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手裡正拿着香皂洗泡泡,忽聽門外有人叫門,嚇了一跳,香皂“噗通”一聲掉進了浴盆裡。
“誰呀?”阮天忙道。他心裡琢磨,“這麼晚了,誰會來這裡。”
雨墨聽到有人要進來,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將盒子塞進了牀底下,因爲她斷定,乾坤印不再盒子裡。她想要離開,於是趁着阮天不注意,一個飛身就躍到了窗前,正要往樓下跳,忽然看見西門冷傲身邊的兩個護衛正在把手在院門外,一旦她跳下去,肯定會被發現,而且這兩個護衛都是高手,看樣子,他們的等次都在玄士以上,以她的功法,還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無奈之下,雨墨又返回屏風後面,除了一張牀,雨墨在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了,但是牀下很窄,根本容不下一個人鑽進去。(連城大陸的氣候很有特點,東南西北氣候溫差很大,在昆寧城這座靠海的城市,氣候比較乾燥,人們一般都習慣睡矮牀,牀板與地面的距離,還不到十公分。)所以雨墨只好在小心謹慎的聽着阮天和西門冷傲的一言一語。
“是我,我是宗主。”西門冷傲在門外應道。
聞聽西門冷傲的聲音,阮天嚇了一跳,心道:“這麼晚了,昆寧院的校長來這裡做什麼,該不會是爲了乾坤印來的吧。”於是他急忙迴應:“哦,請等一下。”
正自想着,白天的時候,阮天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冒充乾坤印,西門冷傲就用着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阮天心虛,以爲自己已經敗露,但是沒想到西門冷傲竟然幫着他瞞天過海,現在到了晚上,西門冷傲竟然親自登門,看來,他一定是爲了乾坤印的事。
但是阮天不敢多想,從水裡站了起來,正要伸手在屏風上拿自己的衣服,但是他這才發現,衣服已經不見啦。阮天感到莫名其妙,雖然很是納悶,但是他卻還頗有雅興的學着熊二的口吻說道:“奇怪,俺的衣服呢?”
雨墨一聽,急忙伸出手來在自己的身後摸索了一下,結果什麼都沒有,她猛的回頭瞧了瞧,只看見她身後的窗口正四敞大開着,這才明白,剛纔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把阮天的衣服順手丟到了窗外。雨墨焦急萬分,走又走不了,留有不能留,實在是兩難,但是現在是阮天沒有衣服穿,他要是光着身子出來找衣服,雨墨可就麻煩了。一想到阮天赤身裸體的樣子,雨墨就是滿臉漲紅。
不過雨墨靈機一動,看到了牀上的毛毯,於是她一把扯過毛毯,還沒等把毛毯丟給阮天。早已在外面等不及的西門冷傲一把推開屋門,顯然阮天在洗澡的時候沒有鎖門的習慣。阮天一驚,剛要回頭,腳下在浴盆裡踩到了剛纔他掉下去的香皂,順勢在浴盆裡滑到。而他的手正把着屏風,隨着他的身體栽倒的一瞬間,竟將屏風一把扯到在地,躲在屏風後面的雨墨,整個人都展露出來。
阮天一屁股坐在浴盆裡,“噗通”一聲,沉重的身子把浴盆裡的洗澡水濺出老高,最後落在雨墨的身上,雨墨渾身溼漉漉的,苗條的曲線隨着單薄的衣裳顯露無餘。
“啊————”阮天一聲驚叫,嚇得連忙把自己的全身都所在水盆裡,只露出一個腦袋,驚色的看着雨墨。
而剛剛推門而入的西門冷傲,一見此番場景,更是目瞪口呆,但是他很快就急忙緩過神來,一邊關上門,嘴裡還一邊說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屋子裡只剩下還在泡澡的阮天,和渾身溼透了的雨墨。阮天捲曲着身子蹲在浴盆裡,共這首顫聲的對雨墨問道:“雨墨……姑娘,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雨墨沒有說話,她整個人都驚呆了,低頭不語,心跳好像快過蜜蜂顫抖的翅膀,臉上好似被烙鐵燙過的紅印,長長的睫毛掛着水珠,滴答滴答的丟落下來,也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被香皂水嗆到了眼睛。她始終保持着深呼吸,但是卻難以壓制心中對剛纔的那番驚愕與恐懼,理不清的頭腦令她感到無比的羞愧與恥辱。
忽然,雨墨頭也不擡的擡腳就走,阮天因爲雨墨羞得滿臉騷紅,不敢言語,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雨墨走了出去。一推開門,只見到西門冷傲站在門外,故意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的似得,揹着手東張西望。雨墨也不跟西門冷傲打招呼,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而這時,西門冷傲身邊的兩個護衛聽到有人叫喊之後,就急忙的跑了上來,正好遇見雨墨溼淋淋的從阮天的屋子裡出來。
兩個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們見到西門冷傲安然無恙,他們也就放下心來。西門冷傲手裡拿着阮天的衣服走了進來,衝着阮天忍不住抿嘴而笑,強忍着心中的那份躁動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說道:“你的衣服。”順手丟到阮天的牀上,然後轉身離去,走出房間。一邊搖着頭,一邊自語道:“嗐,年輕人哪。”
走到門口,西門冷傲對着自己身邊的兩個護衛說道:“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出去,知道嗎?”
