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叫相互成就,我們離不開你老大,你老大也離不開我們仨。我們就像是樹和藤,老大是樹,我們仨是藤,樹和藤相伴相生,不離不棄。”
秦守義聽着傅星瀚的比喻,呵呵笑開了:“戲癡,我們老家把樹和藤比作是男人和女人,你倒好,把樹和藤比作老大和我們仨了。”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這輩子就纏着老大了。”傅星瀚有些微醺,舌頭有些大了。
“來來來,吃菜,吃菜。”
三人邊吃邊談,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了。
這時,電話鈴再次響起,凌雲鵬連忙拿起電話:“請講。”
“報告凌副站長,位於松江的日本味之素廠已經着火了,值班人員現在正在給消防隊打電話。”電話裡傳來齊恆的聲音。
“好的,我知道了。那兒是行動一隊吧?”
“是的。”
“伱讓他們密切注意,是否有憲兵隊過來。”
“是。”
“現在才凌晨五點多,四周很少有人出沒,他們很容易暴露,你讓他們注意隱蔽。”
“知道了。”
“松江那兒有動靜了,那兒的味之素廠着火了。”凌雲鵬放下電話,將情況告訴二位,隨即伸了個懶腰:“東北和西南兩朵花已經開了。”
“老大,這又是一個藥引子,對不?”秦守義臉上露出淳樸的笑容。
“嗯,沒錯,目前這個藥引子只是把消防隊引過去了,不知道憲兵隊有沒有接到消息。”
這時,電話鈴響起,凌雲鵬拿起電話:“請講。”
“凌哥,五分鐘前,加藤接到滬西憲兵隊的電話,據說是松江那兒的日本味之素廠突然着火了,火勢很猛,已經有三輛消防車開往那兒了。他們來電請示,是否要派兵過去,加藤已經命滬西憲兵隊全員趕過去幫忙。”何曉光將憲兵隊的動向告知凌雲鵬。
“好極了,暗箭,務必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要暴露自己。”
“明白,我會小心的。”
放下電話的凌雲鵬鬆了口氣,滬西憲兵隊所有兵力被調離了,畢竟位於松江的這個味之素廠是日資在滬的大企業,現在大火熊熊,憲兵隊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等閒視之,一定會前往松江救災並調查火災發生的實情。
“接下來應該是老杜那兒開演了。”凌雲鵬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半了。
果不其然,在五點三刻時,校長室的電話鈴再次響起。
凌雲鵬拿起電話:“喂,請講。”
“報告凌副站長,我們已經成功襲擾了位於奉賢的櫻之花紡織廠,已經有三個車間裡的紡織機被損毀了,另外倉庫裡的棉紗被淋了油漆,估計這次小鬼子的損失大了去了,得哭死他們,哈哈哈……”電話裡傳來杜惟禎爽朗的笑聲。 “真是太好了,老杜,你們情報組出手不凡呢!”聽到這個消息,凌雲鵬心裡樂滋滋的,但隨即叮囑了杜惟禎一句:“老杜,你們這個行動沒有被人發現蹤跡吧?”
“沒有,我手下的人向我彙報說,他們是趁黑夜一直潛伏在廠房樓頂,一直到凌晨四五點時才悄悄進廠去搞破壞,廠裡值班人員根本就不知道情況。他們很順利地完成了襲擾計劃,而且全身而退。”
凌雲鵬聽罷,眉頭微蹙:“嗯,能全身而退可喜可賀,不過,老杜,我們行動的目的是把憲兵隊給引出來,這樣,你馬上派人給滬南憲兵隊打電話,告訴他們櫻之花紡織廠遭人破壞。”
凌雲鵬曾去櫻之花工廠考察打聽過,這個紡織廠這兩天因棉花還未運到,所以停工兩天,工廠不開工,工人們自然就不用上班,廠裡除了那些值班人員之外,基本上沒人,現在根據杜惟禎所彙報的情況來看,值班人員根本就沒有察覺廠裡遭到破壞,要等值班人員自己發現廠裡機器被破壞,棉紗報廢,不知得等到何時,所以,他決定讓老杜立馬派手下打電話給滬南憲兵隊,直接報案,這樣就能儘快將滬南憲兵隊調離了。
