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特同學還是十分能對得起他“大雍第一名偵探”的身份的,在有了確切的犯罪嫌疑人後,逆推着去找皇五子的犯罪證據,對於他來說不要太容易。
一週後,李懷特便前往了御書房給正則帝回覆,報告案件調查的結果,指認真兇。
首先,李懷特解釋了之前他們爲什麼調查進度會那麼慢:“之前案件一直陷入僵局,是因爲所有人都覺得下毒一事肯定是大殿下的安排,想盡了辦法在證明這事和大殿下有關,但大殿下並沒有下毒,所以纔會遲遲找不到切實的證據……”
正則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作爲當事人之一的皇長子,則怒視李懷特,竟然懷疑我會用這麼蠢辦法的毒殺那個該死的小胖子,這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不可原諒!
面對皇長子的怒目,李懷特很淡定。
這倒不是李懷特不怕皇長子日後報復他,而是他其實是很會做官的,他早就優哉遊哉的準備好了的讓皇長子消氣的說法,欲揚先抑,這樣才能更加使人信服。
“……正是因爲當時三殿下和微臣,都是堅決不相信大殿下會做出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所以哪怕間接證據很多,大殿下被幕後之人不斷栽贓誣陷,我們也頂住了壓力,安撫下了手低的人。”
皇長子詫異的看向他三弟,你竟然保我?
皇三子上前躬身:“因爲我們是一家人,臣弟不會隨便猜疑任何血親。”
正則帝自然是很喜歡看這種兄弟孝悌的場面的,十分開心。
李懷特在給足了他們醞釀感情之後,這才繼續道:“於是,我們順藤摸瓜,就從陷害大殿下的人,找到了他的主子。於是,問題來了,對方爲何要苦苦陷害大殿下呢?”
“因爲他纔是兇!手!”皇長子被李懷特摸順了毛,不再針對李懷特,只是對栽贓他的人充滿了怨恨,不管對方到底是處於什麼目的要陷害他,他都一定要坐實對方就是兇手這件事,然後好弄死他!
“非也。”李懷特卻搖了搖頭。
“……”皇長子覺得眼前剛剛纔順眼了一點的李懷特再一次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
“因爲對方是被第三方教唆攛掇的,哪怕老大最後被證明沒事,也會有對方來替第三方頂缸。”正則帝在政斗方面的腦子,轉的比任何人都快,因爲他曾經的皇位就是這麼一路鬥來的,“對方因爲栽贓老大一事,到時候便會有嘴都說不清,再加上被冤枉的老大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報復栽贓他的人,便會反而放走了真正的罪魁禍首。”
皇長子心中一驚,那幕後之人竟然連他的想法都已經算到了嗎?差一點就真的着了道了!這人實在是可惡!
“那麼,這個被攛掇了的蠢貨是誰?”正則帝表示,老大屬於躺着中槍,那個真正的幕後推手則屬於精的嚇人,唯有這個被攛掇的中間人,是又蠢又笨,心思不正,被當了槍不說,還是興致勃勃主動去給對方擋槍,簡直沒救了。他以後一定不要再用這樣的蠢貨!
“大殿下倒了,誰會得利呢?”李懷特知道答案,卻沒說,只是引導着,給皇長子一個在正則帝面前表現的機會。
皇長子也不負衆望,將眼睛看向了他身邊的二弟。
一直默默無聞,處於小透明狀態的皇次子,早已經抖如觳觫,在大家看過來的時候,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顫抖着道:“兒子有罪。”
“是誰?攛掇你的是誰?!”正則帝的血壓一下子就高了。
雖然李懷特沒說,但他的意思很明顯,皇長子之爭,扯出的不是別的,正是已經有了苗頭的皇位之爭。正則帝是真的沒想過,他最大的兒子也纔不過二十來歲,竟然就已經在惦記他屁股下的位置了,氣的正則帝擡手便把桌子上的茶杯扔到了二皇子的頭上。
“朕還沒死呢!”
