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那充滿羨慕的眼神一直讓莫一凡慚愧了好多年,他多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買一艘豪華的遊艇送給寧菲做生禮物?他知道只有那樣才能讓他真正在姐姐的面前無愧的擡起頭來。
到了今天,他仍然還沒有能力自己買一艘遊艇,不過至少已經有以能力借一艘遊艇來玩了,而且借到的還是那種相當豪華的。
這是一艘中型的遊艇,比不上那些世界級的超級豪華大遊輪,不過在香港這地方也算是十分高檔的了。看得出來這遊艇還很新,李家的人一年估計也用不了幾回,而每年的維護保養的錢再加上水手船工的錢就得是一筆龐大的開支,如果認真算起的話,買一條遊艇實在是沒有租用遊艇合適。
只不過人家李家那是什麼地位,在香港李超人就等於是金融皇帝,有個傷風感冒的,如果被記者給暴出來,都有可能會引起股市的下跌。如果李超人家裡的人出海玩的時候居然還要租遊艇,那可實在是丟不起那份人。
有的時候人活着就是這麼無奈,明明知道買條遊艇在家裡放着不合適,卻也只得硬着頭皮花這冤枉錢。
不過好在莫一凡現在還算不得什麼大人物,也不在乎別人說他什麼,能夠借一艘遊艇玩一玩,對於他來說,都已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天很藍,白白的雲朵好象棉花糖一樣靜靜的飄在空中,遠處的大海同天空連接在一起,就好象一幅動態的風景畫。
涼爽的海風吹在莫一凡半敞的衣襟上,舒服得他微眯起眼睛,輕輕地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發出一聲的嘆息。
“唉……這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呀!不過就算等到將來我有錢了,也一定不會買這種遊艇,這實在是太浪費了。還不如直接買一艘小漁船,沒事的時候出海打打魚,嗯……船上不用準備太多的設施,不過燒烤的爐子是一定要有的。把剛剛打起的海鮮直接放在炭火上烤着吃,那一定是種非常美妙的享受!”
說到這裡,莫一凡越發覺得嘴裡口水直流,不由下意識地擦了擦嘴巴,睜開眼睛,對着正在船頭釣鮑魚的船長傑瑞叫道:“傑瑞船長,你們這艇上有燒烤爐子吧?”
傑瑞笑着點了點頭,說:“那是當然了,這遊艇上的設施是按照最完整的配置準備的,莫先生是想吃烤海鮮了吧?我們艇上有一位從巴西來的師傅,海鮮烤得那才叫棒,等一下莫先生嘗過就知道了。”
“不不不……”莫一凡連連搖頭,說:“要吃燒烤還是自己動手纔有味道,你等下讓巴西的師傅把爐子生好,調味料備上就行,我們自己烤着吃。”
“那好呀……”傑瑞答道:“我這就讓人準備去,嗯……不過這裡的鮑魚不多,這半天才釣上來兩個,可不夠你們吃的,我們再換一個地方……”
傑瑞說着收起了釣杆,然後自回去駕駛艙準備啓航了。
“姐……要啓航了,會有海風的,我們還是回到艙裡去吧……”
莫一凡回過頭,看着滿面笑意好象泡在蜜罐裡似的寧菲,心中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姐弟倆在一起相依爲命也有十幾年了,在這十幾年中一直都是寧菲在照顧莫一凡,象個慈母似的寵愛着莫一凡,以至於莫一凡到現在連洗碗、疊被子等這樣的小事都不會做。
當姐姐的做到這個份上,相信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也很少能到這個程度。而莫一凡也在一直拼命的想辦法把姐姐的病治好。
最開始只是玩命的攢錢,希望將來可以到美國去做心臟移植手術,自從獲得了異能之後,他又開始用心的鑽研醫術,渴望着能夠親手把姐姐的病治癒。
這麼多年來,姐弟倆個的生一直都過得很簡單,寧菲是爲了攢錢給莫一凡當老婆本,而莫一凡則想攢夠做心臟手術的錢,所以他們從來都沒有廢心的給對方過過生。最多也就是在過生的時候煮上一碗帶荷包蛋的長壽麪,格外再加上一兩個可口的小菜也就算是過了生。
