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凡和光頭住的這間病房顯然是被醫生重點看護的病房,沅柔剛剛叫了兩聲,就見剛纔那個霸道的醫生和一個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咦……針頭真的掉了呀!”
滿臉雀斑的護士小姐詫異地看了莫一凡兩眼,又檢視了一下他的手背,見他手背沒有任何異樣皺着眉頭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不解好好的扎着針怎麼就會掉得這麼幹淨利落呢?
在那位霸道的醫生的監視下,莫一凡又再次捱了一針,看着澄清的藥液重新一滴滴的流入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把醫生和護士糊弄走了,他才苦着臉說:“我的沅姐姐,拜託你下次不要再大驚小怪的了!這針是我自己拔掉的……那個醫生是個白癡,不管病人得了什麼病,受了什麼傷,總之就是消炎、鎮靜,好象除了抗生素和鎮靜劑,別的藥他都不會開似的……這種藥打得多了,會對人的身體有傷害的,唉……我還是拔掉好了,你可不能再叫了呀!”
莫一凡說罷再次一把將針頭扯了下來,然後向沅柔做了一個鬼臉,說:“快,趁着沒人,你幫我把裡面的藥水都倒掉吧,省得一會兒他們看到了還要往我身上扎。”
沅柔跟着莫一凡也有幾天了,自然知道莫一凡的醫術是不錯的,他既然說這藥不好,那自然就是真的不好了,於是便伸了伸頭,賊頭賊腦地向外面看了看,見沒有醫生護士在,立刻將剩下的多半瓶藥水摘下來,來到窗邊把塑料瓶裡的藥水全都擠了出去,然後拿着空瓶子又掛到了莫一凡的牀頭。
兩個人在這邊折騰的時候,莫一凡也抽空向那個光頭看了兩眼,見這傢伙的一雙賊眼始終緊盯着沅柔不放,不由得心中更怒。隨後他心中暗自琢磨着,等一下到了深夜,這死光頭必然是要從這病房潛逃出去的,不過看這傢伙一副難填的樣子,如果沅柔留在這病房裡,光頭若不打她主意纔怪呢。
想到這裡,心中終是放心不下,於是招了招手,讓沅柔坐到自己的牀邊,笑着說:“其實我一點兒事兒也沒有,現在就是在這泡泡病號,你……還是快回去吧,這裡不讓打電話,你回去給我帶個平安,免得大家惦記着。”
“你是怕小薇着急是吧?”
沅柔嫣然一笑,說:“放心好了,等一我就出去給小薇打個電話,不過……你還沒說,你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什麼會是警察來電話通知的家裡呀?”
莫一凡有意無意的邪眼看了看旁邊牀上的光頭,淡然說:“也沒什麼,就是殺了幾個人……”
“什麼……”
沅柔本來沒怎麼太在意,聽得這話卻是驚得險些跌到地上去。
“你……你殺人了!天啊……那……那怎麼辦呀!”
見到沅柔驚慌失措的樣子,莫一凡“哧“的一笑,說:“怕什麼呀!我這是正當防衛,殺多少都沒事兒,不過是因爲案情比較嚴重,所以我暫時纔不能回家,等明天案情審過之後,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真……真的呀!”
沅柔仍然還有些無法相信的說:“那……那你殺了幾個人呀?”
莫一凡裝腔作勢的扳着手指頭算了算,說:“嗯……好象是九個吧,對……是九個,九個越南佬,他們是什麼私人傭兵,偷入境內來做殺手的,警察拿他們沒辦法,要不是我湊巧碰上了,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大的亂子呢,所以呀……我想我明天不但不會有事,而且說不定還能得點兒獎金什麼的呢。”
莫一凡本來是不想把這些事情說給沅柔聽的,不過一來他擔心那個光頭今晚真的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而他又不想多惹事端,所以才故意把這些事毫不隱瞞的對沅柔講了出來,只盼那光頭能心生警懼,而不來招惹自己和沅柔。
不過他的苦心只怕是全都白廢了,因爲當他說罷之後,偷眼向那光頭看去,只見光頭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顯然對莫一凡的話根本不予採信,只當莫一凡是在信口胡吹。
而沅柔的反應竟然也和那個光頭差不多,嘴角一撇,露出一個迷死的微笑,說:“得了吧,你不願意說就拉倒,還真的把自己給誇上天去了,你要真那麼能耐怎麼不去當中南海保鏢?”
