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捉襟見肘
“你要多少銀子?”雖說是讓把家裡的東西都換了銀子,但是她還是要問問,到底要多少,哪裡要傾家蕩產。
章延闓道:“自然是越多越好。”他現在手頭缺地就是銀子,若是有銀子,許多事立馬便能解決。
世芸沉吟片刻道:“這回子也不曉得能有多少,那些不必要的東西拿去當也是好的,只是你要說出這個數兒,我也好往那上面湊。”
“一千兩。至少要一千兩,再多那就更好。”
“一千兩!”要這麼多,這是要做什麼,雖說當了那些個東西到有可能湊出來,但是要這些東西做什麼,“你這是……”
若是跑官的話,這個時候也太早了些。
章延闓笑了笑:“你別管這麼多。如今你只要把我兒子養好了纔是正事。”他側了身子問道,“燉地那湯可好了?端上來。”
橫雲擡腳先出去,瞧着簇水還站在那裡,回身扯着她一同過去,簇水還是那一幅你做什麼的模樣,瞧着橫雲眨眨眼,偷偷地朝裡瞄了一眼,迅速低頭出去。
章延闓攬着世芸,沉聲道:“分家了。”
世芸回頭注視着章延闓:“分家了?”她以爲沒那麼快,章老爺還活着怎麼可能分家了?
“大哥把前頭金太太的嫁妝要走了。”
巨大的商業利潤下哪個不提着腦袋去做,這一下到手就是數百倍的利潤,怎麼能不叫人心動。
“大哥找我一起做生意……大哥很早就暗地裡跟大嫂做自家生意。”
也不知道是什麼生意,怎麼要那麼多的銀子,一開口就是一千兩。
章延闓又笑了:“你又要敗家了。這些送到京城要花多少銀子,這些東西京城遍地都是,你能賣到高價?”
世芸想了想到也是這麼回事,這賣東西原來還是有講究的。她不禁笑道:“這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原來這做生意也不那麼容易。”
章延闓收緊了胳膊:“這事風險越大,收益也越大,去一次,以一倍博百倍;回來,又是一倍而博百倍。”
“是販私鹽麼?”世芸突然想到會有什麼生意能帶來這種鉅額利潤。她親自操持家務才曉得,鹽是最令人頭疼的。高安家的說京城一斤鹽要三四十文,而這裡卻只要二三十文,差了十幾文的價格,只是她們平日裡吃的井鹽不如淮鹽好便是。如果能大批的販賣的話,是一大筆生意。
世芸一把抓住章延闓的手:“這是要殺頭的。”對販賣私鹽的官府一向是下狠手的,可不能爲了這銀子就丟了命去。她現在有孩子,什麼都比不上孩子重要,只是她們倆到沒什麼,可是孩子,卻不能讓孩子再讓人瞧不起。
做生意,這又是一項收益。
杜氏時常撥弄着個算盤,世芸只是以爲那是杜氏打點的都是自己的陪嫁,卻沒想到章澤闓私下裡會有自己的產業。
章延闓安撫着世芸:“我曉得。”爲了孩子,爲了以後也會小心的。
橫雲輕輕地替世芸撫着背:“奶奶喝些水吧。”又走到郝太太面前跪下,“縣太太。我們奶奶好些日子沒好生吃口東西了,奴婢們心急,只是這……奴婢們也是頭一回伺候,只盼縣太太可憐可憐我們,賞我們幾個方子好讓我們奶奶舒服一二。”
“這事風險頗大,而且開頭的一兩年都沒什麼大的收益,甚至咱們這一千兩都要打水漂。”
章延闓搖搖頭,輕笑道:“你這些東西就是送到當鋪也值不了幾個錢。”
世芸不解地看着章延闓。她這些東西雖沒有謝氏給世萱準備的好,但是在興義縣也是少有的。怎麼不值錢。
“只是這核桃畢竟是小打小算,除了那點心鋪子哪裡有那麼多人要。一年到頭也不過是幾十兩銀子的毛頭。”
這裡的人出不起那麼多的錢,那樣的東西只能擺在架子上,卻不能換錢。這樣的話,投進去的銀子就是死錢了。
“我明天就讓人把東西動到當鋪去。”
“你到是一點就通。”
章延闓攏着世芸低低的笑道:“你居然知道販私鹽。”
“我出京之時,大哥曾經提過這件事,原不過是我在外省,若是能幫着採辦運送到京裡到了省地讓外人騙了。我到了這裡也一直在琢磨這事,咱們上次送去的核桃大哥覺得不錯,要我們運五百斤過去。”
這好日子還未過幾日,府裡面又因爲丟失財物鬧的天翻地覆的。郝太太搖着扇子謝過世芸送來的藥丸子:“多謝你了,只是我們老爺急的吃什麼東西都沒用,只盼着這案子快結了,他也才能安心。這偷兒將府城裡最富的人家偷了,聽說報價了有上千兩銀子。知府大人限期要破案,偏偏他家沒了個下人,說是咱們興義縣的。老爺急得嘴角撩了一圈的泡兒。”郝太太看着世芸的身子,歉意地道,“實在對不住,我這急得也沒人說話,跟你說說,我心裡也稍微好受一些。”
世芸笑道:“那你還是把那些東西送到京城去賣,能值更多的銀子。”