所有皇子見正則帝動怒,便立刻跪倒一片,請正則帝息怒。
正則帝看着這羣見見長大的兒子,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寒。偏就在這時,皇長子還在不斷的填柴火,全然沒看見正則帝糟糕的臉色。他痛哭流涕的求父皇爲他做主,被兄弟如此陷害,他找誰惹誰了,話裡話外都是希望能嚴懲皇次子,哪怕皇次子並不是給皇長子下毒的真兇。
“其心可誅啊,父皇。”
正則帝果然更氣了,弟弟陷害哥哥,哥哥恨不能弄死弟弟,這就是他生的好兒子!
戚述從始至終都躲在皇子圈外,冷眼圍觀這一處大戲。見正則帝感覺真的要氣的背過氣了,這才起身,拽着苦主皇三子上前,給正則帝拍背順氣,端茶遞水。
正則帝看着兩個兒子眼裡真切的關懷,這才從孤家寡人的境遇裡回神,想着他還是有很多好兒子的,只有個別的歪瓜裂棗。
作爲最有發言權的皇三子十分會賣乖,又或者說他本質上其實就是一個有點過於和善的人,雖然說話毒舌了一點,但心是好的:“二哥蠢是蠢了一點,但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最可惡的是那背後攛掇之人,父皇明鑑啊。”
正則帝,覺得老三說的對,老二就是個蠢貨,但利用蠢貨的人更可惡!
順便的,正則帝覺得他家老三好可憐,兒子差點被害死,不僅找不到真兇,還要替他那些不管侄子、只顧內鬥的兄長們收拾爛攤子,真真是委屈死了。
正則帝拍了拍皇三子的手,道:“朕一定不會放過那下毒之人的,不管是誰,朕會給你個公道,你放心。”
安撫過皇三子後,正則帝便對門口的侍衛道:“來人啊,把老二給朕綁了。至於老大,你要麼閉嘴,要麼和老二一起!”
皇長子這才知道他做錯了,惹怒了他的父皇,趕忙閉了嘴,不敢再哭嚎。皇長子好像這才意識到,這次案件裡真正苦主是老三一家,不是他這個屁事沒有準備被冤枉的人,他一直看不順眼的那個侄子還生命垂危着呢。
“說,是誰!”正則帝繼續看着皇次子,眼神如刀,凌厲異常。
“兒臣不知。”皇次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爲他是真的不知道,“栽贓大哥的證據都是三哥府上那個側妃通過兒臣的王妃給兒臣的。”
皇三子的側妃和皇次子的正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嫡姊嫁了個皇次子爲正妃,庶妹一頂粉紅小轎擡進了皇三子府,努力升級才升成了側妃。姐妹倆的關係很複雜,即競爭又相互依存。也是因爲三皇妃把側妃扣押的早,這纔沒讓側妃繼續給他姐姐傳陷害皇長子的關鍵證據,要不這事早就以皇長子是兇手而結案了。
很快的,皇三子家被關起來的側妃就被押到了宮中。
三皇妃沒跟着一起來,因爲她現在一刻都捨不得離開她兒子,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兒子再有個好歹。
皇三子的側妃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因爲她一口咬定了是她下的手,沒有別人指使,敘述時口齒也十分清楚,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做了壞事被發現後的人。
“皇長孫的血是我取的,毒也是我下的,我恨正妃心太狠,當年害死了我還在肚中的骨肉,那可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她讓我沒了兒子,我也要讓她沒了兒子。我沒想到下毒的事情會被查出來,所以慌張之下只能再生一計,引我那個愚蠢的姐姐和貪婪的姐夫,栽贓大殿下,我和大殿下沒什麼仇也沒什麼怨,就是知道他不喜歡皇長孫,覺得陷害他比較容易。”
李懷特笑了:“皇長孫現年十歲,你流產時皇長孫才三歲,微臣敢問娘娘一句,殺一個三歲的孩子容易,還是殺一個十歲的少年容易?這七年間您不動手,卻偏偏要心血來潮等到今年,您也是很個性嘛。”
“我是最近才知道是正妃害死了我的孩子的。”側妃回答的很冷靜,一點都不像是能做出會蠢到在皇長孫還病的時候就詛咒皇長孫這等事的人。
皇三子終於冷笑出聲:“你可知,我真正的側妃,早在剛出事就已經和我說過她懷疑我的正妃了?但確實不是正妃所爲,我未免後院失火,爲保長子,纔會在和他商量之後,給她請封了側妃,以示安撫?”