莫一凡爲之語塞,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不信就算了,嗯……等明天你陪我去分局,到時候你自然就清楚了……”
“兄弟你不要太樂觀了……”
那一直裝模作樣的光頭突然低聲說道:“或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正當防衛不正當防衛的可不是你說得算的……你要是真的那麼神勇,把雷子的威風全給壓了下去,嘿嘿……他們只怕反會把個臭屎盆子扣在你腦袋頂上……”
莫一凡聽得這光頭的話雖然語氣冷漠,但卻不象是懷有惡意的樣子,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也根本不信警察會亂給自己加罪名。他自認今天的事情做得沒有什麼觸犯法律的地方,從始到終都是黑沙兵團的人在主攻,而自己只是被迫還擊,如果這樣子還會落一身不是的話,那可真的沒有天理了。
更何況,他還有着另外一個身份,從楊子那邊算,他也頂得上是半個警方的人,因此他相信就算是今天做的事真有什麼過火的地方,楊子也一定會從中周旋,給自己行個方便的,因此對於光頭的警告自然毫不在意。想來這光頭是一個慣犯,對於警方有着刻骨的仇恨,因此纔會這樣子詆譭警方吧。
見莫一凡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光頭也就沒再說什麼了,歪過頭去,又露出一副死氣活樣的德行,繼續裝死。
此時夜已很漸深,莫一凡勸了沅柔幾句,讓她回家去,可她說什麼也不肯答應,說道她本就是莫一凡的貼身秘書,平時都應該寸步不離莫一凡的身邊纔對,現在莫一凡住院,就更加得忠於職守了!
莫一凡勸她不過,只得任她所爲了。
沅柔出去了一趟,買了些水果和快餐給莫一凡,並且還很有心的給莫一凡的病友光頭也帶了一份,光頭接過那份快餐,樣子居然有些感動,此後目光再也沒有追逐沅柔那豐滿的粉t,大概是心中有愧了吧。
莫一凡心中暗歎了一聲,心想看來這傢伙還不算太壞呀……
時近深夜,沅柔終於支撐不住,在莫一凡旁邊的空牀位上倒下睡了過去,光頭也一直緊閉雙眼,發着均勻的鼾聲,不過莫一凡聽得出來,光頭一直都是在裝睡,此時的他就好象一頭潛伏的餓狼一般,用極大的耐性堅忍着,只等待着最佳的時機。
門口守值的警察每隔半個小時左右就會進房來查看一次,由於那個光頭的德行實在是很慘,所以守值的警察對他幾乎沒有半點兒的警惕之心,到是每次都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防範莫一凡的身上了。
莫一凡不禁暗自好笑,心想我不過是正當防衛,又沒真的犯什麼案子,幹嘛要逃走,到是那個老兄……嘿嘿,別說他裝得還真挺象的,好象把醫生都給騙過去了,嗯……這家醫院的醫生也夠可以的,我敢打賭,這光頭的體格一定比牛都壯,只是不知他那條腿是不是真的斷了,這個好象裝不來吧!如果醫生連這個都能診斷錯誤,那他們可就不僅是水平差些,簡直就是天字號的大白癡了!
