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說罷,已悄無聲息地從腰帶裡抽出了三根隨身攜帶的毫針,閃電般的一擡手,已經插入到趙松柏大腦和鎖骨側的三處位之上。
“啊……你……你做什麼!”
趙松柏沒想到莫一凡居然會暴起傷人,一驚之下叫了一聲,但他的聲音一出,頓時把連同他自己在內的三人全都嚇了一跳。
以前他的樣子的確是有些娘娘腔,但也就是動作表情有些女裡女氣的樣子罷了,說話的聲音還是很正常的,但是現在叫起來卻完全是一副嗲裡嗲氣的女子的聲音,甚至比傅蝶君的聲音還要嬌氣,彷彿在這一瞬間,他已真的變身成了一個女人……
其實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莫一凡雖然真的有辦法利用鍼灸來控制一個人的荷爾蒙,但是自然不可能真的如此神速的見效,那樣的話,他就不止是一個醫生,而簡直就是上帝了!
所以他這三根針中的兩根其實只是用來刺激了一下趙松柏的聲線,讓趙松柏的聲帶在瞬間收縮,所以纔會發出如此尖細的嗓音來。而另外一根刺在大腦上的毫針則暫時控制了趙松柏的情緒,令他感覺到一陣陣的驚恐和不安。
但是其他人自然不懂得其中的奧秘,尤其是維克多,更以爲莫一凡真的是神奇的做到了自己研究多年都無法做到的事,一時間激動得全身顫抖,險些直接昏厥過去。
而趙松柏則嚇得六神無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低頭望着自己身上扎着的毫針瑟瑟發抖。
“怎麼樣?我們的趙公子是不是變身成一位嬌美的女士了呀?”
莫一凡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接着說:“下面再讓我們看一看霸氣十足的趙公子是什麼樣子的吧……”
他說着身形再動,手一揮舞之間,紮在趙松柏身上的那三根毫針已微微改變了一下方位,於是趙松柏忽地感覺一股難以抑制的怒氣從心底生氣,驀然喝罵道:“他媽的臭小子,你敢用針扎老子,看老子不活劈了你……”
趙松柏話一出口,才猛然查覺到自己剛纔那股子嬌滴滴的聲音已經蕩然無存,現在的聲音雄渾而又有力,彷彿當年那一聲大喝,吼斷了當陽橋下水的張飛張翼德一般。
然而他雖然對自己的改變又驚又喜,可是卻仍然無法抑制住心底那股子熊熊燃燒的邪火,想也不想就狠狠一拳向莫一凡的鼻子打了過去。
莫一凡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真的讓趙松柏打到,左手一擡,已經將趙松柏的拳頭穩穩地擒住,同時轉頭向維克多問道:“怎麼樣……他現在的樣子,你還相信他是一個娘娘腔嗎?”說罷不等維克多回答,他的右手已經閃電般地把趙松柏身上的三枚毫針收了回來,悄無聲息地藏在了腰帶之中,彷彿變戲法一樣,沒有人看到他究竟把那三根毫針藏到了哪裡去。
沒有了毫針刺的作用,趙松柏立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再也硬氣不起來,想到剛纔自身變化的可怕之處,不由得不寒而粟,一軟,險些跪倒在莫一凡面前,又恢復了原來那種娘娘腔的本色。
維克多親眼目睹了趙松柏忽男忽女的變化,只覺得研究了七八年的課題終於看到了一線暑光,不由得激動得伸出雙手抓住了莫一凡的胳膊,嘴脣哆嗦着,卻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莫一凡原本不想當衆顯示自己的鍼灸神技,不過他忽然無師自通學會了法語,感覺這種異能不可能會無原無故的出現,說不定自己要掌握更高深的醫術,還得到法國一行。
而面前就有一位從法國來的醫生,如果能和他打好關係,想必不是一件壞事。
正是出於這種目的,所以莫一凡才故意玩了這麼一出,同時也藉機整了趙松柏一下,讓他以後沒臉再纏着傅蝶君了。
趙松柏果然再也沒臉呆下去了,剛纔的醜態令他無地自容,而且他欺騙兩方面的事已被揭穿,再留在這裡也是丟人現眼,莫一凡的毫針拔下後,他也沒有了男子漢的勇氣,只能趁着三人沒留意他的時候,恢溜溜的轉身離開。
“小莫,你……你真的會醫術呀!”
