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對策

“走了?”太夫人坐在蕭延箏房裡,擡眼去看吳媽媽,吳媽媽就點點頭回道:“是,奴婢瞧着臉色可不好看!”

太夫人就冷冷一笑:“不好看又如何……我答應析華,是覺得六小姐不錯,她竟是不聲不響自己定了八小姐,如今侯府正是多事之秋,八小姐那麼個小人怎麼能陪着延亦去扛起侯府這龐大的家業!”

吳媽媽就贊同的點點頭,她也覺得佟府實在太得寸進尺了,想了想她又道:“太夫人和佟大太太做親家九年,又和已故二夫人相處九年,奴婢對她們母女也瞭解甚多,以奴婢看,佟大太太既然把話說出了口,又先斬後奏的先定了六小姐的親事,想必不會輕易妥協!”

佟大太太她不敢說了解,可是二夫人她卻清楚的很,那一身的心眼和手段,不是和佟大太太學的,又是來自哪裡?!

“不會妥協?”太夫人就笑了笑:“那便讓她去鬧!”她倒要看看,佟張氏能做出什麼事來!

蕭延箏坐在旁邊安靜的聽着,等太夫人說完,她似乎也聽明白了一些,就皺着眉頭和太夫人道:“這麼說……府裡傳的話是真的?娘真的答應二嫂,從析秋和八小姐之間選一個做我的新二嫂?”

大太太就微微點頭:“你也大了,知道到也無妨,不過這件事未定也不用聲張!”蕭延箏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眼睛一亮就道:“那麼說,娘本是有意析秋的,可是佟家太太卻定了八小姐,所以您今兒纔在我這裡坐了一上午,就是爲了避開佟家太太的?”

“鬼機靈。”太夫人呵呵笑着,忽又沉了臉:“這件事暫時不要和你二哥說,免得他多想!”正說着,蕭延亦自門外走了進來:“什麼事不讓我知道?”他掀了簾子大步進來,太夫人見到他就笑道:“真是說你,你就到了!”

蕭延亦微微笑了起來,又去問太夫人:“娘和二妹妹正在說什麼?”太夫人目光一閃沒有急着回答,蕭延箏卻接了話回道:“正說您的親事呢。”

蕭延亦就是臉色微微一變,又看向太夫人,太夫人知道自己兒子向來聰明,事情但凡提了頭,他只要細想一想就能想到其中原委,太夫人就頓了頓,把大太太剛剛在她房裡說的話,轉述給蕭延亦聽:“我不想與她爭執什麼,便藉口老五房裡有事,就到延箏這裡來避一避!”

蕭延亦臉色沉了下來,緊緊皺着眉頭去問太夫人:“可說了六小姐定的哪一個府上?”太夫人就皺着眉頭去想,吳媽媽就笑着道:“說是原山東布政司洪大人府上的嫡子,也不知怎麼樣,說是這兩天就定親!”

洪大人?蕭延亦沒有印象,他冷着臉沒有說話,太夫人就想轉移話題,問道:“朝中如今怎麼樣?”蕭延亦收了心思,去回太夫人的話:“宣同董坤達回來了,恐怕這些日子不會安生。”

太夫人一驚,就問道:“怎麼說?可是爲了福建戰事?”蕭延亦點點頭:“有人發現,大哥當時走的那條路的路邊,落一柄彎刀,那把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二皇子的岳家在福建的一個冶煉廠所治……二皇子正爲這事去了宮裡。”

二皇子的岳家?太夫人臉色驟然變的難看至極,她半傾了身子去問吳媽媽;“我聽說二皇子妃臨盆在即,生了沒有?”吳媽媽就搖着頭回太夫人的話:“應是沒有,若不然該有喜報送來纔是。”

太夫人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三皇子必定會抓住不放了!”看來宣寧侯府又將會被捲入漩渦之中了:“宮裡皇后娘娘可有什麼動靜?”

蕭延亦就微蹙了眉頭,淡淡回道:“皇后娘娘昨晚傳了太醫,說是胸口窒悶,要沐浴吃齋四十九日,爲天下百姓祈福!”太夫人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不過是藉口罷了,這麼些年還從未聽過她信佛!”

