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鬆也同樣先向莫一凡行了一個無比崇敬的注目禮,然後面容一整,對着他手下的那六個人連連比劃了幾個手勢,莫一凡是看得一頭霧水,但是他們這些人顯然經常在一起配合,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阿鬆的意思,各自點頭,表示接受命令。
最後隨着阿鬆用力地揮了一下手,六個人便分爲兩組,貓着腰緩緩分從兩邊向左右船舷潛了過去。
他們全都穿着黑色條紋的潛水服,在燈光黯淡的船甲板上彎着腰從陰影中快速潛行,就如同天空中飛鳥掠過的影子似的,眨眼間就消失在陰影之中。若不留意的話,很難發現他們的存在。
莫一凡見狀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估計這些傢伙平時在海上乾的多半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看這架式應該不只是走私那麼簡單!
阿鬆輕輕拉了一下莫一凡的衣袖,然後指了指右邊,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指向左邊,意思是每人各自負責一邊,這個意思很簡單,莫一凡自然看得明白。
正當莫一凡準備行動時,阿鬆又在他的手背上輕輕,低聲囑咐說:“敵人太多,不要心軟!”他說着伸手並掌如刀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抹了一下。
莫一凡立刻點了點頭,他身爲醫生時不論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會竭盡全力地挽救每一個人的生命,可是現在他不是一個醫生,只是一個復仇者,一個弟弟、一個師父,爲了救自己的親人,他不介意自己的手上沾染上多少鮮血,也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只要可以達成他的目的。
阿鬆說罷之後,沒再多說什麼,立刻一貓腰,追着前面那三個人向左邊船舷潛行過去。
左邊船舷巡行的兩個人已被莫一凡解決掉,因此這邊的力量相對薄弱一些,阿鬆選擇這邊自然是自認自己的實力不如莫一凡,他在這點上沒有絲毫的自大,身爲行動的指揮者,只求結果,而不考慮自己的面子,實爲不易。
莫一凡不懂得什麼潛行的技巧,但是他的體能遠超常人,速度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得了的,只是略一縱身,便已悄無聲息地追上了前面的那三個人。
但是莫一凡畢竟沒有什麼經驗,快是快了,可是卻沒有注意到腳底下的一截破爛的鐵管,一腳踏了上去。
“叮“的一聲輕響,頓時驚動了前面在甲板上聊天的四個漁民打扮的人。
“誰在那裡?”
一個臉上貼着一塊創可貼的長頭髮男人陰着臉吼了一聲,隨後就將掛在腰上的手電摘了下來,隨手向這邊照來。
莫一凡一腳踩到鐵管就已經知道不好,一翻手已將幾枚毫針捏在了手裡。然而倒黴的是此時偏偏有一陣勁急的海幾迎面吹了過來,吹得莫一凡身上的衣服都跟着獵獵作響。
在這樣大的風力阻礙下,要想把輕若牛毛的毫針準確無誤的刺入數米之外幾個人的位之中,那難度已經高到無法想象,即便莫一凡進入到半機械狀態之中,可以將風速的影響計算出來,可是這海風的變幻卻異常的迅速,剛剛刮的還是東南風,可是轉眼就又變成了東北風,風力更加是時強時弱,剛剛計算出來的結果,可是等他毫針出手之後,定然就會隨時改變,因此要想在這種情況下刺中位簡直和中彩票一樣的難。
而毫針太過纖細,如果刺不中位的話,基本上也就比蚊子叮上一口略微疼上一些罷了,所以莫一凡略微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放棄了飛針出去的打算。
“哦?”
莫一凡急中生智,假裝被手電的光線照得睜不開眼睛,以手擋着臉嘴裡不清不楚地應了一聲,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那個長頭髮的男人雖然感覺莫一凡的衣着打扮有些陌生,但一時卻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那些黑沙兵團的人。畢竟這是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四周都沒有船隻靠近,因此除了最初的警惕外,根本沒有想過是外人潛到了船上來。見到莫一凡很鎮定的走過來,便微微哼了一聲,說:“是不是又暈船了?多吐幾次就好了……現在還沒有離開中國的海域,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出來亂轉,快點回去吧。”
莫一凡含知道他們是把自己當成了越南人,因此也沒敢開口回答,否則必然馬上露餡,於是便裝作沒聽懂的樣子,用鼻子“嗯“了一聲意示詢問,但是腳下卻絲毫不停,眨眼間已接近到那四個人的面前。
長髮男人旁邊的一個瘦子見狀“哧“的一笑,說:“明哥,這幫越南佬哪裡聽得懂你的話,你這可不是在對牛彈琴嗎?”
