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盧祥安這般神色,馬良沒來由的有些生氣,盧祥安的表情和眼神,到底什麼意思?
正待要開口再擠兌盧祥安一句別總是幸災樂禍的時候,兜裡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馬良掏出來看了看來電,是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馬良心裡泛起一絲疑惑,這兩天物流部不算太忙,而且魏苗也基本上能按照自己定下的運費表去處理相應的發貨工作,再有齊曉賽協助,紅曰貨運公司那邊方玉平的全力支持配合,工作相當順利。所以沒什麼事魏苗和齊曉賽是絕然不會給他打電話的。
想到這裡,馬良起身對盧祥安道:“趕緊幫我卜一卦,我先回辦公室去看看,那邊有些事情。”說罷,馬良一邊往外走去,一邊按下了接通鍵:
“什麼事兒?”
魏苗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道:“小馬,周曰發的那批貨出了點兒問題……”
“嗯?等着,我就在樓下,馬上過去。”馬良皺着眉掛斷電話,匆匆往辦公樓走去,心裡琢磨着周曰的時候是齊曉賽值班,當天發了三車貨,河南濮陽十四噸半,山東聊城十三噸半,再有就是發往黑龍江齊齊哈爾的二十七噸啤酒了。
按說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天時間,發往路途最遠的齊齊哈爾的貨物也該送到了,真有問題早該反應上來,怎麼到現在才報上來?
懷着這些疑惑,馬良急匆匆來到了三樓,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卻見辦公室裡齊曉賽正坐在辦公桌前,低着頭輕聲的抽泣着,魏苗站在她的旁邊輕聲安慰着。
馬良皺了皺眉,看這模樣應該是齊曉賽值班的時候出現了失誤,所以也就沒有去理會齊曉賽抽抽泣泣委屈的嬌態,吃一塹就要長一智,事情已經發生了,哭管什麼用?馬良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坐下後慢條斯理的問道:“魏姐,周曰的時候一共發了三車貨,是哪車貨出了問題?”
魏苗嘆口氣,一邊用手輕拍着齊曉賽的肩膀安慰着,一邊說道:“發往齊齊哈爾的那車貨,作爲隨贈品的五百個禮品袋發錯了,客戶要的是超幹清爽十一度的禮品袋,發過去的是純生八度的禮品袋。”
“哦。”馬良點了點頭,事情不算大,便說道:“東北區銷售辦公室那邊怎麼說?”
“曾克成剛纔來過了,也沒說如何處理,只是把小齊訓斥了一通,然後氣沖沖走了。”魏苗無奈的搖了搖頭。
齊曉賽擡起頭來,抹着淚兒抽抽噎噎的說道:“馬經理,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錯了就錯了,哭管用嗎?”馬良沒好氣的訓斥了一句,不過終究是受不了女孩子的哭泣,考慮到新人難免會出現點兒失誤,心裡本來也沒怎麼太生氣,便語氣一軟,道:“行了,別哭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五百個禮品袋,下次給客戶補上就行了,至於廠裡損失的這五百個禮品袋,客戶如果不肯付錢,咱們物流部就出錢墊上吧,別哭了,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的……”
“我,我,經理,對不起……”齊曉賽眼眶裡又掉出淚來。
馬良有些無奈,自己都說了小事一樁,也不打算追究她的責任,怎麼還哭,怪不得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
見馬良表情上有些不耐煩的神色,魏苗趕緊說道:“齊齊哈爾的客戶說了,他們急需這批禮品袋,要我們立刻快遞發給他們,才,纔可以。”
“靠!得理不饒人還是怎麼地?”馬良一拍桌子,瞪了瞪眼卻是沒再說出什麼——沒轍啊,客戶就是上帝,更何況,人家客戶也可能確實是急需這批禮品袋纔會如此焦急的。想了想之後,馬良無奈的笑着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快遞就快遞,咱們物流部出這個錢……小齊你別哭了,好像多委屈似的,叮囑你多少次了,要認真,仔細,這禮品袋發貨單上都寫的清清楚楚,怎麼就領錯了?這次也算是個教訓,吃一塹就要長一智,人不能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以後別再犯這種錯誤就好……還哭不是?讓我說你什麼好。唔,對了,我給貨運公司去電話,那天帶司機去領隨贈品的是方海波那小子吧?”
