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這裡會突然冒出人來,不過在這樣一個環境裡,荒村,月下,一個女喪屍,恩,的確是夠嚇人的。
那老頭在地上躺着,翻白眼。
我趕緊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只是驚厥而已,萬一這老頭要是有個心臟病、高血壓什麼的,我這一下子還倒是成了殺人犯了。我用手指掐他的人中,半晌老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大爺,你別害怕,我是個演員。”我立即開口。
老頭本來差點再次暈過去,聽到我說話,他就鬆了口氣,他坐了起來,拍了下旁邊的石頭,“哎呀,你說你這小年輕,幹什麼不好,大半夜的跑這裡來嚇人!知道不知道會嚇死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體驗一下恐怖的感覺,我跟你說了,我是個演員。”我心口胡謅。
老頭倒是相信了,他翻了個白眼,說道:“不管你是演員,還是瘋子,你呀,趕緊跟我離開,幸好你是今天晚上過來,要是明天晚上,保證嚇死你!還演員呢!演死人去吧!”
我一聽,這老頭知道些事情啊,我就說道:“那是爲什麼,今天我都不怕,明天我更加不會怕!”
“屁,行了,別說了,趕緊跟我回去,真是的,演員都這麼不靠譜嘛,嚇死我了。小夥子,先幫我抓住那個黑貓。”老頭說。
我扶老頭站起來,繼續追問:“大爺,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明天會嚇死我呢。”
“明天……明天你知道是什麼日子嗎,月圓之夜!這裡每到初十六,那都是……算了算了,小黑!小黑!”老頭拉着我,去找那黑貓。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月圓之夜,特麼的月圓之夜不是指十五,而是指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特麼的,這句話我怎麼給忘記了!
我看了下週圍,知道今天夜裡我是白等了,得明天晚上纔會有結果出現,既然這樣,我還是跟老頭一起去他家吧。
我說:“大爺你家這黑貓怎麼跑這裡來?”
“別提了,他傷心了,肯定是出來自殺的。哎。”老頭一邊找那隻黑貓,一邊朝着我說:“我養這黑貓養了十多年了,它就是我兒子啊。說起來也是冤孽,上個月,我孫女回老家來,孫女懷孕了,她說什麼貓身上有菌,養貓對孩子不好,等等之類的,非要讓我把這大黑貓送人。你說說,現在的城裡人啊,真是嬌貴的很,我們村上懷孕的人多了,但是家家都有貓,也沒見到什麼生孩子不順利的!”
我點着頭,從醫學角度方面來說,貓身上的確有很多寄生蟲,對孕婦確實有些不利,關鍵是貓天生靈動,不論多高的食物都擋不住它,所以說吃的穿的東西,很容易就被貓給沾染了,這一點上,狗要好得多,因爲只要東西放的高,狗就弄不到。
不過,如果因爲懷孕,就把一隻養了十多年的貓給送人,確實太過分了。
老頭接着嘀咕道:“其實也不能全怪我孫女,主要是,這貓也有點古怪,對我孫女總是齜牙咧嘴的,這不,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孫女要去抓它,它一下子就把尾巴給豎了起來,朝着我孫女齜牙,可把她給嚇壞了。我就呵斥了兩句小黑,它一傷心,就往這山林裡跑來了。哎,這大晚上的,真是嚇死我了。”
我一聽,也笑了起來,“大爺,你膽子可真夠肥的啊,爲了找貓,這中秋夜你都不過了,跑這裡來找貓。”
“我有什麼辦法!”老頭鬱悶的說道,“這貓比我兒子親多了。我在這裡生活了快七十年了,我養了三個兒子,都去城裡裡,三個兒子,五個孫子孫女,可是陪伴我最多的,就是這小黑,我不心疼它,難道心疼我那些沒良心的兒子孫子嗎。”
我一聽,還真是這麼個理,這老頭就是典型的孤巢老人啊,估計老伴也早就死了吧。
我扶着老頭往山下面走,剛纔那個小黑竄到了一條斜路上,我看的很清楚,我指着路,“這裡,那貓跑這裡來了。對了,大爺,爲什麼這個村子都荒了啊,你又爲什麼說明天晚上我會倒黴。”
老頭腳步停了一下,隨後嘆口氣,說道:“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知道這個村叫什麼村嗎?”
“鬥牛村啊。”我說道。
“你還知道!”老頭繼續走,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這鬥牛村啊,以前都是養牛爲生的,那個時候,家家都有兩頭牛,你知道兩頭牛在那個年代代表着什麼嗎?富裕!我跟你說,那個時候家裡有牛的,可比現在家裡有小車要風光多了!牛也憨厚懂事,那時候鬥牛村,真的是讓周圍的村子都羨慕不已。不過,鬥牛村裡有個傳統,就是鬥牛賽,一開始,這就是個活動,每到月圓的時候,大家就把各自的牛拉出來,比賽力氣,比賽速度等等。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發展成爲真正的鬥牛了,牛頭上裝着尖刀,兩隻牛打架,勝的那一個人,不但能夠得到所有的牛肉,還能有獎金……嘖嘖,那時候,三百塊的獎金,真多啊,三百塊,能買十頭牛了,我那時候在鎮子上公社裡上班,一個月的工資是五塊錢,你想想吧,三百塊,我五年的工資!”
我聽着老頭講鬥牛村的歷史,突然覺得,這村子荒蕪,肯定和鬥牛有關。
果然,老頭繼續說道:“在金錢的驅使之下,鬥牛村的人都開始不淡定了,他們把自己家的老牛拉上場去比賽,爲了能夠勝利,他們磨製尖銳的刀子,還給牛餵雞血,喂麻黃根,反正就是那些興奮的東西。那時候,每場鬥牛賽都血流成河,牛腸子牛屍體灑了一地,但是爲了錢,每個人家都拼了……哎,想想,那時候真是殘忍啊。”
“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後來,有一天,一個道士出現在了鬥牛村,他找到當時的村長,對村長說,你想不想鬥牛比賽獲勝啊。村長也愛錢啊,那時候剛剛改革,錢很當錢,大家都是窮瘋的狀態,誰不想要錢啊。村長就說想啊,道士說,你幫我在村子外面這裡,畫一個圖案,我保證你,接下來三天,你每天都能鬥牛比賽獲勝,然後村長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