莫一凡算定了光頭今夜必有異動,因此一直沒敢真的睡熟了,只是躺在那裡,靜靜的在腦中整理着自己這段時間學會的那些關於醫術的異能,看看都是哪些可以梳理出來能教會別人的。
他的異能來得太過怪異,但卻顯然遠遠高出現有的中醫水平,如果這異能是屬於起他方面的,他或者可能會獨自享用這份得之不意的天賦,然而醫術卻不同。
他就算把自己的醫術專研得再高明,但畢竟只有兩隻手,就算他真把自己當成機器人,二十四小時的出診,能救的人也是十分有限的,所以他纔想過儘可能的把自己的醫術推廣出去,這是做爲一個醫生最基本的德行操守。
凌晨兩點三十分,進房間巡視的警察剛剛出去五分鐘後,一直打着鼾聲的光頭兄突然睜開被紗布遮掩了一半的雙眼,漆黑的眼眸在沉悶的空氣中發出兇戾的光茫。
他的鼾聲仍未停止,節奏平緩而又穩重,好象仍在熟睡中似的。
他輕輕揭開身上的被子,翻身坐起來,麻利的將吊在半空中的左腿解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莫一凡和沅柔的反應,感覺兩人的呼聲沒有絲毫的紊亂,心中略微安穩了一些。
他保持着平穩的鼾聲把頭上和腿上的紗布全部拆了下來,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地。
地面很涼,光頭赤着腳卻恍若不覺,一步一步宛若小偷一樣慢慢的從他的牀頭繞了過來。
莫一凡在發覺到光頭的異動的時候,就已經讓自己無聲無息的進入到了半機械的狀態中,但是他卻沒有動,也沒有打擾光頭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幹些什麼,如果光頭只是準備逃跑的話,莫一凡自然不會多事,但是如果光頭對他或者是沅柔有什麼企圖的話,那莫一凡就絕對不會和他客氣了。
光頭的耐心很好,爲了保持不發出一絲響動,他幾乎每隔五秒鐘纔會緩緩的邁出一步,從他的牀前繞到靠窗的位置足足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
沅柔就睡在緊靠窗的牀上,光頭如果想從窗口逃走的話,就勢必要爬上沅柔的牀,而莫一凡一向知道沅柔睡覺是很輕的,只怕不等光頭去開窗戶,只要他一上牀,沅柔多半就會驚醒過來了,到了那時候,光頭爲了逃走,會做出什麼事情呢?
莫一凡下意識的緊緊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鼻息間也和光頭一樣保持着穩定而又平緩的呼,但是全身的肌肉卻已經繃緊,就象一把拉滿弦的彎弓似的。
光頭顯然也知道自己要從沅柔睡的牀上爬上窗臺得冒着什麼樣的危險,當他輕手輕腳的走到沅柔的牀前時便停了下來,站在那裡足足停頓了一分多鐘,才終於狠下心來,伸出雙手緩緩向沅柔那白皙的脖子上摸了過去。
莫一凡心中一緊,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一根中空的針頭被他從枕頭裡抽了出來,這是他從輸液管上面偷偷摘下來的。這東西和毫針不一樣,但是他拿在手中同樣的運使自如,當然了……用這玩意給人治病多半是不行的,但是……用來傷人卻再好不過了,因爲它是中空的,一旦刺入人的皮肉之中,還可以幫人放血,卻又比普通的毫針多了一項功能。
經過昨天那一場生死的考驗,莫一凡對於用針傷人的技巧又多了幾分的熟練,飛針傷人,讓他的殺傷力成倍提升,雖然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傳說中那個叫做東方不敗的老玻璃,但是仍然爲自己能掌握如此神奇的技能而沾沾自得。
因此他只要一針在手,根本就不擔心沅柔真的會受到傷害,也正如此他纔沒有急着動手,他要等待最後的一刻。因爲晚上光頭說過的那句話,雖然讓莫一凡很不以爲然,但卻總覺得這個人至少還不算太壞,所以莫一凡下意識裡想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不會真的去動沅柔,那麼莫一凡也就不會讓他功敗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