“不是,是,是我去領取的。”齊曉賽小聲的抽泣着說道。
馬良當即斥道:“那你怎麼搞錯的?沒看發貨單啊?當時庫管是誰?孃的,找他們去!他們也有責任。”說着話,馬良氣沖沖的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心想好幾個環節卡着,怎麼會發生如此低級的錯誤,開什麼玩笑——現在到好,銷售部幾個區域辦公室本來對物流部就有不滿,這下好了,可讓人抓着把柄了。
齊曉賽急忙站起來抽泣着解釋道:“經理,其實,其實那天是發貨單上沒標清楚,纔會出錯的。當天發的貨物是三千件超幹清爽十一度,發貨單上只打印了禮品袋三百個,沒有標註是什麼品種的禮品袋,我還專門給東北區辦公室打電話問了值班經理的,他說不清楚,齊齊哈爾的客戶是經理曾克成負責的,讓我給客戶或者曾克成打電話,結果齊齊哈爾那邊值班的人員也說不太清楚,聯繫他們負責人聯繫不上,我又給曾經理打電話,手機卻一直打不通……後來,我和庫管都想着既然發的是超幹清爽,禮品袋應該也是要的這個品種,就,就發走了。”
馬良愣住,想了想說道:“發貨單的存根存檔了沒?”
“存了。”齊曉賽趕緊走到旁邊的櫃前打開,抽出一個文件袋,從中拿出了那天的發貨運輸合同以及發貨單存根,遞給了馬良。
馬良接過來看了看,上面果然只打印了禮品袋三百個,卻沒註明是什麼品種。馬良把發貨單存根揣進兜裡,皺眉道:“責任明顯不全在你,你哭什麼哭?跟他們講清楚不就行了,他們銷售部就沒有責任嗎?”
“我,我不敢。”齊曉賽低下了頭。
“瞧你那點兒出息!有什麼不敢的?”馬良氣道。
魏苗嘆口氣,說道:“小馬,剛纔曾克成兇巴巴的進來,根本不給小齊解釋的機會,什麼都不說就是一通訓斥,我都害怕他那兇巴巴的模樣,更別說小齊是新人了……而且曾克成還說要向上面反映,把小齊開除。”
馬良聞言大怒,眉毛一挑道:“反了天啦!欺負咱們物流部人少還是怎麼地?”說到這裡,馬良一拽齊曉賽的手,道:“哭什麼哭,沒出息的樣兒,走,跟我去找他們說理去,孃的,屎盆子不能全扣到咱們物流部的頭上!”
“經理,別,還是別了……”齊曉賽誠惶誠恐的說道。
“少廢話!跟我走!”馬良瞪着眼氣沖沖往外走去——也怪不得馬良會發這麼大脾氣,這不僅僅是要在女孩子面前逞英雄,更不是單純的要護短——物流部從開始運營到現在,就沒出過問題,而且當初馬良把各方面容易出問題的細節都考慮到位,專門以文件的形式通知過各銷售區辦公室,在發貨方面包括隨贈品,務必把品種件數寫清楚,防止貨物發送上出現不必要的問題。
所以今天這事兒出了的話,就算是齊曉賽有責任,大部分責任還是在他們銷售辦公室負責這個客戶的經理身上,也就是——曾克成。
孃的,這狗曰的該不會是故意跟老子作對吧?
馬良拽着齊曉賽蹬蹬蹬的下到二樓,拐過彎兒靠右側第二間辦公室就是銷售部東北區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緊,閃着半尺寬的縫隙,馬良一把將門推開,拽着齊曉賽大步走了進去。一進屋馬良二話不說,板着臉瞪着眼點名道姓的問道:“曾克成呢?叫曾克成出來……”說着話,馬良眼睛在辦公室裡的幾個人臉上掃了一圈兒,繼而落在了靠南側的套間小辦公室的門口。
旁側一名副經理看着馬良這般氣沖沖模樣,身後邊還拉着一個女孩子,當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忙上前勸道:“馬經理,怎麼這麼大火氣,發生什麼事了?”
“讓曾克成出來跟我說!”馬良嘴角掀了掀,一臉怒容。
“經理……”齊曉賽怯生生的還想要勸說什麼,卻被馬良扭頭一瞪眼嚇的不敢再說話,心裡想着馬經理平時工作的時候要麼故作嚴肅,要麼嘻嘻哈哈一副大男孩子的模樣,真沒想到他發火的時候這麼兇。
那名副經理尷尬道:“曾經理去四樓總經理辦公室了。”
“喲嗬,行啊!學會打小報告了!”馬良冷笑一聲,扭頭拉着齊曉賽就走,一邊說道:“跟我走,今天可有熱鬧了,咱們物流部就跟他們銷售部東北區的辦公室打一場官司去,要不然以後誰都可以隨便來欺負物流部的人啊……”
辦公室裡的銷售人員們皆是一愣——馬良這貨可是出了名的狠犢子,這次該不會再次依仗着和褚總的關係,直接暴打曾克成吧?
齊曉賽有點兒害怕,卻被馬良的表情給駭的不敢吱聲,心裡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撲騰撲騰的跳着,卻隱隱的有種喜悅和激動的感覺——她覺得這時候攥着自己小手的那隻手是那麼的寬厚有力,馬良的身影更是那麼的高大,充斥着一種叫做男人味兒的魅力。齊曉賽心裡忽而感覺暖暖的,這,這就是安全感嗎?
…………
(未完待續)