蕭延亦沒有說話,如今局勢微妙,如緊繃着的弦,彷彿只要一點輕輕一碰,就會引發轟然大波,他知道這局勢要動是必然之勢,不過是早或是晚罷了。

太夫人喝了口茶,看着蕭延亦問道:“你辦事我放心,只是有句話我還是要和你說一說。”蕭延亦認真的點點頭,太夫人就道:“侯府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如今又被捲入漩渦之中,你在朝中定要忍得住這一時,斷不可貿貿然做出任何決定,你可知道!”

“娘!”蕭延亦回道:“這件事我心中有數,雖福建戰事事關大哥,我們必須會去查個水落石出,但現今穩住家中才是重中之重,兒子明白!”太夫人就放心的點點頭。

這時門外蕭延亦的常隨就隔着簾子道:“侯爺,錢大人來了!”蕭延亦聽着就站了起來對太夫人道:“聖上留了他在宮中,此刻來怕是有要事,我去一去!”太夫人就點頭道:“去吧!”蕭延亦就由吳媽媽掀了簾子出去。

東昌伯錢忠長的胖胖的,看上去比蕭延亦略長了幾歲,一見蕭延亦進來就笑着站了起來,對身邊作陪的蕭四郎道:“你二哥這笑容以往便就迷住了萬千女子,如今這勢頭只會越來越猛,看的我好生嫉妒。”

蕭延亦搖搖頭沒有說話,蕭四郎卻捧着茶盅眉梢一挑回道:“我可聽說你昨夜又擡了一位進府,這半年已經是第三個了吧,該換我們嫉妒你纔是……”錢忠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正要謙虛一番,蕭四郎卻是話鋒一轉:“嫉妒你得了嫂夫人那樣大度賢惠的夫人!”

錢忠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就指着蕭四郎和蕭延亦說話:“老四這麼多年依舊不改,但凡說話總有一句能戳中你的痛處,讓你連反擊都無力!”

蕭延亦就微微笑着,看着錢忠問道:“你從宮裡直接來的?”錢忠收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認真的道:“皇上將董坤達查的案宗扔在了二皇子臉上,讓他回去自己看!”蕭延亦和蕭四郎就雙雙眉頭一蹙,這麼說皇上是相信了董坤達,開始懷疑二皇子了?

蕭四郎就緩緩撫摸着杯盅沒有說話,蕭延亦和錢忠又說了幾句,錢忠就站了起來:“府裡還有事,我先走一步!”蕭延亦沒有留他,送他到門口又讓常隨送出府。

他轉回頭,和蕭四郎對面坐在黃花梨木高腳扶手椅上,兩人沉默了半晌,蕭四郎忽然開口道:“你的親事怎麼樣了?”蕭延亦一愣,沒想到四弟會問這事,他向來不會關心這些,他露出錯愕的表情看着蕭四郎,蕭四郎就眉梢微挑道:“聽府裡下人們說的。”

原來如此,蕭延亦就答道:“佟大太太和母親生出了分歧,怕是有一番周折!”蕭四郎就皺了皺眉,卻突然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邊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大太太正和姨太太在說話:“你今天就寫信給洪家,讓他們找了媒人來提親,儘快把婚事定下來。”姨太太就驚訝的看着大太太:“姐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去侯府與太夫人沒有談成?”

大太太就冷冷笑着道:“說是看中了六丫頭,嫌八丫頭年紀小!”姨太太就嘆了口氣,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她勸大太太道:“那您有什麼打算?”侯府的親事最重要,若太夫人執意要娶六丫頭,也不是不可,都是庶出的,六丫頭和八丫頭本質上沒有分別。

大太太就目露厲光,握着茶盅道:“這是華兒臨終囑託,她既如此定就必然有她的原因,況且,我也覺得八丫頭比六丫頭合適。”

“姐姐!”姨太太皺着眉頭道:“您可想過,若是太夫人不退讓呢?前侯爺的死雖讓侯府有些傷筋動骨,可皇上不還封了他一等忠勇侯,榮威大將軍麼,雖只是頭銜並無實權,但足以說明侯府無論如今看着如何,可根基還在,你總不能爲了這件事,去得罪了太夫人,最後大家弄的不歡而散,婚事不但成不了,反而變成了仇家,這豈不是得不償失!”若是換做平日姨太太不會和大太太說這樣的話,她心裡清楚的很,無論佟府誰嫁過去都與她無關,但前提是,侯府這門好不容易得來的親事決不能丟!

大太太沒有說話,姨太太心裡也沒了底,不知道她作何打算,過了半晌大太太終於開了口:“這件事我心中有數,你不要再說了。”依舊是一意孤行!