“是,宗主。”他們齊聲道。
阮天還正在納悶,自己的衣服怎麼會到了西門冷傲的手裡,雨墨又怎麼會進了自己的房間,而這些,他竟然一點都渾然不知,毫無察覺。阮天苦着臉惆悵的說道:“天媽姥姥的,這個世界太恐怖了。”
次日清晨,雙子恆星依舊一如既往的普照在連城大陸的地面上,熱情的揮灑着它的溫暖與厚愛,將每一個人都包裹在它的懷抱裡,太陽也照好人,也照歹人,它從不偏待。大地上的任何生物,沒有一個不受它的恩惠。一縷輕輕地薄雲飄過昆寧院的上空,一雙黯然神傷的目光,正瞧着輕雲緩緩從自己的頭上飄過,一聲嘆息,包裹着無盡的幽怨與無奈。
雨墨站在宿舍樓臺處,正在呆呆的愣神,臉上寫着很濃的失落的表意。霍巧巧和雨墨住在一個宿舍樓裡,在仁襄樓的這個女生宿舍樓,只有她們兩個人,因爲在昆寧院裡,女生學員少得可憐。這也是因爲連城大陸對於男女觀念的傳統,重男輕女,是歷來已久的詬病,很多門派的大家族勢力,都把希望寄託在男丁身上,而至於女孩子,即便是有再好的修煉天分,也都會被各自家族的長者拒絕修煉門外。
霍巧巧就是因爲覺得這世界的不公平,覺得女人被歧視,這是一種莫大的恥辱,爲了能給女子爭一口氣,霍巧巧看了看天空,對雨墨說道:“我們都是女中豪傑,既然是女強,何必爲了一些事情傷感,你看着太陽每天都照樣升起,不就是在告訴我們,男人是一個太陽,女人也是一個太陽,雙子恆星,就是兩天太陽並肩而生的嗎。”
雨墨卻沒有霍巧巧的那番心思,冷冷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想過做什麼女強,我只希望,明天的太陽,不要再升起 。”說完,雨墨就臉色陰沉沉的走下了宿舍樓。
看到雨墨這冷冰冰的樣子,霍巧巧很是莫名,嘟囔道:“不就是玄冥派的人麼,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個人,還真是不好相處,段少聰就是個冰塊,可他還有融化的時候,這個雨墨,簡直就是極寒之地的不化之冰。”
到了仁襄樓大院裡的食堂,十幾個學員分成三桌用餐,每六個人一張桌子,可是在段少聰、閔天浩與霍巧巧他們這六個人當中,卻少了兩個人,除了阮天和雨墨沒有來吃早飯,其他人都在。閔天浩很是奇怪的問道:“巧巧師妹,你沒見到雨墨嗎?”
霍巧巧答道:“誰知道呢,一大早就出來了,我以爲她下來吃早餐了,怎麼,她沒和你在一起麼?”
閔天浩放下了手裡的筷子,用手輕輕的摸了摸鼻樑思索,心道:“雨墨是從來不會一聲不響的一個人到處亂走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咦,奇怪,阮天怎麼也沒來,他不餓麼?”陸徵好奇的問道。
段少聰搖着頭回答:“不知道,早上我已經去找過他了,可是他不在自己的宿舍裡,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這兩個人今天是發什麼瘋啊,吃完早餐,一會就要修煉了,等那四位修煉師過來找不到他們人怎麼辦。”霍巧巧不解的說道。
閔天浩想了想,忽然心中一驚,想到:“昨天晚上雨墨就說過,她要去阮天那裡盜取乾坤印,而今天早上,這兩個人都不見了,難不成是雨墨已經將乾坤印得手,而阮天在追逐雨墨?”想到這裡,閔天浩已經沒有心思用餐,於是忙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吃,我不餓。”
閔天浩匆匆的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出了食堂。段少聰看到閔天浩急切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安,好像在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發生似得,於是他也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哎,段大哥,你去哪呀?”霍巧巧忙問,但是段少聰沒有迴應,直接就跑了出去。
陸徵很是納悶,對霍巧巧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霍巧巧攤了攤手,說道:“誰知道呢。”她眼珠轉了轉,於是對陸徵說道:“陸大哥,你自己慢慢吃吧。”霍巧巧一個健步,便以飛快的速度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