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把牢房裡的犯人收之麾下。
好在有人帶頭,還不需要牧蘇出聲,那些見風使舵的傢伙已經撲上來納頭便拜,紛紛拜山頭認新大哥。轉眼間,只剩赤鬼呆立在地。
藉着賢者模式的餘韻,牧蘇黑眸微擡,淡淡掃向赤鬼。
赤鬼心中一寒,腳下一軟。管他什麼權勢威風都被這輕輕一眼擊碎。他癱坐在地,怔怔說道:“你的實力比我強,所以……你以後就是這裡的老大了……”
悲從心頭起,赤鬼嚎啕大哭,悲切之意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赤鬼心中無比悔恨,早知這個新來的小子如此難纏,爲什麼要花費大價錢把他弄過來,如今全都完了……
隔壁兩邊的牢房看了一場好熱鬧。
幽深通道里忽傳來一陣長靴聲,那名獄卒去而復返,隔着一段距離便不耐煩的喝道:“我不是說過讓你們小點……聲了嗎……?”
他看到犯人們跪拜和赤鬼嚎啕大哭的一幕,泛起茫然:“怎麼回事?”
看見獄卒,赤鬼更加傷心了。沙啞着聲音慘嚎:“嗚嗚嗚我們正在見新的老大嗚嗚哇——”
“神經病,都給我閉嘴!”摸不着頭腦的獄卒踹了牢門一腳,將赤鬼哭喊止住,罵罵咧咧離開。
作繭自縛的赤鬼不敢再吭聲,曾經環繞他身邊阿諛奉承的手下,如今環繞在牧蘇身邊阿諛奉承。
他心中如何怨念怒罵暫且不管,認了新老大的手下將牧蘇引到草牀邊。
最先叛變的瘦小犯人猴頭諂媚說道:“老大,這裡就是您休息的地方了,您看還滿意嗎?”
黑眸化作死魚眼的牧蘇趾高氣昂打量草牀。說是草牀,不過是被壓實的乾草堆,上面鋪着幾件骯髒衣物。
牧蘇眉頭一皺,旁邊察言觀色的猴頭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衝過去扯掉髒衣服,點頭彎腰說道:“老大您先湊合一下”
赤鬼眼眶一紅,無盡委屈涌上心頭。曾幾何時,猴頭也是這樣服侍自己的。
不能出聲的牧蘇鼻子中噴出一團氣,頗爲滿意的的轉身靠着草牀,環視一衆新手下。
他打定主意,以後能不出聲就不出聲。不然就那三句話哪有做老大的威嚴。
東監區蘇哥,人狠話不多。大西北銷戶口,全憑這身骨頭掙吃喝!
牧蘇的沉默令一衆新手下忐忑起來。跪在腳下的犯人們交頭接耳,心道新老大不會是在生他們氣吧……
猴頭靈機一動,低聲對身邊同伴說了些什麼,他們一齊起身,朝曾經的老大怒目而視。
“赤鬼你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向我們老大承認錯誤!”
赤鬼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憤怒注視這些曾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手下,心頭火氣:“輪得到你們說話?!”
“嗯……?”
慵懶靠坐草堆裡的牧蘇輕哼一聲。
滿腔怒火瞬間被熄滅,回想起那雙眼睛和利落的殺招,只是街頭混混的赤鬼心頭無法升起絲毫抵抗。
“要道歉也是我親自向老大道歉!”
赤鬼冷哼着站到牧蘇面前,低下那顆頭顱,就此服軟。
“地牢裡拳頭說話,你比我厲害,以後……你就是我們的頭目了。”
牧蘇微微頷首,似乎不打算再追究過往的事。
猴頭等人包括赤鬼長舒口氣。還好新老大還算好說話。
“老大,我們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呢。”優異的牆頭草狗腿子,猴頭滿臉堆笑問。
牧蘇陷入沉吟,這的確是個問題。整天老大老大的叫總感覺不太對勁……
叫不哭死神怎麼樣?可自己又不會說你不要過來。
想不出來,又覺得有些丟臉,一衆手下的期盼目光中……牧蘇忽然打起呼嚕,做假寐狀。
手下們面面相覷,猴頭眼珠一轉,突然清了清嗓子說:“我們不要吵到老大。他一定是剛來還不適應這裡的時間。不過老大真是厲害,那麼疲憊也可以輕鬆打敗赤鬼。”
牧蘇心裡暗自得意,赤鬼則羞愧難當。
自認爲一人之下,猴頭重新分配起牢房位置。
牧蘇作爲新老大佔據最好最大的一處範圍,其餘八人擠在狹小的範圍裡,相互緊貼。地牢裡陰冷潮溼,沒有乾草又不離得近些,用不了多久就會陰寒入骨。
最後輪到赤鬼,猴頭隨意一指說:“你就在那裡睡吧。”
赤鬼順之看去,那還是離馬桶最近的地方。
赤鬼正欲發作,卻見猴頭指了指牧蘇,得意露出缺了幾顆牙的泛黃牙齒,無聲嘲笑。
狼羣裡,新的狼王出現後,最慘的不是狼羣成員,而是老狼王。赤鬼如今就面臨着曾經手下們的反撲和嘲笑。
弱肉強食在地牢這種人性最微不可計的地方,無比明顯。
他只能壓下憤怒,在陰冷牆底下靠坐,與馬桶和臭味相伴。
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吵鬧了一陣的牢房逐漸恢復平靜,打鼾聲開始在周圍響起。勞累了一天,犯人們歇息,準備迎接三小時後新的一天。
不過關於牢房易主的傳聞,悄無聲息在東監區漸漸傳開……
當其他三名玩家還在思考如何繼續推進主線時,牧蘇已經成爲地牢東監區,一間牢房的頭目。
……
三個小時轉瞬即逝。
獄卒們開始新一輪的催促,皮靴喝罵敲擊聲如夢魘一樣,絮繞在犯人們的心頭。他們跌跌撞撞離開牢房,被驅趕着前往洞窟。
和昨日一樣,犯人們陸續領取工具,進入礦洞。
略爲不同的是牧蘇沒有過去,而他的身後簇擁着八名手下。
“頭兒,我們之前都是等別的犯人挖完,然後收取一成,就像昨天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