皇三子不是全然不懂後院那些事兒,爲了保護兒子,他也是真的是下了很多努力。
“咦?”所有人一愣,真正的側妃是什麼意思?那眼前這個又是誰?
在假側妃準備暴起傷人之前,早有準備的李懷特一個挫骨手,就輕鬆制服了對方,並讓侍衛把她也綁住,扔去一邊和皇次子做了一對小夥伴,皇次子還在一個勁兒的挪,想要離這個不知道是誰的恐怖女人遠一點。
其他人則被李懷特的身手怔的一愣一愣的。
李懷特拍拍手:“都說了我是個讀書人,讀書人,非逼着我兼職武官的活兒,現在的犯人啊,就是這麼討人厭。”
“李卿的身手……”
“被師父逼着學的,臣其實一點都不想練,弄一身過於健碩的腱子肉,這一點都不美觀!”李懷特至今都很憤憤。
衆人再無疑惑,谷鬼子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威名的高手來着。
“讓陛下受驚了,是臣該死。”李懷特突然想起來要跪下請罪。
找皇五子的證據其實也不算太容易,爲了讓正則帝相信,他們只能釣魚,引皇五子出手。但是用剛剛健康的皇長孫釣,顧遠歸肯定不同意;用顧遠歸釣呢,戚述和谷鬼子又不同意;最終……就只能選擇側妃和身邊高手如雲,安全係數最高的正則帝了。
“臣之前已經放出了風去,幕後之人之前沒辦法接觸側妃,無法殺人滅口,所以叫側妃進宮問話,成了他唯一的機會,要麼在路上殺人滅口,要麼替換側妃作僞證。”
“看來這幕後之人選擇的是第二條。”正則帝道,
叫人看不出真假的□□,在這個世界不是傳說,谷鬼子就有珍藏,但是被白連偷走了,最後又被他給弄丟了。皇五子喜歡白連,肯定要替他追回他的東西,而有些厲害的道具,要麼是白連給了皇五子,要麼就是皇五子自己偷偷藏了下來。
“他準備安排他的人假意刺殺,再遮一層迷霧,好保住自己。而他想要陷害的人……”
“正是微臣一脈。”
谷鬼子千變萬化的□□天下皆知,李懷特承認的很大方。
“如今,微臣要說的一切前提條件都全了,對方爲何要害皇長孫,又爲何要陷害微臣一脈,這前後其實是有聯繫的。在很早之前,微臣去找師弟顧遠歸談話時,就得知了一個對於此案很關鍵的信息。”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在李懷特抽絲剝繭的敘述下,白連和皇五子的關係終於大白。
皇五子比他的幾個哥哥要冷靜的多,事到如今,依舊在負隅頑抗:“兒臣沒有,兒臣與三哥情同手足,視鵠兒如親子,又怎麼可能做下這等事情?兒臣才十八啊!哪裡來的如此深沉的心機,迷霧般設了一層又一層的手段。”
鵠兒便是皇長孫的小命,取義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兒臣可以隨李大人搜查府邸,以證清白,並沒有什麼師弟白連被我囚禁在府上。”
李懷特笑了:“我師弟要是現在還在五殿下的府邸,五殿下也就不會是之前能設計這麼複雜的一個局的五殿下了。”
不得不說,皇五子雖然是個蛇精病,卻是個會高智商犯罪的蛇精病,上輩子能奪得皇位的人,除了在白連的事情上容易畫風不對以外,在其他方面還是很正常的,好比智商。
“那你又怎麼能證明是我?紅口白牙的,我還說這是你們一門精心安排的誣陷我的局呢。”
“那臣這裡有個問題替小師弟問五殿下,殿下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什麼?”皇五子的表情還是那麼倨傲,仔細滿滿,他不信有任何事能問倒他,能讓他露出馬腳。
“您愛白連嗎?”
