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很心用地觀察着神秘女人的眼睛,但是最終卻發現她好象真的沒有說謊,因爲她的神情雖然有一絲的茫然,但是眼神卻很是堅定,絕對不象是在說謊的樣子。
看來她真的不是傅蝶君了!
莫一凡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如果確定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和傅蝶君有關係的話,那麼無論如何他都一定不會讓這個女人這樣離開的,他和傅蝶君之間畢竟有着一份理不清、道不盡的感情,如果這人真是傅蝶君的同胞姐妹,那麼,莫一凡就會當這女人如同自己的姐妹一樣,又怎麼可以讓她沉淪下去,繼續當一個殺手呢?
但是如果這個人真的只是相貌和傅蝶君相似,而沒有任何關係的話,那麼他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去幹擾人家的生活了。
“好吧……既然這樣,那這本記就還給你吧……”
莫一凡說着把身後的記本拿出來,到了神秘女人的手裡,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將來有什麼難處的話,可以來找我,說不定我可以幫得上你的忙呢……哦,誰讓我在無意中看到了你的記呢?但是你放心,我真的不會把裡面的內容告訴任何人,而且……我也只是看到了記中的最後兩頁,至於前面的內容我都沒有翻看過,嗯……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比較紳士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神秘女人接過記本,隨後翻了兩下,然後揣到懷裡。擡起頭來,依舊咬着嘴脣猶豫地望着莫一凡的眼睛,過了片刻才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身形一蕩,如同一陣清風一般從窗口飄蕩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莫一凡住在三樓,這個高度對於一個職業殺手來自然算不得什麼問題,只是莫一凡仍然還是忍不住趴到窗臺上探頭看了看,待確定神秘女人完好無損的出了後面的巷口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獨自坐在牀頭上了一根悶煙,猶豫了再三,終於還是拔通了傅蝶君曾經留給他的電話號碼。
手機裡傳來一串歡快的歌曲,是陳慧琳的一首《希望》,過了大約半分鐘,那邊才終於接通。
“喂……你好,請問這是傅蝶君小姐的手機嗎?”
“哦,你好,我是傅小姐的助理,請問您是哪位?”
“我姓莫,是傅小姐在大陸的朋友,請讓傅小姐聽一下電話。”
“不好意思,傅小姐現在正在拍戲,恐怕沒有辦法接聽您的電話,不過等一下我會轉告她的,如果她認爲有必要的話,會給你回覆的,謝謝!……”
電話被掛斷,莫一凡也只能無奈的苦笑。這麼晚了居然還在拍戲,看來這個影后也不好當呀,每天象機器人一樣的生活,就算活得再精彩,子久了,也會變得麻木起來的。
看來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可想,只能靜靜地等待了。好在寧菲中了迷藥的事現在已經清楚了,毫無疑問,那一定是剛纔那個神秘女人乾的,她大概是在這房間裡沒有找到她的記本,於是就查到了華天慈善醫院,知道這房子裡現在的三個房客都搬到了醫院去住,於是就又去那裡尋找。寧菲的身體比較虛弱,一直都呆在房間裡,那女人無法下手,就只好先把寧菲給迷睡過去了。
雖然殺手是一個很危險的角色,不過莫一凡卻感覺那個女殺手對自己明顯沒有什麼殺意,就更加不可能會去傷害寧菲和夏薇了,因此現在莫一凡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便獨自一人靠在牀上,靜靜地等待着傅蝶君的回覆電話。
那個女人和傅蝶君實在是太相象了,象得好象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人似的,因此莫一凡一定得搞清楚傅蝶君和那個女殺手到底有沒有什麼關係,否則的話他的心中實在難安。
誰知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沒有迴音,而莫一凡今天忙了一天可以說是身心俱疲,靠在那裡不知不覺中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突然間,一聲沉悶的槍聲從窗外傳來,莫一凡全身一震,立刻機警地醒轉了過來。