那長頭髮男人聞言一愕,隨即“啐“了一聲,說:“媽的,我把這事兒給忘了,咦……雷子不是負責安排他們的嗎?怎麼讓這傢伙自己跑出來了?雷子……雷子……”
長髮男人剛剛高聲叫了兩聲,聲音便嘎然而止,莫一凡一隻手輕輕拍在長髮男人的肩膀上,隨後就象一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似的,摟着長髮男人轉身面向大海,隨後那長髮男人就一聲不吭地獨自趴在了欄杆上一動不動了。
“咦,明哥你怎麼了?”
旁邊那個瘦子看着好象有些不對勁,目光炯炯地瞪了莫一凡一眼,厲喝道:“你到底是誰……你……你不是越南佬!”
中國人和越南人雖然都是黃色人種,但是畢竟還是有些差異的,瘦子雖然沒有把那些黑沙兵團的人全都認全,但是卻可以肯定其中絕對沒有眼前這個人。
“我當然不是越南佬了,怎麼……自己人都不認識了?”
莫一凡微笑着向那個瘦子伸出了手,一臉友好的樣子,頓時讓那瘦子爲之一愣。
“自己……自己人?你……你是……”
瘦子一時搞不清眼前這人究竟是誰,茫然地伸出手和莫一凡握了一下,隨後頓時感覺全身一僵,不由驚得魂飛魄散,張開嘴巴大叫了起來,卻只發出一串毫無意義的“喀喀“聲來。
莫一凡手中藏着毫針,刺入的是瘦子的手掌,可是卻通過手掌上的位直接刺激到了瘦子大腦內的神經中樞,卻不能完全控制瘦子的腦神經活動,因此才讓瘦子發出了聲音來。
旁邊的那兩個人也不是傻子,一見瘦子的表情中充滿了恐懼,頓時知道不妙,正要高聲大叫示警,卻同時感覺脖子上一緊,緊接着上一陣錐心的刺痛傳來,眼中只看到一條漆黑的手臂卡在脖子上,隨後意識逐漸散亂,終歸於混沌。
莫一凡鬆了一口氣,隨後一針直刺,已取了那個瘦子的性命。
他這一次真是趕子上架,要想無聲無息地連續解決四個人若不用飛針的話,可是半點兒把握也沒有,好在那三個同伴雖然沒什麼默契,但卻仍然能夠抓住時機,幫他把後面的兩個人解決掉了。
三個同伴一齊向莫一凡豎起了大拇指,讚歎莫一凡心機靈活,手段了得,莫一凡卻有些慚愧,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是明哥在叫我嗎?”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來,莫一凡知道多半就是剛纔長髮男人呼喚的那個雷子來了,於是趕忙向那三個同伴比了一個手勢,把瘦子的屍體扔在欄杆上掛着。那三人立時會意,也讓兩具屍體也擺出趴在欄杆上的姿勢,隨後幾個同時一閃身躲藏到了陰影之中去。
漁船船頭上的甲板較爲寬闊,那裡大約聚集了七八個人之多,雷子雖然一個人走了過來,但卻另有幾個人跟着探頭向這邊看了過來。
莫一凡心中暗自叫苦,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再想無聲無息的殺掉所有的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如此也只好硬拼下去,至於等一下如何面對黑沙兵團的人,那就看運氣了!
莫一凡手中緊緊扣着三枚毫針,只等那個雷子靠近一些,就要出手,誰知還不等他等到最好的時機,就聽得漁船的另一方已經響起了急驟的槍聲。
看來那一邊由阿鬆帶領的幾個人已經先一步和對方正面開火了。
“砰——”那個叫雷子的人剛剛驚愕地回了一下頭,和莫一凡一起的一個同伴已經果斷地開了槍,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再遮掩下去了,速戰速決纔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