傅蝶君一直以爲只不過是覺得在演藝圈混不下去了,才中途改行學醫的,卻沒想到莫一凡的醫術居然如此神乎其神,剛纔在酒巴的時候,莫一凡已經令她大跌眼鏡了一回,哪裡知道才過了不一會兒,莫一凡又展現出了另外超乎尋常的一面,她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莫一凡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小藥箱,說:“我當然會醫術了,不然的話,你以爲我天天天拎着這麼個玩意兒是唬人用的呀!”
傅蝶君愣愣地伸了伸頭,隨後忽地俏臉一紅,羞地問道:“這麼說,那天……那天我們剛見面時,你說的那句話是……是真的看出來了?”
莫一凡茫然地說:“哪句話呀?”
“哎呀,就是……就是你說我……有那什麼了……”
傅蝶君當着一個老外的面,怎麼好意思把話說明白,雖然那老外可能根本聽不懂她的話,她也無法出口,只是隱晦地提醒說:“就是你那天抓着我的手腕時,突然說出的那句話了……唔,我當時還以爲你是在調戲我呢!”
“啊……想起來了……”
莫一凡拍了拍腦門兒,說:“我是說你有些月經不調是吧?那當然是真的了,有沒有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
傅蝶君想不到他居然會把那種病說出口來,頓時氣得翻了一個衛生眼,氣乎乎地把頭轉到一邊去。
這時候那位執着的維克多醫生也總算是從強烈的震驚中緩過氣來,猛然用力晃了晃莫一凡的手臂,用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說:“神針呀!你居然真的可以僅憑几根針就在瞬間改變一個人的性別特徵,這……簡直是上帝創造人類一般的奇蹟呀!親愛的中國人,能不能把你的這門奇技教給我呀?”
莫一凡並不排斥收個老外做徒弟,但是現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而由於彼此間文化的差異,估計要想教會這個洋徒弟是件相當麻煩的事,於是便說道:“教你也沒什麼,不過呢……這鍼灸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得會的,就算現在你有時間我也沒時間,所以了……還是等有機會再說吧,沒準哪天我會去趟法國,到時候一定登門拜訪,大家再好好切磋一下。”
維克多聞言也知道莫一凡說得在理,那麼神妙的鍼灸技巧,肯定不是容易學會的,而他這次來中國辦理的旅遊簽證,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能在中國停留的時間太長,因此雖然感覺很失落,有一種入寶山空手而回的無奈,但是也只有這樣了。
於是他忙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莫一凡,再要了莫一凡的聯繫方式,之後又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讓莫一凡去了法國後,無論如何一定要找他,待莫一凡給了明確的答覆,這才戀戀不捨地告辭離開。
莫一凡這個護花使者當得有些不大趁職,出了黑色五月後,莫一凡沒有送傅蝶君回酒店,反而是傅蝶君把莫一凡送回了家,莫一凡心想她身邊反正有兩個保鏢跟着,到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就由她去了。
回到家裡,夏薇依然沒睡,獨自坐在客廳裡,拿着莫一凡手繪的那張人體位圖在鑽研着。
對於這個勤奮的徒弟,莫一凡十分的滿意,只可惜他所會的東西有好多都是很難教給別人的,比如說切脈的技巧,他大腦裡那個類似於解碼程序的東西太過複雜,就算他有時間整理出來,要讓夏薇全部記下來,恐怕也是件相當難的事。可是如果沒有診脈的技巧,那麼鍼灸的技藝就算練得再純熟也沒有用武之地,所以莫一凡打算抽時間好好把那套診脈的程序整理一下,實在不行就先弄一個簡易版的出來,這樣子夏薇學會之後,至少也可以對大部分的病症做出準確的判斷。
經過這些天在小診所裡的實踐,莫一凡深深地體會到了一個醫者的責任,而他畢竟只有一個人,雖然掌握着世界上最神奇的醫術,但是也難以惠及大衆,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儘可能將自己的醫術推廣出去,那樣子才能真正的做到濟世救人。
夏薇見到莫一凡回來,立刻開心地站了起來,微笑着說:“師父你回來了,怎麼今天這麼晚呀?”
