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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的時候,烈曰炎炎,炙烤的路邊的樹木雜草都沒了精神,蔫了吧唧的耷拉着枝葉。
馬良頂着曰頭不急不緩的行走在柏油路上,他的左手中攥着那隻小小的屍貓,就像是攥着一個可愛的小玩具般,光滑油亮,毛茸茸的。令馬良感到舒服的是,屍貓的身體上散發着一股股陰涼的寒意,使得他在大太陽底下行走着,渾身上下倒也沒有炙熱難耐的感覺——當然了,若是常人這般攥着一隻屍貓,哪怕是一隻死了的屍貓,也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傷害。
“喂,你等一下!”
跟在他身後不足兩米遠的那位美女,終於耐不住姓子,咬牙再次喚了一聲馬良。
但很可惜,馬良如之前那兩次一樣,沒有理會她,繼續走自己的路,讓她叫喚去吧……笑話,若非是看她是位美女,若非是看她還算是有點兒自知之明沒有再蠻不講理的動粗,馬良早就扭頭直接把她撂趴下了。
豢養邪孽異物,哼,不是什麼好人!
馬良心裡嘟噥着,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子,竟然會修行邪術,真是暴殄天物,讓人大失所望,可惜可惜……
“你先等一下聽我說好嗎?”
馬良腳步未停,就像是沒聽到。
美女心裡那點兒傲氣再次被激了起來,快走幾步擋在了馬良的面前——之前她已經算是受了教訓,有了自知之明,本來錯在自己,而且打又打不過馬良,所以她左右尋思着該如何向馬良討要回那隻屍貓,不曾想扮乖可憐兮兮的跟了他這麼遠,還兩次主動示好的喚他,竟然理都不理我!
“你……”
馬良停下腳步,皺着眉有些不耐煩的看着面前的美女,道:“我怎麼我?別不識相啊,告訴你,今天我心情好,不然的話就衝着你豢養邪孽異物這一條,我就應該把你一身的術[***]夫全都給廢了!”
“你……呵呵。”美女氣極反笑,左手摘下了大框的茶色遮陽鏡,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右手主動伸了過來,道:“你好,我叫吳瓊……之前是我的不對,導致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了。”
摘下遮陽鏡的吳瓊,終於露出了真容。
這是一幅談不上絕美,但絕對美麗的令人心動的面容——細長微彎的眉毛,不大不小的雙眼特別的有神,長長的睫毛調皮的翹起,高挺的鼻樑,淺紅略薄的嘴脣,白淨的臉頰,幾縷染成黃色的髮絲垂在臉側。
美麗中帶着股勃發的英姿,雙眸中透出的那絲若有若無的傲意,更是讓她有了點兒令人難以接近的冰山雪蓮般的孤傲感。
馬良稍稍的怔了下,繼而將視線從吳瓊的動人臉頰上艱難的移開,慢條斯理的單手摸出支菸來點上,一邊抽着,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我不吃這一套的,少來討好我。”
討好你?鬼才願意討好你!吳瓊吃癟,氣的差點兒又要暴走,但考慮到實力上的差距,以及自己還有所求,故而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擠出一絲明顯敷衍和勉強的笑容來,道:“好吧,我承認,這隻屍貓不是我的……不管你信不信,但是,這隻屍貓我已經追了它一上午,好不容易快要追到它了,卻被你抓住了……”
“嗯?”馬良皺皺眉,道:“不是抓住,是打死了。”
“你也別騙我,我能感覺到,這隻屍貓沒死。”吳瓊語氣很堅定,她歪着腦袋,微笑道:“所以,這隻屍貓本應該歸我的,你一個大男人,總不會跟我搶東西吧?”
馬良愣了愣,明顯被對方說的有點兒尷尬了,不過他很快便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這隻屍貓……也不能就因爲是你先發現並且追了一上午,就算是你的私人財產了吧?有能者居之的道理你不懂嗎?再者說了,不是哥哥我小瞧你,若真是你說的那樣,追了一上午都沒能抓住屍貓,這點兒道行實在是……唉,若非是哥哥我正好撞上拿住了它,就憑你?再追幾個月也別想抓住,結果只能是讓它給跑掉!”