正則帝御書房後面的屏風不可避免的動了一下,衆人這時才明白,原來那後面一直安排了人在旁聽!誰在那後面已經不言而喻了,很顯然是這次的關鍵人物白連。
皇五子愣愣的看着屏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是人就有弱點,哪怕是蛇精病如皇五子,他可以爲了白連一再殺人,足以證明他對白連有多重視和偏執,那麼換言之,用白連爲攻擊他的矛,他便明知前面有危險也會迎面而上。他不可能當着白連的面說他不愛他,這些時日和白連朝夕相對,白連已經漸漸就要被他軟化了,他感覺的到,雖然他囚禁了白連,但白連終於也漸漸愛上了他,他不能失去他。
所以他不能說他不愛他,他也不想說。
機關算計,到最後,還是一子落錯,滿盤皆輸。皇五子卻覺得他不後悔,他輸的心甘情願:“因爲我愛你。”
顧遠歸卻無奈的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您這一聲愛,臣可受不住。”
“白連呢?!”皇五子方陣大亂。
“這當然要問您了,我小師弟被你轉移到哪裡去了?”戚述安排偷偷把白連救出來的人去晚了一步,白連已經被轉移了,他們根本找不到他的下落。事實上,哪怕能找到,顧遠歸也不會放心安排白連來和皇五子對持,誰知道那個腦殘沒藥醫、滿腦子情愛的師弟會不會一時被皇五子感動,衝動之下反供,到時候他們可就臉上難看了。
皇五子雖然聰明,但如今也才分府出去不久,在朝中還沒有培養出來什麼勢力,對付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面對兇手就是自己的兒子/兄弟,衆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算合適。
最後還是正則帝果斷,毫不猶豫的就下了圈禁兩個兒子的命令,順便削了大皇子的爵位,警告他要愛護手足。正則帝私下和皇三子談過:“是朕對不住你,說要爲你和鵠兒主持公道,最後卻還是手軟了。”
“兒臣覺得父皇做的對,鵠兒畢竟無事,兄弟……”
皇三子的心情也很複雜,他是真的拿皇五子當弟弟的,沒想到這個被寵愛長大的弟弟卻養成了如此偏執冷血的性格,僅因爲一個男人就要胡亂殺人,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放過。他突然覺得很累,連恨對方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起轟轟烈烈的皇長孫中毒案,就這樣草草落下了帷幕,誰也不敢再提此事,惹正則帝不快。年富力強的正則帝一夜之間白了兩鬢,老了不止十歲。
遭逢大難的白連最終還是被解救了出來,他還是那麼眼含懵懂,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一夕之間,師父、師兄都不再理他了,明明他纔是被囚禁的那個人,他好可憐的,卻沒人幫他。他想了一圈,發現反而是囚禁了他的皇五子纔是真正對他好的人,在皇五子府時,是他過的最快樂的日子。
但是皇五子卻因爲他被圈禁了,好可憐、好可憐。
於是,這個腦回路神奇的白蓮花,沒想過要去看看好心幫他傳遞消息卻差點被害死的皇長孫,反倒是想着求顧遠歸把皇五子給放出來。
“……你說什麼?”顧遠歸覺得他的耳朵一定是壞掉了。
“我說,皇五子那麼可憐,師兄你不能想想辦法放他出來嗎?”
“你知道他差點殺了他的親侄子,又想陷害咱們滿門上下嗎?”
“可是又沒有成功啊。”白連有點不服氣,皇長孫好好的,他師兄也好好的,只有皇五子被圈禁了,他們怎麼能對皇五子這麼狠心!