姨太太心裡就暗暗搖了搖頭!

姨太太當日就寫了信由佟慎之借了兵部的郵道回了山東,過了五日後便收到了回信,洪大人果然很高興,當即說請了楊夫人做媒,上佟府提親。

春雁小步跑着回知秋院,臉色白的毫無血色,她呼呼喘着氣和析秋道:“小姐……那位楊夫人又上門了!”析秋眉頭略蹙,楊夫人?春雁等不及她去想楊夫人是誰,就立刻解釋道:“就是上次府裡唱堂會時來的那位楊夫人。”

析秋微微怔住,佟析言和任府定親後,她曾一次聽房媽媽和大太太說話,說起姨太太生了大太太的氣,說得罪了徐大人的上司,山東布政司洪大人……而當日楊夫人來時,就是爲了洪公子和佟析言的婚事。

沒想到過了一年,大太太和姨太太竟又重新提起這門親事!

她露出譏誚的笑容來,看來大太太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春雁見析秋依舊是冷靜從容的樣子,就拉着她道:“小姐,您快想想辦法,您難道真的讓大太太把您嫁去山東?”析秋略蹙着眉頭,大太太這樣急切,看來那日去侯府和太夫人並沒有談好,所以她才急着把她嫁出去,這樣一來太夫人在佟府的親事上,就沒了選擇?

真是可笑!

析秋抓住春雁的手,附在她耳邊小聲道:“明天一早,你再去一趟普濟寺,請普寧師太三日後到府裡來!”春雁知道,析秋這是有了對策,就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春雁慌忙的下去準備,析秋就沉默的坐在炕上,忽然門簾子一掀,夏姨娘匆匆走了進來,她臉色泛白連走路的姿勢都有些跌跌撞撞,析秋一驚就急忙起身迎了夏姨娘:“姨娘,您怎麼了?!”她又朝屋裡整理箱籠的司杏喊道:“快倒杯茶來。”

“姨娘!”析秋將夏姨娘扶坐在炕上,握着她冰涼的手問道:“我去讓大太太給您請大夫來,您可是心絞痛又犯了?”說着她就要起身,夏姨娘一把拉住她,緩了口氣道:“六小姐……我沒事!”

析秋回身看着她,接過司杏遞過來的茶喂夏姨娘喝了些,她臉色好看了些許,析秋見她無事才放了心:“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夏姨娘就握住析秋的手,析秋還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六小姐,秀芝剛剛和我說,她聽梅姨娘房裡的丫頭在議論,大太太要把你嫁到山東去,八小姐則嫁去侯府續絃,可是真的?”

析秋眉頭一擰,夏姨娘終歸還是知道了,她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夏姨娘一見她做出肯定的答覆,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你可知道那山東洪公子是什麼人,你絕對不能嫁到山東去!”

析秋安撫的給她順着氣,夏姨娘就按住析秋的手:“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依了大太太,我現在就去給你父親寫信,把這件事告訴他!”她說着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要回去。

夏姨娘從未這樣,永遠似水流一般,勻速的做着任何事,析秋心疼的抱着她,搖頭道:“是女兒讓你擔心了!”她又擡起來頭,與夏姨娘對視:“這件事不用告訴父親,當初大太太爲三姐姐定洪公子時,父親就沒有反對,您又有什麼把握,父親對我會比對三姐姐更加上心?!”

夏姨娘愣住,析秋就微微笑着道:“您不用擔心,女兒心裡有數!”夏姨娘此刻已方寸大亂,女人的婚事是一輩子的大事,她總以爲大太太好歹能給析秋選一門正常的親事,不論富貴不論身份,對方至少是個正常人,沒想到卻是個……

“那我們就去爭一爭,讓大太太把你嫁到侯府去,不管怎麼說洪公子是絕對不能嫁!”析秋按着她的肩膀:“姨娘,姨娘!”她蹙着眉頭道:“您聽我說……侯府的親事不用爭!”

夏姨娘就驚訝的看着析秋,滿臉的不解!

這邊析秋在和夏姨娘說話,那邊梅姨娘和八小姐母女也正在說話,梅姨娘就笑眯眯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佟析玉道:“我總算沒有白在大太太面前做地伏小這麼多年,如今侯府的親事總算落在你頭上了!”她捂着嘴脣壓抑着笑聲大笑了起來:“我倒要瞧瞧,往後府裡還有誰敢小看我們母女!”