莫一凡也沒隱瞞,便把自己回片場拍戲的事說了一遍。
夏薇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原來師父你還是一個大明星呀!啊哈……太好了,你可要給簽名呀!”
莫一凡苦笑着說:“我算什麼大明星呀!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影片裡出演角色,以前都是給人家當替身的。”
“當替身也不錯呀,那可都是有真功夫的呀!”
夏薇依舊興奮無比地說:“嗯……我記得小黑哥就是當替身演員出身的,他到後來不是成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嗎?而且好多當好的巨星都對他很尊敬的呢!”
莫一凡擺了擺手,說:“我可沒小黑哥那兩下子,再說了……我以後的經歷可能會主要放在醫術方面,這部片子因爲已經拍得差不多了,再有三天就可以殺青,所以我纔會答應拍下去的,嗯……等這部片子拍完,我說不定會徹底退影視圈呢。”
“啊……那多可惜呀!”
女孩子總是難免會做一些明星夢的,就算自己當不成明星,也希望能夠和明星有親密的接觸。眼見着自己身邊就有一個可能會成爲大明星的人,卻要在拍過一部分子後就退出影視圈,不由得心中很是失望。
莫一凡上下打量了夏薇兩眼,忽然哧的一笑,說:“其實你的外形條件不錯,如果你進軍演藝圈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有發展前途呢。既然你這麼喜歡娛樂界,那不如改天我介紹個導演給你認識,讓你也過一把明星的癮。”
“我纔不要呢!”
出乎莫一凡的意料,夏薇聽說莫一凡要介紹她認識大導演,卻立刻撇了撇嘴,說:“聽說演藝圈裡很黑暗的,我之前有一個同學,就是挖關係走門路的認識了一個二流導演,說是要捧她在一部片子裡當個女配角,結果片子還沒拍,她就先被那個二流導演給潛規則了,之後那個導演到是給了她一個試鏡的機會,只是試過鏡後就說她的氣質太差,和劇本要求的不符,直接給pass了。我那同學不甘心,哭着要找導演算帳,但是人家根本就不認帳,直接讓人給轟了出去,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莫一凡聞言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說:“你別把人都想得那麼黑暗,你說的那種垃圾導演的確是大有人在,不過真正的大導演一般是不會搞這一套的。呵呵……再說了,如果是我要給你介紹的,自然會保證你的安全,誰要是敢欺負你,我直接一針就讓他下半生永垂不朽。”
夏薇聽得莫一凡的迴護之意,不由得心頭一暖,但是隨後卻又好奇地說:“你要是把欺負我的人一針扎死了,他哪裡還有下半生呀?你爲什麼卻說讓人家下半生永垂不朽呢?”
莫一凡那句永垂不朽只是一句比較隱晦的比喻,不過這種話當然不好給夏薇做解釋,於是只得吱吱唔唔地說:“這個……算我說錯話了,呵呵……你還挺能挑毛病的呢!怎麼樣……你要是真感興趣的話,回頭我就給你介紹個大導演,讓他看看你有沒有紅起來的可能?”
“謝謝師父,不過……還是不要了。”
夏薇感激地望着莫一凡,輕輕咬了咬嘴脣,說:“現在我又要照顧寧姐,又要跟師父學醫術,哪裡有時間去拍戲呀?雖然我也挺想成爲一個萬衆囑目的大明星,不過相比較而言,我還是更希望能做一個人人敬仰的好醫生。要成爲大明星,那實在是太渺茫了,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跟着師父,遲早都會成爲一個好醫生的,我又爲什麼要爲了一個虛無飄渺的夢而放棄自己真正的理想呢?”
