失去重心往前一衝.歐冠昇的腳又適時地勾住他的腳.他猛地朝地上摔去.
一個輪迴.不分勝負.只是卓凌略顯狼狽.
“只要你答應.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些資料不會外泄.只要明天的大賽展覽一開.那麼.我手裡的資料就是垃圾.但如果你不答應.那麼.這些資料很快就會在互聯網上傳播.你的設計大賽.就是垃圾.”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卓凌怎麼都想不明白.他與楠西在一起礙着歐冠昇什麼事了.真是一些顛倒三觀又心術不正的人.歐冠昇和他大哥歐冠宇一樣惡毒.歐冠宇是禽獸不如的傢伙.而歐冠昇.是披着人皮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