佟析玉羞紅了臉,垂着頭道:“姨娘,這婚事還沒有定呢,若是被旁人聽到,會笑話我的。”

梅姨娘渾不在意的擺擺手,胸有成竹的道:“你沒瞧見今兒楊夫人來了?楊夫人這是提親呢,六小姐的親事一旦定下來,那府裡還能有誰和你去爭!”

佟析玉滿臉酡紅,腦中就浮現出蕭延亦溫潤如玉的樣子,往後他就是自己的相公了嗎?她不敢相信,可這卻又是真的!

“對了!”梅姨娘一下坐直了身體,佟析玉一驚問道:“怎麼了?”梅姨娘就握着手對佟析玉道:“我要把我這些年的攢的頭面首飾和銀錢都準備準備,宣寧侯府是高門大戶,府裡光是打賞下人用的就是八分的銀錁子,大太太那邊不能指望她給你準備多少嫁妝,所以姨娘要好好給你算計算計!”她說完就忙忙叨叨的進了內室,在裡面一通找……

佟析玉看着梅姨娘忙碌的背影,就微微笑了起來:“那您忙着,我去三姐姐那邊坐坐。”說着她便出了門,一身石榴紅的川紅對襟褙子,如火般耀眼奪目,一路走過,府裡的下人皆是低眉順眼和她問好,佟析玉背脊挺的直直的,目不斜視一路穿過花園回了西跨院。

守着角門的婆子一見八小姐過來,就笑着迎上去:“八小姐,這一大早你這是去了哪裡?”說着又從身後拿出把傘出來:“雖說才三月,可這日頭曬了也悶的很,奴婢給您撐着傘!”

佟析玉目光微微一跳,就笑轉了身看着婆子道:“那勞煩您了!”說着,由丫頭扶着進來門。

太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怒道:“虧她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竟散佈謠言讓人人都知道延亦和佟氏女定了親!”這件事連婁老太君都知道了,想必這京城人人都知道了!

吳媽媽坐在一邊,從馬車的車壁暗格上,取出茶壺給太夫人倒了杯茶,也是鐵青着臉色,太夫人接過茶喝了一口,兩人沉默的回了侯府,太夫人下車時,正遇到從裡面出來的蕭四郎,她站在門口看着他怒道:“這幾日都沒見着你,你在忙什麼,你二哥那裡事情那樣多,你也不想着幫一幫他!”她說完,又想到這次侯府爵位能順利拿到,老四的功不可沒,語氣不由又軟了軟:“你也多在家呆呆,別總往外跑!”

蕭四郎眉頭就略蹙了蹙,復又回道:“佟府的事,您怎麼處理?”太夫人一愣,奇怪老四怎麼管起這事,就聽蕭四郎又道:“外面謠言四起,說您答應了二嫂,定佟氏八女爲續絃,親事都定下來,可是真的?”

一提這件事,太夫人就露出怒容來:“宵小之作!”

蕭四郎就點點頭,忽有道:“我去一趟東昌伯府!晚點回來。”說完,又是匆匆出了門,太夫人就愣看着他,又回頭問吳媽媽:“老四這是在向我交代行蹤?”吳媽媽就捂脣笑了起來:“是,太夫人!”

太夫人的眼角,就露出一絲笑容來。

吳媽媽問道:“可要換軟轎?”太夫人就擺手道:“不用,你陪我走走吧!”太夫人就沒有說話,和吳媽媽兩人在小徑慢慢往回走!

“太夫人,您要答應佟大太太娶八小姐回來嗎?”吳媽媽扶着太夫人邊走邊問道:“如今滿京城的人可都知道了二爺定了親家八小姐,若是……對二爺的名聲也有影響!”

太夫人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來:“她以爲這樣就能迫我答應?她也太不把宣寧侯府當回事了。”她頓了一頓又道:“佟家大公子在翰林院吧?”吳媽媽想了想就點頭道:“是!聽說很得劉大學士賞識,明年散館怕是要留在翰林院裡。”

太夫人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稍後去庫房裡,將延炙在苗疆帶回來的苗藥,給劉學士夫人送一些去,就說佟家最近事多,佟大公子又是家中的頂樑柱,還是放他一些假比較好!”