郝太太點頭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不過這向知府最會推搪了,我家老爺又沒什麼底子,一陣風颳來就要翻了。到底是頭上有人好做官。”
章延闓緊緊地注視着世芸,一手捂上世芸的小腹:“爲了咱們兒子,也要賭一把。我不能在這個地方待一輩子,也不能只做一輩子的教諭。要讓他到大地方,見大世面。我們苦個一兩年又有什麼。”他原先在京城到沒覺得什麼,來到這興義後才發現,原來人要出去走一走,一定要到大地方走一走。久縮在這小地方,坐井觀天,毫無大志氣。爲了兒子,他要謀到大地方,讓兒子能見大世面,做大文章。
“大哥上回來信說了一件事,我想了想,到是應下來,只是這銀子的事……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我讓高安回京裡將老爺給我的那塊薄田一年的利算了算,也就十幾二十兩銀子。早知道就賣了它。”
“就算是咱們這同樣有人買,但是能買的起的有幾個人,京城能買的起這個的又有多少?是賺一個人的錢好,還是賺所有人的錢好?”章延闓一點點的啓發着世芸。
“這縣裡能出的起價的能有多少,他一個當鋪的本錢又能有多少。這一千兩的現銀怕也準備不到。”章延闓手指輕輕地撫擦着世芸的手心,“送到省城去。省城有本錢的當鋪多的是,這些東西送過去才能真正的算上價。”
郝太太曉得這是說不通了,只得道:“吃些蜜餞,脯子。”
她十分歉意地道:“這是我的不是了,我若是身子早些好了,就能早來安慰縣太太了。只是我這身子……”說着又作勢嘔了兩下,“太太……”
世芸道:“知縣大人的事就是我們興義縣的事,我不是男子,不能替老爺辦案,若是能陪陪太太,也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力。”
世芸將手蓋在章延闓的手背上,共同撫着肚子裡的孩子。爲了他……吃這一兩年的苦又算什麼。
“物以稀爲貴?”
世芸亦道:“是了,我成日裡只想吃酸的。”
章延闓反手握住世芸的手,輕聲道:“不是販私鹽,是做旁的。”
也就是說除了章澤闓生母的嫁妝,章澤闓沒有得到任何的東西。那他平日裡爭的是什麼?
“大哥要的不過就是他生母的嫁妝。至於老爺的那些東西…..”章延闓沒有往下說。他們就是想要,章太太也要答應才行。
郝太太略微有些笑容,隨即又苦下臉:“哎。只點着我們興義縣有什麼用,這天下那麼大,哪裡都有可能跑走,怎麼就曉得他一定會回來?連帶着我們老爺都要受累。”
世芸有些品出味道來了,這裡是……郝太太這向是在訴苦……她這是示意她送銀子?
她心裡一動,突然皺眉掩口,一副嘔吐的模樣,簇水忙拿了痰盂接着,世芸嘔了數下,除了酸水什麼也沒有。
章延闓不由笑道:“你以爲只要把東西擺在那就能賺到錢了?在我們這賣一尺高的珊瑚盆景跟在京城賣能是同樣的價格麼?”
卻是,一斤核桃在這裡買了,還要千里送到京城,五百斤,他們能賺多少。
在她以爲自己盡力的省錢就能過的好,甚至爲他日後升遷幫上一把,卻沒想過,章延闓的俸祿是死的,自己再怎麼節省都是有限的。
世芸遞了帕子替郝太太抹淚:“我到勸太太寬心,這上頭有知府大人頂着,案子是在知府大人治下出的,論理知府大人心急纔是。不過那偷兒說是咱們興義的,就能怪知縣大人了。”
世芸不安地動了動,一千兩銀子,打了水漂。
“我明天就把東西都準備好。只是這路上要多小心。”這麼多值錢的東西讓人送到省城,又要帶回那麼多的銀子,不是穩妥的人哪裡值得他們這麼信任。
世芸很像問清楚到底是什麼,除了販賣私鹽還有什麼的利潤能這麼大,風險那麼高。
“吃了不少,卻是什麼也沒用。前些日子還有那酸李子,酸豆角,只是我們奶奶吃了許多天,到底也要換換。”簇水忍不住插了話,這酸的吃多了,可也抵不了世芸只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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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太太笑着道:“我那有山西的老陳醋,我且讓人拿給你。”
世芸亦聽了忙道:“我這嘴裡都算的冒水了。一說到這老陳醋,我到想吃了,咱們回去下面多多的潑些醋來。”
郝太太只得送了世芸回去,卻是心裡現在要怎麼再把她們的關係拉近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