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寬與嚴

轟轟烈烈的大練兵開始後,三名協統,兩名統領各司其職,按理說李律禛大帥應該是沒有什麼事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老李天生是個忙碌的命,閒着就難受,早年日日種地是爲糧,後來日日當兵是爲餉,但是成了大將軍後,該操的心一點都沒有少。每天早上,老李吃完早飯,就穿上一身士兵的軍裝,開始在各個軍營巡視。先去看了看官靈榘辦的識字班,士兵都在跟着識字的士兵學習《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教字的士兵念一句,下面學習的士兵就跟着念一句,像學舌的鸚鵡。老李悄悄地叫來了官靈榘,問道:“官兵們識字工作進行的怎麼樣?”官靈榘苦着臉笑道:“咱們的官兵早已錯過了學習的年齡,怎麼教都教不會,經常把教字的士兵氣個半死,我給他們下的是死命令,他們就讓學字的士兵每天學會一個字,學不會就打手板,可是大多數官兵寧願打手板也學不會寫字。”李律禛皺着眉頭道:“打罵士兵還是不太好,士兵是咱們的立身之本,這樣吧,以後打手板換成勞動教育,你把學不會的士兵安排到我這裡來,我這裡剛好有點事情讓他們去做。另外,你教字用的書對於咱們的士兵來說太過於艱澀了,我會安排人先編寫一本軍營啓蒙讀物,讓士兵先把軍隊有的東西的名字先會寫會讀,然後再挑幾百個常用的字讓他們去學,然後再編一些愛國曆史故事讓他們去聽去學,編好教材後,我會派人給你送過來。既然士兵理解能力差,那就背吧,書背千遍,其義自見。告訴士兵們,背書背的好,伙食標準提升一級發放。”官靈榘笑道:“還是大帥有辦法,卑職就按大帥說的做。”

從官靈榘那裡出來後,李律禛又逛到了石漢章練兵的地方,正好看見周洛涯隊官在訓練新兵,周洛涯訓練新兵的方法就是體罰,一個炮兵一炮打歪了,周洛涯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士兵一頭栽倒在地上,嚇得其他士兵戰戰兢兢,再也不敢出錯。不過這老周也是個厲害角色,火炮有效射程內,幾乎是指哪裡打哪裡,一門火炮發射時出了點問題,炮身劇烈抖動,炮架噌的一下就朝周洛涯打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周洛涯起身就是一個側翻,緊接着一個鐵板橋,一連躲過兩次重擊,士兵們連連叫好。李律禛也跟着鼓起掌來。

再往前走,看到了石漢章帶着五六百人,身着白襯衣,人手一把大刀,揮的虎虎生風,幾百雙腳同時跳來跳去,大地傳來低沉而又渾厚的韻律,李律禛數了數,共有三十個不同的招式,一套刀法練完,石漢章跑到了李律禛面前,開口道:“大帥,這個營是我準備用來推廣刀法的教導營,他們學會後就會回到各部隊擔任教官,教會其他士兵刀法。大帥,學好了這刀法,咱們的兵就是子彈少點也敢和敵人打硬仗。”李律禛高興地說道:“漢章,你這練兵法子好,咱們沒有兵工廠,子彈是打完一發就少一發。這大刀只要是好手藝的鐵匠都能打得出來,這樣一來,衝鋒近戰時就可以省很多子彈。”石漢章答道:“就是練刀需要充沛的體力,希望周老哥那裡可以爲兄弟們擠出更多的伙食費。另外,我的刀法還不算是最好的,我希望大帥能派人去冀州、去燕都那裡尋覓些武術大家來咱們部隊裡當教官,最好能創出一套威力大、學起來快的刀法,我這三十招的刀法對於士兵來說學起來還是太難。”李律禛連連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會辦好這兩件事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你練兵包括你手下的軍官練兵打罵士兵較爲嚴重,這樣做是不好的,士兵是咱們的根本,要以帶子弟的方式去帶兵。”石漢章無奈地道:“大帥,這可怪不了我,咱們的士兵都太笨,怎麼教都不長記性,一巴掌上去效果就好的多,再說了,當年咱們在東瀛陸軍士官學校時,東瀛人不也是這樣練兵麼?東瀛士兵個個兇悍的很。”李律禛思考了一會兒答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想要打造的是一支鐵軍,一支無論經歷什麼風浪都不會散架的鐵軍,比如說,作戰中有士兵掉隊了,戰後他會自行歸隊,而不是趁機逃回老家,這就要求你們既要嚴格要求士兵,還要關心愛護士兵,不能隨意打罵士兵,讓士兵真正把咱們營州軍當成一個大家庭。”石漢章一臉茫然道:“大帥,你說的太難了,我做不到啊?”李律禛笑道:“我會幫你一起做好這件事的,在每一個訓練科目,我會安排人把動作要領、技術規範編成一首首軍歌,讓士兵閒暇時就多唱幾遍,多記點東西,也能少挨點打。另外,把所有的士兵分成標營班、隊排班、棚卒班,每天先講一個時辰今日所要訓練的科目再開始訓練,光講不訓和光訓不講都不是好辦法,相信咱們的士兵在講訓結合中應該能更快地成爲一個合格的軍人。”

李律禛石漢章那裡出來,又去找了周浩明,周浩明以爲他是來詢問官兵衣食住行保障的,連連說讓他放心,自己已經安排妥當了,卻不料李律禛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李律禛說道:“周大哥,我又要讓你往出掏錢了,不過我可以給你送來免費的工人。我巡視軍營時,發現咱們的軍官總是喜歡打罵士兵,我決定改變這種陋習,以後凡是需要受處罰的士兵由你來安排進行勞動。我是這麼想的,我們想要士兵緊緊跟着我們,我們就要真真正正爲士兵做些實事,讓士兵從心裡面把營州軍當成家。第一件事,是要周大哥你儘快籌辦咱們自己的銀行,日後所有官兵的軍餉補助全部由咱們的銀行發放,杜絕軍中喝兵血、吃空額的惡習。第二件事,是要興辦學校,將全軍官兵的子弟招進咱們辦的學校裡讀書。第三件事,在官兵遇上生老病死、婚喪嫁娶、蓋房置地錢財不敷用度時,由咱們辦的銀行根據官兵級別給予相應貸款,幫助士兵度過難關。我還想辦更多的事,但我知道大哥這裡維持不易,待咱們日後錢多了,再一件一件地辦。”周浩明想了一會兒說道:“大帥,這三件事均是花錢的事,一時辦好不容易,大帥放心,我會逐步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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