現在莫一凡終於算是混出了點兒名堂來,先不說神農集團的生意是否會成功,就單憑他那手神奇的醫術,以及手裡的兩枚重量級的勳章,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再過那種貧困的子了。
莫一凡也總算是有能力好好的給姐姐過上一次生了,可是……現在的寧菲表面上雖然和正常人一樣,但是莫一凡卻知道,美麗的姐姐就好象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似的,如果小心呵護的話,可能幾十年都不會破損一點兒,可是如果一個不小心,這瓷娃娃就會立刻摔成碎片。
“不用了,這裡很好呀!姐姐又不是紙糊的,吹吹風沒事的……到是你……也不說把衣釦扣嚴實了,小心彆着了涼。”
寧菲安靜的坐在甲板上,身上裹着薄薄的毯子,看着餐車上那好象金字塔一樣豪華的大蛋糕,她的心裡簡直比蛋糕上的奶油還要甜美。
不過寧菲可不是因爲莫一凡給她過了這麼一個別開生面的生所以才高興,她高興是因爲自己的弟弟終於出人頭地了。
莫一凡有沒有錢寧菲到不是太在乎,在她看來只要能有錢娶媳婦,那就差不多了,錢太多了也花不了。她在乎的是莫一凡的成就,她直到現在才知道弟弟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醫生。
莫一凡獲得勳章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她雖然不太明白那兩枚勳章的份量有多麼的重,可是卻也知道做爲一個平民百姓,卻有國家軍委副主席和特區行政長官給親自頒發的勳章自然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而且前段時間寧菲跟着住在華天慈善醫院裡,也知道莫一凡雖然沒怎麼在醫院裡坐過診,但是他的名聲仍然好象坐火箭似的不斷高漲着。尤其是當莫一凡親手醫好了于娜,創造出了一個晚期癌症患者完全痊癒的奇蹟後,莫一凡的神醫之名就更加越傳越神了。
有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弟弟,寧菲感覺自己辛辛苦苦照顧莫一凡這麼多年的心血沒有白廢,至於她自己的病是不是能夠治得好,她到不是十分放在心上。
正所謂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有時候再高明的醫術對於一些不是絕病的病症也毫無辦法可想。如果天老爺真的要收她的命,寧菲也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遺憾了,只不過她卻擔心莫一凡會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她也一直都很愛惜自己的身體,因爲她知道,就算哪怕她是在爲了弟弟活着,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夏薇是家中的獨女,從來沒有感受過來自兄弟姐妹的親情,此時看着莫一凡和寧菲如此互相關愛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羨慕。和這姐弟倆相處的越久,夏薇就越發羨慕寧菲,她知道盡管莫一凡當初救她的時候也可以完全不顧自己的生命,但是在莫一凡的心裡,她的份量還是及不上寧菲。
當然,寧菲也完全擔得起莫一凡這樣對她,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異姓姐姐可以爲了弟弟輟學打開,供弟弟上學讀書,這樣的姐姐全世界又能找得到幾個……
“轟——”的一聲,遊艇上的引擎開動起來,平靜的海面上立刻掀起了片片浪花,美麗的遊艇就好象一把鋒利的寶劍,從綢緞一般柔軟的大海上劃過,濺起一串串清涼的水珠。
“船長……前面好象有人……”
一位船工指着海面上的一個小黑點兒大聲的叫了起來。