莫一凡聞言不由得對夏薇又多了幾分欣賞,現在象她這種務實的女孩子是真的不多見了,同時對於夏薇爲自己的信任也不禁有些感動,暗想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把夏薇培養成一個出色的醫生。
喝過夏薇端來的冰鎮酸梅湯,莫一凡只覺身上無比的舒適,略微休息了一會兒,和夏薇隨便談了兩句,然後莫一凡就站起身來,推開寧菲和夏薇的房間。
寧菲仍然安靜的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個薄薄的毛巾被,頭髮梳理得很整齊,清爽地披在枕頭上,襯托着她那略有些蒼白的俏臉多了一絲煙火氣,彷彿一個沉睡在童話世界裡的公主。
莫一凡輕輕嘆息了一聲,走過去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然後隨手揭開了寧菲身上的毛巾被……
“啊……”
夏薇進來得晚了一步,見莫一凡已經揭開了被子,趕忙解釋說:“師父……這……天氣太熱了,我怕寧姐會生痱子,每隔兩小時就要幫她擦一次身,進行一次肌肉按摩,總是穿衣脫衣的太麻煩,所以我就……”
“沒事……這樣……很好……”
莫一凡朝着背後擺了擺手,偷偷做了一下深呼,勉強平抑下有些急促的呼聲,同時調節自己的大腦,讓自己漸漸進入到半機械的狀態之中。
“姐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然後才伸手捉住了寧菲的一隻手腕,另一隻手輕輕將毛巾被又重新覆蓋在了寧菲的身上。
脈象平穩而又悠長,但是莫一凡卻從中聽到一絲莫名的異常來。
良久之後,莫一凡放下了姐姐的手腕,然後毫不避嫌地再次掀起被子抓過姐姐的另外一個手腕,又平心靜氣地聽了良久,終於斷定了自己的感覺。
他輕吁了一口氣,閉目凝思了片刻,然後突地睜開眼睛,回頭對夏薇說:“去……把我的藥箱拿來,幫我準備鍼灸器具,我要給姐姐施針……”
“啊……哦……”
夏薇知道寧菲的身體一定是出現了什麼狀況,但是卻沒有多問什麼,立刻答應了一聲,飛快地跑到客廳裡,抓起莫一凡的藥箱,拿進臥室裡,熟練地爲抓起一組毫針,開始消毒。
莫一凡默然坐在那裡,腦子裡紛亂地運轉着。
寧菲的腦波產生了一絲異常,僅管只是一絲很平常的波動,但是對於莫一凡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震動。他知道姐姐的潛意識裡一定是在掙扎着想要醒轉過來,雖然她現在是一個植物人,但是沉睡的只是她的機體,而她的意思或者並未完全麻木,或許是她感覺到了莫一凡的存在,感覺到了親情的呼喚,所以纔會本能地產生這種反應。
這對於寧菲的身體來說未必是好事,因爲她的身體狀況必沒有得到根本的改善,這時候她在潛意識裡強迫自己醒來,很可能會令她的大腦再次受到嚴重的損傷。
在這種時候,莫一凡可以消積的退走,離開這個房間,寧菲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也許這絲腦波的波動就會自然的平息。
但是莫一凡冷靜的思索了一下,卻覺得這未嘗就不是一次保貴的機會,如果自己在這時候用鍼灸的方法來刺激寧菲的大腦,說不定可以令她那絲微弱的掙扎變得強烈起來,從而一舉醒轉過來。
當然了,這種方法是要冒一定風險的,但是莫一凡現在的醫術根本就無法用正常的方法把寧菲救醒過來,所以冒這個險或許也是值得的。在沒有情緒的波動狀態中,他仔細的權衡了一下,分析了利弊得失,覺得還是有必要試一下。
時間不長,夏薇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站在莫一凡的身後,輕聲說:“師父……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