“……”你和皇五子還真是天生一對,顧遠歸的表情更加冷了幾分,“我沒那個本事放皇五子出來,因爲我不是皇上,我也不樂意這麼做。順便一說,師父已經把你逐出師門了,我當不起你這一聲師兄。”
“師兄你變了。”白連怒氣衝衝的指責顧遠歸道,“難道就因爲我不愛你,而是愛皇五子,你就因爲嫉妒變得這般扭曲了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顧遠歸已經被白連噁心的都說不出來話了。
在側間等着顧遠歸的戚述終於坐不住了,出來一把摟住顧遠歸的腰,一臉鄙視的看着白連:“拜託你自戀也請有個限速,我的愛人已經有我了,他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你?”
皎皎如日月的戚述一出現,直接就把狼狽的白連比成了渣渣。
承澤親王府的下人看白連的神色都不善了起來,這什麼人啊,竟然會妄想和我們世子搶人,還什麼哪怕顧大人喜歡他,他也不會喜歡顧大人,呵,多大臉?也不拿張鏡子照照,你配讓我們顧大人喜歡嗎?你連我們家世子一個小拇指都比不上好不好?
戚述揮揮手,示意人把白連趕出去,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白連被叉出去的時候還有點不知所措,始終不願意相信曾經對他千依百順的師兄會不喜歡他了,這不可能!
不甘心的白連在承澤親王府徘徊了好幾日,在不斷的被驅趕後,最終也只能認命,無奈的離開。他始終想不通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愛上不該愛的人,就是他的錯嗎?他也很痛苦啊,他失去的可是愛情啊,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愛情!他爲什麼沒有早點認識到,他已經愛上皇五子了呢?
白連想求正則帝讓他也一起被圈禁,去陪着皇五子。但是……
白連又怎麼可能見到正則帝?他連去皇五子被囚禁的王府附近都不行。被守衛的官兵發現就是驅趕的命,屢教不改,就直接被關到了應天府。
在牢裡白連也沒消停,一直喊着他是顧行的師弟,讓顧行來救他。
應天府的人不敢怠慢,生怕這個腦子有點不清楚的少年真是顧遠歸的師弟,趕忙派人去承澤親王府找顧遠歸探問。顧遠歸自然是不會認的,他只讓人給了白連一張字條。
“救你從皇五子出來,是我幫你的最後一件事,以後不要再糾纏了,我對你已仁至義盡。”
直至在牢裡拿到紙條的那一刻,白連才真的信了他的師兄真的不喜歡他了,也不會再幫他,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改變。
白蓮花的好處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雖然顧遠歸不再搭理白連,白連也不會去怨恨顧遠歸,只會對月自憐,想着自己真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李懷特則因爲皇太孫一案,青天之名更勝,連皇子都敢審,民間甚至私下改編了戲劇來傳唱他的美名。
顧遠歸則繼續當他的從五品小官,教皇子、皇孫讀書,順便在翰林院熬資歷,當着將來一步步朝着內閣宰相而奮鬥。
皇宮的學院再一次響起朗朗書聲,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皇長孫經歷了從皇胖孫到皇條孫再到皇胖孫的體型變化,重新開始活的沒心沒肺,每天都堅強的奮戰在偷吃和賴皮不寫作業的第一線。
戚述則第一次主動跪下,求了他父皇一件事:“兒子想求父皇賜婚。”
那是他一生唯一的請求。
籠罩在皇宮的陰霾這才因爲這場十里紅妝的喜慶婚禮而被衝散,正則帝歡歡喜喜的給他最喜歡的兒砸辦婚禮,也就沒再有空去深想他別的鬧心的兒子。
谷鬼子在參加完顧遠歸的婚禮後,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套車走人了。
只留下一封和顧遠歸學了不少時髦詞的信:“爲師就是不羈的風!就是不會爲誰而留的雲!世界這麼大!爲師肯定要去看看!勿念!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