“開過去看看……”傑瑞也從望遠鏡裡見到了那個黑點兒好象是一個人影,立刻下令全速向那個方向駛了過去。
常年在海上混飯吃的人都有着一個共同遵守的準則,無論是誰,只要在海上碰到了遇難的人就一定要盡全力去救援,哪怕對方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在這時候也照樣要先救起來再說。面對嚴酷的大自然,人們只有同舟共濟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莫一凡目力過人,即使不用望遠鏡,也能隱約看到遠處那個漂在海上的黑點兒,那是一個人抱着一個大木頭箱子。那個人的大半個都趴在箱子上,身體一動不動,任由水流帶着緩緩地在海平面上移動着,也不知是生是死。那人留着一頭的長髮,而且身形瘦小,看樣子象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兒似的。
這裡已經是公海的區域,而且距離主要的航道都很遠,這個人如果是遇到海難落入水中的話,恐怕已經在水裡泡了好長時間了。
遊艇駛到近前,傑瑞高聲招呼了幾遍,那人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不是死人就是昏迷了過去,於是立刻揮揮手,叫兩個早就換好了泳衣的船工跳了下去。
莫一凡擔心碰到一個死人讓寧菲受到驚嚇,讓夏薇帶着寧菲進了艙室裡,他則快步走到船舷邊上,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驀地響起。
那兩個船工從落海那人的身後遊了過去,剛剛一人架住一條胳膊,想把那人拖到船上去,卻見那人倏地全身一震,乾淨利落的回身一掌,用掌刃擊打在左面那個船工的脖子上,緊接着一頭撞在另外一個船工的懷裡,待她揚起頭來時,只見一張慘白的小臉上嘴角處血跡殷然,而那個船工則是皮開肉綻,處竟然硬是被那小女孩兒給咬了一口。
劇變倏生,任誰都沒有想到,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個好心要去救人的船工一個被打暈過去,直接向海底沉去,而另外一個則好象看到了鬼似的,嚇得魂飛魄散,沒命的扭頭向遊艇這邊逃來,邊遊邊叫道:“救命呀!水鬼……是水鬼!”
經常跑海的人都比較迷信,認爲人如果是死在海里,就會化作厲鬼,靈魂被水所困,無法轉世投胎,唯有再親手弄死一個活人,讓別人來頂替他當水鬼,這才得以超生。
剛纔漂在海里那人一直一動不動,好象死了似的,可是突然間又對救她的人發動攻擊,如果不是水鬼又是什麼,正常人如果獲救的話,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恩將仇報呢?
那個神秘的女孩兒一見有個船工逃掉,立刻憤怒地嘶號了一聲,雙腳踩水竟然從水裡躍了起來,張開雙臂惡狠狠地向那船工撲了過去。
聽那船工大叫水鬼,傑瑞也嚇了一跳,待見那女孩兒竟然好象沒有身體的重量似的,在水裡還能跳到空中,這種反常的現象讓他如何不驚,心中也自認定了這女孩子多半真是一個厲害的水鬼。爲了救下那個船工,傑瑞立刻隨手將放在一旁的一把魚槍端了起來,“叭“的一聲扣動了扳機,將一根半米多長,好象一根短矛似的魚槍射了出去,只象那懸在半空中的女孩子射了過去。
“不要——”
莫一凡在那女孩兒暴起傷人時,也是大吃了一驚,不過他可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什麼水鬼,而且他最驚訝的是那女孩兒一掌橫切在船工脖子上的手法,他看起來竟然是那麼熟悉。
腦海中如同閃電般的在記憶中搜索了一遍,隨即想起了這手法竟然與英雪的套路有九成的相似。想當初莫一凡和英雪初次相見的那一番惡鬥中,英雪也施展過類似的手法,儘管實際上兩個人出手的部位和角度並不一樣,但是那一去無回的氣勢,和狠辣刁鑽的技巧卻如出一轍。
黑風島!這個女孩兒一定也是來自於黑風島!
