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宗傳功堂,一間大型講堂內,此刻擠滿了數百人,旭陽峰五十套院落之主,除了鄧晨毅一個都不少,其餘人則是落日峰的老弟子。
人雖然多,卻沒有一個人閒話吵鬧,全都安安靜靜的坐着等待什麼。
這時,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出現在門口,往內一看,才終於呼了一口氣。
這個人正是鄧晨毅,還好他的突破,只是一夜而已,否則就得錯過,內門化境強者的武道課了。
鄧晨毅現在可是外門“紅人”,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他的到來頓時打破了這裡的安靜。
“咦?他怎麼來了?不是藉着傷勢龜縮在他的院子裡嗎?”
“切!註定要殘廢了被扔出宗門的傢伙,還來聽化境前輩的武道課,簡直就是莫大的浪費!”
“就是!化境前輩講解武道,一堂課足足200貢奉點呢,還不是隨時都有,想想我這心都在滴血啊。”
“我看這小書童來這裡,就是故意拖延傷勢的恢復,藉機得以多殘喘幾天而已。”
大多數人都贊同了這個說法,全都或不屑、或蔑視的盯着鄧晨毅。
鄧晨毅對此是絲毫沒有在意,掃視了一下這間寬敞的講堂。
旭陽峰的49人,全都聚集在講堂的後方,離主講臺最遠,位置乃是最差的區域,顯然是被老弟子給排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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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晨毅可不會坐到那後面去,距離那麼遠還聽個屁啊。
看了一圈,第一排的中間區域還有兩個空位,鄧晨毅當然不會以爲,那是沒有人願意坐,而是沒人敢坐。
這裡的座位本身是不記名的,誰先來誰坐,可惜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空位旁邊坐的都是熟人,正是落日頂峰院落之主,傅雲深、宮藏和風翼等人。
那空位是給誰預留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不過,鄧晨毅會在乎這些嗎?人家都打上門去了,還給人家留座讓位?別開玩笑了。
他在衆多不懷好意的目光下,徑直走向了第一排的中間區域。
“我去!他該不會是想坐那裡吧?還嫌死得不夠快嗎?”
“這書童也太不懂規矩了吧,襄王國楚家的下人,都是如此目無尊長的嗎?”
“你問得也太沒水準了吧,這奴才要是懂規矩,會拒絕遙月寒師姐嗎?又敢得罪楊燦師兄嗎?”
那人一愣,自嘲的搖搖頭。
“說的也是,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鄧晨毅面不改色的坐了下去,旁邊的傅雲深見此,呵呵笑了起來。
“沒想到鄧師弟也來了,你的傷勢未愈,還趕着來此聽道,這般追求武道的毅力,師兄我也應該好好跟你學習啊。”
鄧晨毅回到宗門時的傷勢,很多人都看到了,沒個十天八天,絕對不可能完全癒合。
可惜,這些人被經驗所矇蔽,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不但傷勢痊癒,連修爲也再上一個臺階。
鄧晨毅自己當然不會顯擺,淡然的說道
“宗門化境前輩的授課,不但難得,更是價格高昂,我有一次免費聆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豈不是太過可惜。”
一縷香風撲來,一個嫵媚的聲音傳來。
“鄧師弟此言有理,有幸能得化境前輩指點,乃是我等受益終身之事,確實不容錯過。”
回頭一看,來人乃是落日峰三號院的幽鳳。
她風情萬種的向鄧晨毅拋了個媚眼,坐在了最後一個空位上,好似昨天的不愉快,根本就沒有發生一般。
旭陽峰的人看到,鄧晨毅竟然坐在了第一排中間區域,還和傅雲深、幽鳳等人談笑風生。
而自己等人只能被趕到最邊緣的位置,這讓他們心中,好似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難受。
禁不住紛紛暗罵:你們這些王八蛋,昨天還劍拔弩張,現在卻相談甚歡,真是虛僞!趕緊把那個狗奴才給攆走啊!
當看到門口,再次走進來一個,渾身充滿貴族氣息的青年後,他們眼中總算是露出了一抹喜色。
【哼!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這下看你還怎麼坐下去!】
張揚有事耽誤了一些時間,匆匆趕來後,見宗門前輩還沒到,這才鬆了口氣。
可隨即便氣得七竅生煙,自己的專屬座位竟然被別人給佔了,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卑賤書童,這還了得?
【混蛋!難道是我最近衝擊虛境、閉關不出,讓人忘了我張揚的手段了嗎!】
張揚陰沉着臉,邁步走到了鄧晨毅身前,正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小書童。
突然想到了什麼,陰沉的臉色頓時被莫名的笑容所取代。
他沒有動手、沒有怒罵,連座位都沒有去搶回來,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走到了第二排中間,一個青年立即站起來讓位。
他這一舉動,讓在座九成九的人都摸不着頭腦,講堂內響起了嗡嗡的竊語聲。
【我沒看錯吧?張揚師兄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那個小書童佔據了他的位置,他竟然都不生氣的嗎?】
而後方旭陽峰的人,一個個更是鬱悶得吐血。
【上啊!罵他!揍他!廢了他!把他趕出去啊!】
【堂堂外門五大領軍人物之一,搶佔你的位置,那就是赤果果的打臉,這都能忍?浪得虛名的吧!】
【我們還等着看那個奴才如喪家之犬呢!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們看這?】
看張揚的意思,根本沒有現在就收拾鄧晨毅的打算,他們再怎麼鬱悶、惱火也只是徒勞。
這堂武道課的講師終於姍姍來遲,衆人看過去,無不微微一愣。
以前化境前輩授課,都是由內門化境高手前來,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是傳功堂堂主姚化一。
這位可是化境九重的超級強者,距離陸地神仙般的王極境,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
“弟子拜見姚堂主!”
數百人立即起身,恭敬的施禮問安,沒有任何人敢造次。
姚化一不苟言笑的走上講臺坐下,隨意的朝下襬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他的目光掃到鄧晨毅,微微有些詫異,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人察覺到這抹詫異,連鄧晨毅自己也不例外。
當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後,姚化一纔開口說話,聲音渾厚沉穩、語氣波瀾不驚。
“無論你們是新晉外門弟子,或是即將接受最後一次考驗的老弟子,都是你們各自區域的武道資質上佳者。”
“你們加入我南離宗,都是爲了學得上層功法和武技,擁有強橫的實力,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那我想問問,在你們的心中,什麼是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