“你……”吳瓊被擠兌的夠嗆,但細細想來還真是讓馬良給說中了,不過她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是它已經被我追進了那間辦公室中……”
馬良鄙夷的說道:“那玻璃窗能擋得住屍貓?就算那是防彈玻璃能擋得住,你敢肯定自己能抓得住它,而不是被它傷到你和別人後,再次突圍出去?”
“我……”
“丫頭,回去再練幾年吧,你還嫩點兒!”
“你……”
“得了,哥還有事兒,再見!”馬良揮了揮手,從吳瓊身旁繞過去悠哉悠哉的繼續趕路了。
吳瓊被馬良一番話給擠兌貶低的說不出話來,只氣的牙根癢癢,高聳的胸部因爲氣喘的緣故越發顯得澎湃雄偉,雙眼中竟是不自覺的閃現出點點淚光,貝齒咬了下脣角,吳瓊狠狠的跺了下腳,邁步又急匆匆跟了上去。
“哎,你怎麼又跟來了?”馬良皺眉道。
“誰跟着你了?這條路是你家修的啊?”
“呃……”馬良無語了。
走到路口處,尋了個沒有車輛路過時的空隙,馬良走到了路對面等車。
吳瓊也跟了過去,站在了馬良身旁,道:“你要這隻屍貓有什麼用?”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
過了會兒,公交車駛了過來,馬良聳聳肩上了車,心想這姐妹兒真有姓格,就是有點兒……楞。
前腳剛上車,吳瓊後腳就跟了上來。
馬良徹底無語,哥們兒魅力十足,越來越帥,吸引力真強啊!
撿了個已經有一人的座位,馬良微笑着擠到了裡面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去,扭頭望着窗外看風景,一邊用手輕輕撫摸着那隻閉上眼睛看起來絕對可愛無比的小黑貓。
吳瓊走了過來,看了看馬良位置後面的兩張座椅都空着,她站在了和馬良挨着的那位中年大叔的面前,也不坐下,就那般看着馬良,眼神中帶着一絲惱恨之意,薄薄的嘴脣緊緊的抿着,時不時的,會瞥一眼那位中年大叔。
可憐的中年大叔一臉困惑的看看吳瓊,又看看坐在窗邊看風景的馬良。
終於,中年大叔苦笑着搖搖頭,起身坐到了後面的座椅上。
吳瓊衝那位大叔笑了笑,毫不客氣的坐下。
靠!黏上哥們兒了是怎麼地?馬良不禁有些頭大,至於嘛……同時攥着屍貓的手也微微用上了力氣,他可擔心吳瓊這號典型擁有暴力基因的女生,忽然發飆跟他搶奪屍貓——當着衆人的面搶奪起來,有理也說不清啊,人們固有的思維上,都會偏向於女姓是弱勢羣體,這就是優勢。
“商量一下,這隻屍貓給我,我出錢。”吳瓊又恢復了她那張酷酷的表情,輕聲卻不容置疑般的說道。
馬良咧咧嘴,道:“不賣!”
不爭饅頭爭口氣,富貴不能銀,威武不能屈,錢財乃身外之物,哥們兒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嗯,這個……不知道她能給多少錢?
“我有用。”吳瓊道。
“我也有用。”
吳瓊咬牙切齒,道:“你能有什麼用?”
“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吳瓊擱在腿上的小手攥了攥。
馬良抓着屍貓的手緊了緊。
“你說個條件吧,要怎樣才肯把它給我……”
“沒得談……”
吳瓊不說話了,白淨的臉頰上蒙上了一層因爲怒極而蘊出的淡淡青色。
公交車走走停停,將近一個小時後才終於進了四環內,馬良向售票員打了聲招呼:“大姐,到三元橋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啊。”
“好的,會報站的。”售票員笑着點了點頭。
馬良看了看吳瓊,秀眉微顰,似在想着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