他連忙跳起來來到窗口半藏在窗後向外看去,外面的路燈還亮着,黑漆漆的夜色下似乎有幾個人影在飛速地穿過巷口,跑在最前面的人速度十分迅捷,但是後面那幾個人卻似乎都拿着槍,邊跑邊對着前面那人不停地射擊,那些槍上明顯都安裝了消音器,只是在靜夜之中,槍聲仍然很刺耳。
前面那個人影快跑到巷口的時候,身形猛然一頓,似乎被擊中了一槍,然而卻隨即暴發出一股狠勁兒來,邁開雙腿,如一陣風般飛速穿過巷口而去,同時兩把手槍背對着身後不斷的射擊,硬是壓得後面那幾個人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直待前面那人走得無影無蹤了,幾個人才爬起來,飛快的追了過去。
這廟街的治安實在是夠差勁的,象這樣的追殺事件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不過平時那些古惑仔一般也就是拿着一把西瓜刀或者是鐵棍什麼的互相砍殺,象今天這樣子拿槍射擊的到是不長見。
因爲距離的太遠,莫一凡也看不清那些都是些什麼人,不過卻隱隱感覺前面那個被追殺的身影似乎看着有些眼熟,但是莫一凡在廟街住的這一段子也沒少見這些黑社會的火拼,因此也並不以爲意。
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已近午夜,這時候如果再回醫院去,也是擾得別人不得安寧,於是莫一凡決定今晚就先睡在這裡了。
好在這裡的東西雖然搬走了一些到華天慈善醫院,但是各種生活用品到還基本齊全。莫一凡從衣櫃裡找到了一套睡衣,然後就一頭鑽進了浴室之中。
現在還是深秋的天氣,香港的溫度卻要比珠州那邊高得多,莫一凡也不用打熱水器,就直接脫光了衣服,放開涼水,痛痛快快地衝洗起來。
冰涼的水流拍打在莫一凡那健美的肌肉上,激盪起一片片四散的水花來,莫一凡舒服得深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用力地晃了晃頭,腦海中又不知不覺地浮現出今天見到的那個女殺手來。
他還記得那個女殺手在記本上留下的那一段段憂鬱傷感的心情:
我不想殺人,我想做一個好人!
我很害怕,但是我更加渴望自由……
今天是第八個,看着那個男人的血流出來,浸透了的牀單,我感覺自己的腦子裡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死後眼睛一直大張着,空洞的瞳孔裡全是我的影子……
我好害怕,不知道這樣的子什麼時候纔會有結局……
很顯然,那個女殺手應該不是那種擁有自由身份的獨行殺手,而是受到某個殺手組織控制的,而且她真正做殺手這一行的時間還不長,她的良知還沒有完全泯滅,因此還知道害怕,還在渴望自由。如果換了一個做過幾年的老殺手,那隻怕神經早就變得麻木了。
如果今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幫她一把纔好。
莫一凡心中暗歎了一聲,不知道那麼一個擁有着和超級天皇巨星一樣面孔的女孩子怎麼會淪落到殺手組織中去,真是同人不同命呀!以前還聽傅蝶君抱怨自己的命不好,年紀輕輕卻要擔負起家庭的重擔,違心地在娛樂圈裡混下去。不能有自己喜歡的人,不能和帥哥拍拖,不能有放縱的情緒,一切都要在公衆的監督下活着,需要成天戴着面具生活……
當時莫一凡也覺得傅蝶君的確很可憐,並警惕着令他也不敢再深陷於娛樂圈中,但是現在與那個女殺手比起來的話,傅蝶君又是多麼的幸福,至少她還可以生活在陽光下,而那個女殺手只能永遠做一個活在陰影中的遊魂……
家裡沒有浴巾了,他只好用一條小毛巾胡亂地在身上擦了擦,隨後伸手去取掛在架子上的睡衣,卻不想那衣架上的螺絲早就鬆動了,他抓着睡衣一扯,那衣架頓時散了架子,他的乾淨睡衣全都掉落在地上,變得混漉漉的了。
真是倒黴!
莫一凡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睡衣肯定是不能穿了,好在現在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到也不必害怕會走光,於是就只好這麼全身光溜溜的打開門出了浴室。
“蓬——”的一聲重重的響聲在莫一凡的臥室裡響了起來,好象是有什麼特別重的東西從棚頂掉下來似的,砸得整個兒房間似乎都跟着搖晃了一下。
莫一凡微微一驚,隨後想也不想,擡起一腳踢開房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