“哦,我明白,我明白。”杜惟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報小組其實只完成了任務的一半,把憲兵隊引出來纔是最終目的。
於是杜惟禎立即派手下給滬南憲兵隊去電話,告訴他們位於奉賢的櫻之花紡織廠遭到了人爲破壞。
接到報案電話的滬南憲兵隊立即向憲兵總部彙報,加藤接到電話之後,氣得臉都發紫了。沒想到自凌晨三點多接到富康丸貨輪被炸之後,又接二連三接到味之素廠和櫻之花紡織廠被縱火和被破壞之事,這些可都是日資在滬的大企業,沒想到那些抗日分子如此活躍,如此猖狂,如此囂張。他馬上命令位於南市的滬南憲兵隊即刻出發,前往奉賢的櫻之花紡織廠,調查事件始末。
當凌雲鵬接到何曉光的電話,告訴他加藤命滬南憲兵隊前往奉賢之後,鬆了口氣。他望了望牆上掛的那張SH市區地圖,用紅筆將憲兵隊在全市各處的地點框了出來,根據何曉光所提供的情報,日本憲兵隊總隊設在葉家花園,此外還在上海設有滬北、滬南、滬西、楊樹浦、浦東等隊部。除了浦東憲兵隊不在市區之外,其餘都在市區,一般駐有一至兩個憲兵小隊。隨後他又用藍筆將吳淞口碼頭,松江的味之素廠,奉賢的櫻之花紡織廠等事發地圈畫出來,並將所對應的憲兵隊用箭頭連接起來。他估計現在基本上有四分之一的憲兵隊兵力被引入郊縣,而剩下的這些憲兵隊將在隨後的一系列事件之後,也會逐漸被調到郊外。
“兄弟們,南邊的一朵花也開了。”凌雲鵬笑盈盈地將這個消息告訴秦守義和傅星瀚。
“老大,你到底種了多少朵花啊?”
“總共十二朵吧,現在只是小試牛刀,開了三朵而已,等天亮了,還會有更多的花兒將要綻放。”凌雲鵬喝了口酒,雲淡風輕地回答傅星瀚。
“Oh, my god,老大,你可真是一位辛勤的園丁,一下子就培育了十二朵毒花,這可真夠日本人受的。”
凌雲鵬擡手看了看那塊勞力士手錶,現在已經是六點半了,青浦那兒應該有動作了。
果然,兩分鐘之後,凌雲鵬接到齊恆的電話,告訴他位於青浦的一個日軍軍車專屬的加油站發生了燃爆,火光沖天,五輛消防車已經到位了,而滬西憲兵隊也已經全副武裝將加油站四周封鎖了。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凌雲鵬接到了杜惟禎的電話,告訴他位於寶山的那棟日本富士大樓的施工工地發生了垮塌,滬北憲兵隊剛到現場。
七點二十,凌雲鵬接到齊恆電話,向他彙報了他們在松江開往青浦的公路上發現兩輛停靠在路邊的軍車,他們已經將兩名日軍司機殺了,將軍車上的軍用物資轉移走了,並製造了車禍現場。
這一行動倒是出乎凌雲鵬的意料之外,估計是齊恆摟草打兔子,在去青浦的途中順手又搞了一起針對日本人的惡性案件。凌雲鵬甚喜,在電話中連說幾個“幹得漂亮”。
七點四十,杜惟禎打電話給凌雲鵬,告訴他位於嘉定的一家日本醫院被砸了,醫生護士被集中關押在太平間裡。
……
而身在憲兵總隊的特高課課長加藤,從今天凌晨三點開始猶如中了魔咒一般,層出不窮的噩耗向他襲來,除了吳淞碼頭的富康丸被炸;松江的味之素廠被燒;奉賢的櫻之花紡織廠被破壞之外;又接二連三地獲悉青浦的加油站燃爆;寶山的富士大樓倒塌;松江與青浦的公路上兩輛軍車相撞,司機身亡;嘉定的一家日本醫院被砸;在奉賢的一個糞坑裡發現了幾個被反綁着雙手的日本浪人;龍華機場裡出現了煙霧彈,機場被迫緊急關閉;主張對華發動細菌戰的中野教授在佘山療休養時,突然被人毆打成重傷;位於南翔的三井銀行分行剛開門,還未來得及營業,就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打劫了。
加藤簡直要氣瘋了,這些惡性案件分明是針對他們日本人的,這些反日勢力簡直是猖狂到極點了。而他已經將各支憲兵隊都派發到事故現場了,現在就只剩下他總部的一個小隊了。
此時,電話鈴再次響起,加藤望着這電話機,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