吳媽媽一驚,就問道:“這成麼?佟二老爺可是在吏部……”大夫人就胸有成竹的擺擺手:“他手再長也伸不到翰林院去,再說,他當年可是踩着翰林院那些同僚肩膀爬上去,裡面留下的那些人又多是些書呆子,最不會變通的,能有幾個人賣他的面子。”吳媽媽就認同的點點頭,太夫人又道:“你下午去把錢夫人找來,我有事找她!”說着她又嘆了口氣:“佟家這門親事是要不得了,只是可惜那位六小姐……”

吳媽媽想到六小姐的模樣,卻定了洪家那樣的人家,也重重嘆了口氣……到了下午錢夫人就到了侯府,太夫人見到她就開門見山道:“這次來,可是有事要麻煩你!”

錢夫人呵呵笑了起來:“您有事儘管吩咐我去辦,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太夫人就微微笑了起來:“上次你說你孃家有位侄女,今年多大了,可及笄了?”

錢夫人目光一閃,頓時亮了起來,上去湊在太夫人面前挽着她的胳膊問道:“今年八月及笄,長的也是好相貌,我正四處打聽,想給她尋門親事呢。”

太夫人就微微點頭,笑着道:“若是得空,改明兒你把她帶到府裡來坐坐,讓我也見見!”錢夫人一愣,她和太夫人之間一向親近,也沒有太多的忌諱就問道:“外面不是說您和佟大太太……”太夫人就擺着手打斷她的話:“她當我是和過去一樣,把面子看的比命重,哼哼……這次我偏不要這臉!”如今丟的只是面子,若是依了她那連裡子也失了!

錢夫人就笑了起來,挽着她的胳膊道:“您可沒有丟面子,這京城裡頭誰不是人精,我婆婆一聽這話,當時就說您這次恐怕要動大怒了……”太夫人也笑了起來:“就你們婆媳最機靈!”說着一頓又道:“你和欽天監的王大人的夫人相熟,可有這事?”

錢夫人就點頭道:“是,我們在孃家時曾是手帕交!”太夫人就點點頭道:“恐怕還得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錢夫人洗耳恭聽的樣子,太夫人就道:“兩日後壽寧伯婁老太君府上要辦賞春宴,你請了王夫人與你一同去吧,到時候多和那些夫人聊聊……”錢夫人向來聰明,一聽太夫人這麼說就驚呼一聲道:“您是讓王夫人去說,延亦和佟氏八小姐八字不合?”

太夫人就讚賞的點點頭,又嘆氣道:“這是也下下策!”錢夫人不由暗暗搖頭,那位佟大太太她瞧着也是聰明人,怎麼就做了這樣的糊塗事,太夫人早點跟着老侯爺出征打戰,那是親手殺過人的,侯府這些年又是浮浮沉沉,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又怎麼會怕這樣上不得檯面的伎倆!

兩日後,壽寧伯府上賞春宴上,王夫人果然按照太夫人所說,將蕭延亦和佟析玉八字不合的事傳了出去,大太太聽到時頓時氣了倒仰,正收拾了衣裝要去蕭家見太夫人,適時佟慎之又從館裡回來,大太太驚訝的看着他問道:“我記得你是月底休沐,怎麼今日也在家中?”

佟慎之就淡淡的回道:“劉學士說我家中近日事多,着令我放假幾日!”大太太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放假幾日?難道劉學士這是警告佟慎之,若是下一次是不是就徹底放假了?

她不敢相信,佟慎之可是天子門生,除了皇上誰有資格去讓他們回家?她氣的手指抖個不停,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佟慎之卻是繼續問道:“您爲六妹妹定了親事?”

大太太皺着眉頭,漫不經心的回道:“定了,明年六月!”等佟析硯嫁了,就是析秋!

佟慎之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我聽天青說,那洪公子在登州可是無惡不過的紈絝子弟,也就這兩年退腳不便歇在家中,可也不得閒,日日尋了三無好友在家中作樂,洪府三五日便有下人擡出去,這樣的人家……您怎麼能把六妹妹嫁過去?”大太太心裡正窩着火,一聽連佟慎之也責怪她,就怒從心起正要說話……這時門簾子掀開,露出析秋笑意吟吟的面容,她小步走了進來,朝大太太福了福道:“母親!”

------題外話------

今天一會兒要坐車。沒時間寫了,先發這麼多吧,也順便偷個懶!

明天析秋針對洪家的親事會有大動作…

順便劇透一下,某個人也會有所作爲!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