基本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後,莫一凡首先懷疑這人是來殺自己的。英雪已經失蹤了好多天,如果已經被黑風島囚禁的話,難保對方不會從英雪的口中套出自己這個人的存在來。
黑風島對於他們的秘密自然不會讓外人知曉,一旦知道英雪這段時間一直跟莫一凡住在一起,爲了不留下禍患,保不準就會來殺莫一凡滅口。
儘管莫一凡相信英雪絕對不可能會出賣他,但是象這種老牌的國際殺手組織,什麼陰損的招數沒有,要想在一個人的嘴裡套出話來有太多的辦法可用,比如莫一凡就曾經在地下科研基地裡面順手牽羊了一種叫做強效催眠劑的東西,那東西只要給人的鼻子上抹上一點兒,用不上五分鐘就會讓人完全失去神智,你問什麼他就會回答什麼,甚至就算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他本人都已經有些忘記的事,這時候也會很清晰的回答出來。
這種藥的功效等同於深度的催眠,不過卻也只能適用於問話,卻不可能憑這個操縱別人去幹別的什麼事。而且這種藥對於人的大腦也有嚴重的副作用,如果用的藥過量,很可能會把人搞成白癡的。
然而這懷疑的念頭只不過一閃即逝,因爲莫一凡想到如果這小女孩兒真的是黑風島派出來要暗算他的殺手的話,那麼這小女孩兒也應該等到混上游艇後再找機會動手纔對呀!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都是莫一凡用來尋找英雪的唯一線索,他自然不會讓傑瑞隨便的開槍射死她。
於是莫一凡大叫了一聲後,立刻飛身躍起,從船舷內跳了出去。
魚槍已射出好遠,莫一凡要想在半空中後發先至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好在魚槍的後面還拖着一條長長的繩索,莫一凡準確無誤的一把把崩得筆直的繩索抓住,手中微微用力一帶,那魚槍立刻偏了方向,貼着那女孩子的左肩飛過,斜斜的落入到海里。
而這時候那女孩子也已經飛躍到那個船工的上方,兩隻手爪好象老鷹似的狠狠的抓了下去。
“住手——”
莫一凡雖然想要活捉這個女孩子,不過卻也不會讓那個船工被她害死,不過他剛纔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在甲板上吹風,並沒有繫腰帶,一向隨身的毫針現在卻是連一根也沒有。
而此時莫一凡距離那女孩子還有相當遠的距離,萬萬不可能在女孩子抓到船工之前衝過去。無奈之下,莫一凡只得快速的進入到半機械狀態之中,然後讓自己的意識快速的控制了海平面上大面積的海水,讓海水猛然間掀起一個巨浪,硬生生的把就要落入到那個女孩子手裡的船工給推出了三米多遠來。
那個女孩子一撲落空,瘦小的身體立刻一頭扎入到水裡,傾刻間不見了蹤影。
莫一凡隨後跌落水中,忙控制着海水再次掀起一個浪頭,把那名船工送到了遊艇旁邊,然後他才一個猛子緊跟着扎入到海里去。
看得出來那個女孩子的水性應該是相當的不錯,所以莫一凡並沒有急着去追她,而是向那個被女孩子打昏的船工沉下的位置飛速下潛過去。
莫一凡的水性原本不是很好的,但是現在他的半機械狀態升級之後,他已經可以輕鬆地通過自己的意識控制着方圓十米之內的一切非生命體。
水自然也是生命體的一種,感覺中控制水和控制空氣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這方圓十米之內的水現在幾乎就等於是莫一凡身體的一部份,有了這種奇妙的優勢,就算完全不會水的人,也不可能會在水裡面淹死了。
莫一凡心念連閃,控制着身周的水流按照他的意願流動着,如此一來,他幾乎都不用自主地去划水,就可以迅速地向着自己的目標遊潛過去。
傑瑞船長最初的目標是要來這邊釣鮑魚,所以他選擇的地方自然是深海區,一般說來如果一個人在深海區域的水裡昏死過去,只要在一分鐘之內救不起來,那麼基本上也就可以判斷他已經死亡了。
深海區的危險是無可否認的,不但會有各種危險的魚類出沒,單只是深海中那恐怖的水壓,就足以把一個人的內臟壓成肉泥的。一般來說落入海里也不可能會沉到海底的,沉到一定的水位就會被浮力給托起,只不過如果運氣不好,碰到深海中有旋動的渦狀水流的話,就會隔着老遠,把人給活生生的拉扯過去。那就好象被丟到洗衣機裡的小貓似的,能夠活着出來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了……
還好剛纔那個船工沉入海里沒有多長時間,莫一凡不過下潛了十幾米,就已經用意識感覺到了那個船工的存在。
現在在海里面,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神奇,因此莫一凡也就懶得再向那個船工游過去,只是把船工納入到自己所能控制的區域之內,就控制着水流將其托起緊跟在自己的身後,隨後就轉頭向上面的遊艇遊了過去。
就在莫一凡上升到距離海面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剛纔那個好象水鬼似的女孩子又悄悄的在莫一凡的身後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